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和姑父爲什麼不自己來？”
封攀看着車窗外，深淵兩個字一閃一閃的亮着。華庭瑞這次來C市，說是要去樊繁繁生前常去的地方，拍點視頻帶回去。
“還不是因爲我那個姑父，我姑本來是想自己來的，可我姑父一聽到樊繁繁就忍不住哭，然後又覺得在外人面前哭太沒面子了。所以咯，只能由我帶視頻回去，讓他在家邊看邊哭嘞！”
三人汗顏！
肖四找地方停車，封攀和華庭瑞先進了酒吧。人不少，兩人直接坐到了吧檯邊。華庭瑞拿出手機，直接開始錄視頻。
深淵辦公室，餘淵癱在沙發上，接過餘燊遞來的水，一飲而盡。
“誒！你說，她怎麼就能調出繁花與繁星的？我之前，嗝~我之前偷偷看繁繁調，學了好幾次就是調不出這個效果！”
餘燊聳聳肩，她哪知道人家爲什麼會，她也很驚訝啊！下午餘淵非說要朱燦燦調幾款酒給他試，朱燦燦也沒拒絕，隨手調了兩杯給他。結果餘淵和了一小口就不淡定了，這酒分明就是樊繁繁調的繁花與繁星。那是他們因爲調不出效果，已經在酒水單上打了叉的一款酒。
繁花與繁星，一定是兩杯，且兩杯都喝完纔會出現該酒的神奇效果。兩小時內，會出現幻覺，陣陣花香，和眼冒金星。但兩小時後，效果就會消失，不會有宿醉感，也不會再有幻覺，就跟壓根沒喝過酒一般。
餘燊沒試，餘淵喝完，這會兒剛清醒。
“看來，我們得重新做份酒水單了！”
“不急，這個朱燦燦除了會調繁繁會的幾款酒，還說自己最近在研究新酒，她說今晚找人試試，要是沒問題可以一起加上單子。”
餘淵微微頷首，這個朱燦燦，真是跟樊繁繁一樣，能給人帶來意外驚喜。
擡眼看了下牆上的掛鐘，已經七點零四分了。
“你怎麼沒去唱歌?到點了！”
餘燊從餘淵手裡拿走杯子，笑了笑！
“跟繁繁一樣，這個朱燦燦也挺會唱歌的，而且，她比繁繁還會。你看看這個！”
餘燊說着，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遞給餘淵。
是朱燦燦，她正抱着吉他調音，然後，大概是覺得調好了，便對着手機，呃，應該是對拿着手機的餘燊，比了個OK。
這視頻不長，朱燦燦唱了好幾首不同風格的副歌，情緒表情切換自如，一首一個樣，一首一個聲音。
餘淵看完，擡眼看看餘燊，又看看手機。
“她當個聲優不爲過了，你是沒聽到她唱繁繁以前經常唱的那幾首歌，當時，閉上眼睛，我以爲繁繁回來了！”
如果非要拿朱燦燦和樊繁繁比，只能說朱燦燦沒樊繁繁漂亮，但其他地方，燦燦比繁繁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她現在在唱歌？”
“嗯！下樓嗎？看看這個神奇的小胖妞。”
辦公室在二樓最角落，是整個酒吧隔音最好的地方。一出辦公室，好聽又熟悉的歌聲便進了餘淵的耳朵。
他愣在原地，一瞬間，他真的懷疑，樊繁繁回來了。
朱燦燦倒不是故意模仿自己，只是唱到自己以前經常唱的歌，就會習慣性的用之前的方式發聲。
朱燦燦覺得，她這神奇的好聲音，一定是用她的美貌換的。
深淵的唱歌時間是每個整點開始，每次就唱兩首歌。當歌手下臺後，客人也可以上臺唱歌，但得另外交錢。而且，如果你唱的不好，有人喊你下臺了，你就得下臺。當初樊繁繁跟餘淵賽車認識，餘淵第一次帶繁繁來這的時候，繁繁就上臺唱了一首。
客人叫好，都說願意出錢，叫她再唱一首。但樊繁繁可不差錢，一首唱完就下了臺。之後是餘燊拜託了很久，樊繁繁才答應假期和週末來這唱歌。而且樊繁繁唱歌只爲自己想唱，沒收過錢。這就是餘燊欠下樊繁繁的一個人情。
樊繁繁也是未成年，所以她每次來都會刻意僞裝。就像現在臺上的朱燦燦，如果不是特別熟悉，根本認不出她原來的樣子。
兩首歌唱完，臺下一片掌聲。
“小丫頭唱的不錯啊！很有小繁繁的味道！”
說這話的是酒吧的駐唱歌手黃燚，一個音樂學院的學生，擅長民謠，在深淵唱了兩年了。曾經跟樊繁繁表白被拒過。
“不覺得我唱的比較好嗎?”
朱燦燦說完，笑笑就下了臺，往吧檯去了。黃燚一瞬晃神，想起那次。他誇樊繁繁的聲音好聽，像歌手cl時，樊繁繁就是這樣自信的笑着，說:不覺得我唱的比較好嗎？
吧檯邊，朱燦燦還沒走到就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華庭瑞，那個醫學生，還有一個，她不知道名字，剛好她進了吧檯，那個司機也進了酒吧，往這邊過來。
“嘿！小姐姐你歌唱的不錯啊！叫什麼名字？是不是學音樂的啊？”
朱燦燦嘴角抽了抽，說了句“謝謝！”，這兄弟是個話癆無疑。
黃燚抱着吉他路過，隨口問了一句:“cc你不回休息室嗎？”
朱燦燦搖了下頭:“我兼職調酒，剛好嘗試新品，來幫我試試?”
