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暗的瘋狂
陽光透過縫隙，灑落在血色的地面上，搖曳着斑駁的印跡。
風吹過森林，葉子擺動間，發出輕微的聲音。
安靜，這一刻，無比的安靜。
團藏雙眼睜着，光芒暗淡。
隔了片刻後，在場的人們方纔反應過來。
富嶽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夏樂。
這一刻，他對接下來的事情，沒有了任何主見。
佐助還活着，這個消息徹底打亂了他的內心，也讓他無法在這時再做出任何決定。
“夏樂！”
他艱難的叫道。
夏樂凝視着死去的團藏，看了半晌，當確定對方生命氣息消散之後，他方纔收回眼神。
隨後，單手結印。
“砰！”
被包成繭的猿飛日斬從空中墜落下來，臉色蒼白，渾身痠軟無力。
“團藏！”
當扭頭過後，看到死去的團藏時，他蒼老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悲傷。
雖然兩人對於管理木葉的訴求，有諸多不同與差異，但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夥伴，更何況，對方這一生，所作的每個決定，也都是爲了木葉。
“佐助在哪裡？”
夏樂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猿飛日斬擡頭看去，眼含悲傷，他搖了搖頭：“我不能將佐助交給你！”
“抱歉，他現在是唯一能將木葉與宇智波聯繫在一起的紐帶了！”
頓了頓，他強打起精神。
“爲了村子的和平，佐助得在這裡長大！”
富嶽握住了拳頭，但還能夠保持平靜。
他很清楚目前的局勢，夏樂擁有着足以毀滅木葉的力量，而團藏也爲覆滅宇智波付出了代價。
如今自己的二兒子，佐助則是掌握在三代火影的手中。
毫無疑問，這也是猿飛日斬的底牌。
如今，所有的牌都已經亮出。戰爭也已經沒有了意義，僅僅能夠進行的，只是雙方彼此間的談判。
“佐助留在木葉，我們不放心。”
夏樂淡淡道。
“這是團藏付出生命，所得來的和平，我不會做出愚蠢的事情。”
猿飛日斬嘆聲道。
“更何況，對一個孩子下手，身爲火影的我，還做不出那樣的事情！”
夏樂皺起眉頭。
“我以火影的身份作爲保證，絕不會對佐助與火光出手。”
“這場彼此之間的誤會，從這一刻就結束了，此後再也不會被談起！”
深吸一口氣，猿飛日斬又是看着夏樂的眼睛道。
“佐助會以木葉忍者的身份，開心，安全的長大。”
“等到那時候，如果他選擇離村，我也會尊重他的意見。”
夏樂眉頭鬆開，他在仔細思考。
半晌後，他看向富嶽。
“你的決定呢？”
富嶽也在聽着猿飛日斬的話語，對於三代火影的保證，他還是相信的。
“佐助。”
喃喃的唸叨着自己兒子的名字。
片刻後，他嘆了口氣。
“讓戰爭結束吧，夏樂！”
“這裡，畢竟是宇智波一族成長的地方。”
話語間的意思，已經無比明瞭了。
猿飛日斬鬆了口氣：“佐助的成長，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受到任何影響！”
富嶽面色難看的點點頭。
“佐助在哪裡？”
“我們需要確保他的安全。”
夏樂又是說道。
交談到了此時，實際上便意味着，雙方已經談妥。
戰爭結束，達成協議。
而宇智波·佐助，則成爲三代火影手中維持木葉安危的保障。
“抱歉，他不能在這裡見你！”
猿飛日斬搖搖頭。
以夏樂的實力，佐助如果冒頭，會有極大的風險。
夏樂對此也並不抱希望，因此沉默下來。
這時，卡卡西面色複雜的走了過來。
“老師！”
來到夏樂面前後，他猛地低頭道。
“卡卡西！伱也長大了！”
看着已經與成人沒有兩樣的卡卡西，夏樂感慨的道。
經歷過戰爭的卡卡西，似乎因爲多次悲劇，整個人顯得愈發低沉與寡言，身上的暮氣很重。
卡卡西面上露出一抹猶豫，最終，咬了咬牙：“老師，對不起！”
夏樂一怔，緊接着很快，他反應了過來。
“你要留在木葉嗎？”
卡卡西垂着頭，似乎無顏面對眼前的男人：“我的夥伴們，在這裡依然有着想要實現的夢想。”
“對不起，我不能離開村子！”
聞言，夏樂卻是笑了起來。
他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敢於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你果然已經長大了啊，卡卡西！”
卡卡西身軀一震，在這一刻無法開口。
“作爲你的老師，我沒有任何限制你的權利。”
“既然決定了，那就去做吧！”
“怎樣的選擇，都是你未來所要面對的道路。”
夏樂輕笑着說道。
卡卡西聽着這些話語，眼眶中淚水在打轉。
從小教導自己的恩師，並沒有因爲自己不跟對方離去，而責怪他，反而出聲安慰。
“人的一生中，總會經歷一些事。”
