躺在沙發上的方寧遠手裡晃着車鑰匙,可也難有享受的表情,方磊的可怕還讓他心有餘悸,陣陣不休……
不斷思索着前後種種,方寧遠打心眼裡地認爲方磊安排了眼線,好時刻觀察自己。從此後,他就開始小心起來,注意着是不是真的有人監視。
方寧遠下樓前,跑到了方磊的書房,他想找幾包香菸去賄賂下學校大門的保安。結果找到的都是些沒見過的內購煙,白白的盒子一個字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假的呢。最後只能在超市裡自掏腰包了。
駕着車來到校門口,與保安誇誇其談下,再塞上兩包香菸,車輛通行證就掛了上去。
靜樓前的香樟樹路,方寧遠就在此停好了車,他可不敢明目張膽地停到靜樓下面。目光快速掃描着操場,正如他預感的,趙妍兒這樣的小主是不會跑下來佔場地的,她只要想去哪裡,就可以自動隔離出方圓十米的真空地帶。
A班門口,方寧遠敲着門板,笑道:“妍兒姐,整個班就一個人呆着,不下去打打球嗎?”
下午的趙妍兒換上了黑色的運動裝,本應是活力四射卻在這一身黑色下顯得消沉滿滿的,更在聽到了方寧遠的嘲諷後,讓她着實有些後悔,爲什麼這麼穿的這麼明顯呢。她本來想像着能陪龐大海再打打球呢,看看這個傻大個讓人抱過後,能不能心軟點。可結果就是,找不到該人!
“沒有對手,還不如不打!”趙妍兒撇過臉頰,假裝看書。
“是不是找不到大海了?”方寧遠靠近後,抨擊着趙妍兒內心的掙扎。
趙妍兒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故作逞強道:“要不是一直打不過他,我才懶的去找他。”
“我知道他在哪,去不去?”方寧遠誘惑的挑眉還配着迷離的雙眼,只是趙妍兒一直看不慣方寧遠時不時的調侃她,扭着頭連看他一看都懶得看了,違心的話也強口而出:“不去!”
“真不去?虧的我還特意過來接你。要是不去,那我級自己欣賞大海寫生去了。”方寧遠拉着長音,晃着手中的車鑰匙,大搖大擺地向着門外離去。趙妍兒氣的牙直癢,腿十分地不聽話。
樂呵呵的方寧遠一直不回頭地上了車,他一眼就猜到了十米外的趙妍兒,她那灼灼的雙眸透着惡狠狠的眼神在盯着車窗,沒再往前一步,也沒後退離開。
苦笑的方寧遠發動了車子,緩緩駛向了猶豫不決佇立的趙妍兒,副駕駛的車窗下搖,看清了彼此的臉,方寧遠笑道:“行了,妍兒姐,趕快上車吧。”
趙妍兒冷哼一聲:“是你非得叫我去的!”
趙妍兒這種女人本不會僞裝的,奈何她有了張冰冷的容顏,什麼樣的僞裝都自動被她的氣質冰凍加工,除了這心動時沸騰的血液,再也凍不住了。
離開了校門口,上了主路,趙妍兒看着方寧遠逐漸地提速,擔心地問着:“你什麼時候學的車?考不靠譜?”
“放心吧,我可是翹了一個月的課去學的,要不然,也不會讓龐爺爺抓住了把柄,把我逼到了你們班。”
“怎麼,還不想來啊?”
“俗話說的好,既來之則安之,我是認命了,陪着你抄筆記。”
“還好意思說,不都是你的注意。”
“我也沒想到,某些人這麼認真啊!還得陪着反覆抄了幾遍。”
“要不是你還開着車,信不信我讓你的腿擡不起油門!”
“呵呵,妍兒姐,要不要回家換身衣服啊,讓大海爲你好好畫一幅。”方寧遠嚇得轉移了話題。
趙妍兒呆住了好久,眼看就要到家門口了,她才輕輕嗯了一聲。其實方寧遠根本就沒聽見,他猜着趙妍兒應該願意換身衣服的,所以他就故意直接停到她家門口,剛要開口呢,卻看到趙妍兒快速下車,那紅着的俏臉是沒讓人發現。
半個小時後,方寧遠載着趙妍兒來到了溼地公園,她只換上一件寬鬆厚厚的,可以場面穿的長寬毛衣。即使是寬鬆款的,可相對於趙妍兒的身材,只能說是完美,因爲她讓這件毛衣展示着它該凸起的部分不那麼臃腫,該凹陷的部分又不那麼的收緊,再配着披散在身前的秀髮,尤物二字穿透了視網膜直擊向大腦。
只有溼地公園的龐大才能提供出連綿的風景,來當作背景。不然,還真不知道上哪裡找去了。那是一條小溪,周邊的枯葦給冬天抹上了一片暗黃色,遠處連成片的長青植物拉長了天際的盡頭。景色別有一番風味。
龐大海一行人裡必不可少的肯定是李萌和謝珏。這次也就這三人,怪不得龐大海苦臉說着人少,要不是三人前後座關係很好,估計沒有一個人願意在大好的週四陪他來這麼遠。
他們也會討論畫人還是風景,結果就是人和景都畫,這纔是完整的畫。問題也就出來了,畫誰呢?謝珏一句話就把李萌推了出去:“我是沒小萌萌那可塑的五官,讓她當景最好了。”