“不了，我一會兒還得唱歌。”
燦燦聳聳肩，說“好吧！”。
“什麼新品啊？CC是吧？我可以幫你試啊！你說的新品，來三杯！”
華庭瑞熱情將封攀和肖四也算入其中，肖四擺擺手:“我不行，我得開車。”
華庭瑞沒打算放過他，“叫代駕嘛！”。
肖四爲難的看向封攀，封攀看了眼滿臉堆笑的華庭瑞，淡淡然道:“三杯。”
華庭瑞一聽他同意啦！就開心的跟燦燦說:“三杯三杯，我準備好啦！你這新品有名字嗎？你自己試過了嗎？味道怎麼樣？酒精度高嗎?我酒量還可以哦，說不定一杯不夠我喝……”
麥克是深淵用了很久的元老調酒師了，樊繁繁嚴格來說，算的他的徒弟，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下午他也見識過燦燦的調酒能力，聽到她要做新品，往邊上稍稍讓了一些。
燦燦沒有理會嘰嘰喳喳的華庭瑞，着手開始調酒。
燦燦調酒從不用一些花裡胡哨的招式，麥克以前說過，她調酒跟泡奶茶似的。下午麥克看到朱燦燦的調酒手法，還問她是不是樊繁繁的徒弟。但燦燦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她不想叫麥克師爺爺。
等酒的時候，華庭瑞倒是安靜了，看着燦燦調酒，他也有一種再等奶茶的錯覺。尤其是當燦燦將三杯奶白色酒推到他們面前時。
“這……cc！你確定不是奶茶？”
燦燦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從吧檯一抽屜裡找出三顆下午剛買的一小袋黃梔子，一杯投了一顆。全中，耶！
“梔子花開！嚐嚐吧！”
餘燊和餘淵在朱燦燦調酒時也進了吧檯，跟麥克一樣，站在一邊。
“你們說，這個朱燦燦該不會是繁繁吧？”
餘淵看了餘燊一眼“你想象力挺豐富，那你說，樊繁繁那麼愛美一姑娘，幹嘛把自己變成現在這幅樣貌?”
餘燊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我就隨口一說嘛！她們除了長相不一樣，其他地方，實在太像了。好吧！我知道！繁繁已經過世了，這是事實！”
餘燊說完眼眶就紅了，麥克心疼，將她抱在懷裡，安慰着拍了拍背。
封攀第一個拿起酒杯，淺淺的嚐了一口。味道不錯，有點奶味，還有點茶味。聞着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確實有種喝奶茶的感覺。但當酒過喉後，酒味就馬上擴散出來，充斥着味蕾。
肖四和華庭瑞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燦燦拉過一張高凳，坐好，一手托腮，等着他們的反應。
肖四連喝了好幾口，率先發表意見:“嗯！爲什麼只有第一口是奶茶味啊？後面怎麼喝都沒第一口那個味了。”
燦燦滿意的點了下頭:“喝完，一整杯都喝掉試試。”
肖四聽話的將一杯酒飲盡，然後擡手好像想說什麼。結果還沒開口，腦門就磕到了檯面上，差點摔倒。
封攀扶住了他的肩膀，微微皺眉。
華庭瑞才喝完半杯，看着肖四無情嘲笑:“你家司機不行啊！酒量這麼差。”
餘淵過來，問“需要帶這位先生去包間休息一下嗎?”
封攀微微頷首:“麻煩你們。”
餘淵笑笑，“不麻煩！”
然後招了招手，叫來兩個服務員將肖四扶進了不遠處一個包間。
燦燦說:“最多半個小時！”
華庭瑞不明所以:“什麼半個小時?”
餘淵先燦燦一步給了答案:“半個小時後那位先生就會醒。”
和樊繁繁調酒一樣，每一款都有一個醉酒時長，像繁花與繁星就是兩小時。
燦燦點點頭，表示肯定。華庭瑞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你都能算的準?每個人的體質不是不一樣嗎？”
燦燦挑眉:“你也試試，喝完一杯。”
華庭瑞不信邪，自認爲自己的酒量，就這一杯，絕對不倒。然後……
“需要帶這位先生……”
“謝謝！”
封攀謝過，華庭瑞就被扶進了剛剛肖四的那個包間。
燦燦看封攀喝完一口後就再也沒動過，問他:“你不試試嘛？這半個小時可是很神奇的哦！如果我的酒成功的話！”
封攀看了一眼眼前的酒杯，勾起嘴角看向燦燦。
“不必了，你的酒很成功。小小年紀這麼會調酒，以後打算做一個調酒師？”
燦燦注意到的不是以後要不要做一個調酒師，而是:“我年紀不小了，這位先生看人不準哦！”
封攀看着朱燦燦，淡淡一笑:“小孩子不要總騙人，中午你已經騙過我一次了，朱燦燦同學。”
朱燦燦愣住，看着封攀，笑容逐漸消失。這人眼睛有毒，這都能認出她?
一時心虛，燦燦想求救，看了看左邊，麥克跟餘燊正卿卿我我。餘淵剛剛送華庭瑞去包間後就沒回來，他本來不打算多留，可準備走的時候就聽到肖四喊了句別走。此時，他就坐在包間，觀察着兩個醉漢的反應。
“呵呵呵……這位先生，你眼神真好哈！這都能認出我?”
燦燦放棄掙扎，直接認了。
“你變裝能力不錯，光看樣子可認不出來，我只是記得你的聲音。”
封攀自小就對聲音敏感，在聲音辨別這方面有着奇怪的天賦。只是他沒有好好利用和訓練自己的這個能力，現在的辨聲能力，也是大不如前。
“呵呵……是嗎？”
燦燦只尷尬的笑笑，認出來就認出來吧，他應該不會那麼無聊，跑去舉報酒吧有未成年人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