龐大海沒有意見,之前她們上專業課的時候就在討論怎樣塑造眼廓的層次,而現在正好就是一次實踐的機會。
龐大海選好了要畫的位置後,就把李萌的畫架般了過去,畢竟光讓她當景物有些浪費時間了,乾脆就畫她寫生時的樣子。李萌走了過去,拿起畫筆保持着姿勢開始作畫,擡起的睫毛盯着固定的方向,背後陣陣風颳過,吹起了李萌散開的頭髮,她就彎着胳膊把遮住臉的頭髮撫到脖頸後面,好讓某人看清了自己。而整個人的角度相對於龐大海,算是比較有難度的視角了。龐大海往前走了很近,他的視線與李萌的側臉成一個平面內,線條沙沙地開始摩擦着白紙了。
李萌畫景,龐大海畫她,謝珏畫的卻是他們……
趙妍兒下了車,迎着冷風朝着遠處的人影信步緩緩。這三人太認真了,謝珏搞怪,抓着機會就利用,她很想好好地刻畫下這一幕。李萌被盯成焦點,認真地保持着姿勢,時不時地彎着胳膊整理下吹亂的頭髮,也怪龐大海不讓她紮起來的原因才如此的。而這龐大海畫里人的姿勢,就是她彎着胳膊撫着脖頸,飄飛的長髮遮住了臉頰,卻沒有蓋住那雙眼。
等趙妍兒靜靜地來到了龐大海的背後,只是看了幾秒鐘,轉身就離開了,速度之快,還撞了下身後的方寧遠。
方寧遠盯着龐大海的畫,眉頭緊鎖,這龐大海竟然敢畫的這麼有詩意?不過他還是能發現,整幅畫的重點不是人,而是那雙眼睛。
這麼長時間都沒發現自己,方寧遠看着認真的三人,暗自搖頭離開。
趙妍兒消失在了方寧遠的視線,等方寧遠跑到了車前時看到了她,這很明顯地急喘着緩不過來的氣,估計也是用最快的速度在逃離吧。
“妍兒姐,其實我是想讓大海給你畫一幅畫的。”方寧遠開口解釋。
“這就是你想的?他龐大海告訴過我,你只讓他畫他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這你都知道?”
“我看你就是故意氣我的!”趙妍兒拉開車門,對着方寧遠吼道:“我要回去!”
方寧遠老實地來到了駕駛席,轉過身認真看着趙妍兒,勸解道:“可能你對大海還不夠了解,讓他畫畫用心的真沒有,今天的李萌只是一個角度被他刻畫,我可以保證他只想畫一雙眼而已。絕對不是用心地去畫整個人。”
趙妍兒斜着的眼眸擡的很高,小心眼強迫着自己不願接受大海畫任何別的女人,即使只是個眼睛。可不爭氣的眼淚總是很大度迎接這份委屈,她眼睛在說着,只要你喜歡的是我就好了。
方寧遠看着強勢的冰美人瞬間熔化成了嬌柔的公主,她那揪着來回撕扯的手指讓人一陣擔憂。多餘的話只會令人生厭,他很乾脆地發動着了車子。方向盤還沒打滿呢,趙妍兒甩着沾溼了的臉龐,叫道:“誰讓你走了!”
莫名其妙!方寧遠算是習慣了,迎着笑臉熄火。抽出旁邊的紙巾遞了過去。
沒多久,兩人再一次來到了龐大海跟前。
也許是進入到了創作的尾聲,龐大海轉身發現了他們,驚奇的雙眼還眨着不可思議,他笑道:“你們怎麼來了?”
方寧遠也笑答:“我開車來的,正好也帶着妍兒姐過來給你觀摩觀摩。”
趙妍兒冷目撞擊方寧遠,方寧遠急忙改口:“觀摩你寫的生嗎!這畫的怎麼樣了?”
龐大海側身露出畫作,笑道:“剛畫完,你看看可以不?”這話是對着方寧遠說的。
方寧遠偷偷喵了眼冷若冰霜的趙妍兒,故意問着:“這是誰啊?”想着這樣說能哄哄這冰美人開心吧。怎想龐大海推了他一把,笑罵:“你個死小遠,天天陪着妍兒姐,都不關心自己班的同學了,這是畫的是李萌啊!”
趙妍兒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這是怨我!還是怨我?
方寧遠指着畫作,似乎在極力挽回:“真是退步了,跟畫的木姐沒的比!”
單純的龐大海撓着頭,自語道:“難道真的退步了?還以爲畫過木姐後能好一些呢。”
趙妍兒猛地擡起了雙眸,仔細盯着畫作,畫中的雙眸並不是空洞無神,連周邊的眼廓都點綴上了韻味,跟之前他寥寥幾筆勾勒的自己完全不是一個態度!失落的情緒縈繞在心間,趙妍兒環顧四周,覺不出這裡會有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趙妍兒語錄:吃下去的是寂寞,消耗掉的卻是守候。吃下去的是執着,消耗掉的卻是青春。
【PS:
大木:死小遠!虧的我還相信你不會的。
小遠:怎麼了?
大木:哄別的女孩子,居然還用着我的紙巾,有沒有良心!
小遠:額……那我以後不這樣了。
大木:我是說,別碰我的東西!
小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