“但將屬於你的人生，活的精彩，快樂，才應該是你最大的追求！”
“卡卡西，過去的已經過去，作爲老師。”
“我希望自己的每一個弟子，都開心，快樂的成長。”
夏樂緩緩說道。
“謝謝老師！”
卡卡西哽咽着，深深鞠躬。
夏樂笑了笑，再次拍擊對方肩膀作爲安慰。
對於眼前這個幾乎是他看着長大的小子，內心的感情自然複雜。
隨後，他又是揮手招呼藏在一邊的凱。
“凱，過來！”
邁特凱一愣，撓着西瓜頭尷尬又緊張的走了過來。
“夏樂大人！”
夏樂從懷中掏出一個封印的卷軸，然後拋給對方。
“這是當年與你父親戴做的交易，回去後仔細修煉。”
凱一愣，下意識的接過，然後很快反應過來：“謝謝夏樂大人！”
這時，卡卡西也是擡起頭來：“老師，富嶽族長，佐助沒事，他與火光在一起。”
聽到來自卡卡西的話語，富嶽的心方纔徹底平息下來。
夏樂點點頭，看向猿飛日斬：“宇智波，將從今天離開木葉。”
“關於佐助的承諾，希望你能夠遵守！”
猿飛日斬嘆了口氣：“我一定會的。”
“宇智波在盯着你，三代火影！”
富嶽沉聲說道。
猿飛日斬麪皮顫動了幾下，沒有吭聲。
“走吧！”
夏樂開口。
長門等人此時也跟了過來，卡卡西看到三位師兄師姐，似乎心中愧疚，不敢擡頭。
“卡卡西！”
長門此時，卻是少見的開口了。 “師兄！”
卡卡西擡頭。
“你是天才，跟着老師，纔會更加強大，可惜了！”
長門嘆氣道。
“但作爲你的師兄，師姐，我們三人，與老師一樣，無論你做怎樣的選擇，都只會支持你！”
“不要因爲自己選擇與我們不同的路，而在心中感到任何愧疚！”
卡卡西呆住了。
他只覺得心中的某個東西，被無息中觸動，淚水順着臉頰劃下。
“多大人了，還哭！”
“堅強些！”
小南走上前來，眼神柔和的道。
作爲三人的小師弟，從六式審覈那一天起，他們三人心中，對這個小傢伙，就只有疼愛。
“嗯嗯嗯！”
卡卡西不斷點頭，但淚水卻止不住流下。
他心中忽然生出了極度的渴望，想要跟隨老師，師兄們離開這裡。
然而很快，就再次冷靜下來。
“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夏樂等人離去了，掛在樹上的繭，不斷跌落，一個個木葉的忍者被釋放出來，面上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
猿飛日斬則是懷着悲痛的心情，將團藏地上的屍體抱起。
這從小陪伴他的夥伴，他必須親自送走。
半晌後，他眼含淚水。
“爲什麼要出來呢？”
“我們不是早已計劃好了嗎？”
“爲什麼非要這樣？”
他一遍遍問着，懷中已經成爲屍體的團藏。
但就此時，本已經死去的團藏，雙眼卻是忽然綻放出了光芒。
“日斬！”
如同呢喃的聲音傳出，進入猿飛日斬的耳中。
“團藏？！”
猿飛日斬震驚的瞪大眼睛。
“你還沒死？！！”
團藏氣息很虛弱，近乎於無：“也差不多了！”
“帶我去家中！”
“如果能融合初代火影的細胞。”
“我還有救！”
猿飛日斬心中劇震，驚駭的看着懷中的老友。
對方的脖頸已經斷裂，鮮血也大量流失，此時已經與死亡沒有多少區別。
“快！”
“我沒有時間了！”
團藏催促道。
猿飛日斬反應過來，然後再不猶豫，朝着團藏的家中快步而去。
融合初代目的細胞，無疑是風險性極大的，但對方也已經沒有了選擇，如果成功，或許還會有一條命。
但若是失敗，那就是必死無疑了。
片刻後，兩人來到團藏的家中。
“櫃子的下方，有密室！”
團藏虛弱的道。
猿飛日斬推開櫃子，果然發現一個通往密室的暗門。
“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沒有告訴我！”
團藏無聲的笑笑。
但經過這一戰的兩人，卻早已經再次走在一起。因爲之前種種的不合，互相產生的怨氣，更是煙消雲散。
順着通道，猿飛日斬很快便發現了，位於地底這片寬闊的空間，到處擺放着試驗的儀器，各種顏色的試劑瓶。
“初代目的細胞，不僅僅是大蛇丸在研究！”
“這種強大的能力，如果想要維護我們的統治，就必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獲取了大蛇丸的研究資料，再加上自己的。”
“會有三成把握，融合成功！”
團藏的聲音傳出。
猿飛日斬震驚的看着在場的一切，令他駭然的是，還在這裡發現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
“那是昨夜，消滅宇智波一族後，蒐集到的眼睛！”
團藏說道。
“夏樂之所以能夠擁有輪迴眼，掌握木遁的力量！”
“我懷疑，他也融合了初代目的細胞。”
猿飛日斬震驚的看向團藏。
“不僅僅如此，我甚至懷疑，初代目的細胞，與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如果能夠融合，將會誕生全新的力量。”
“那就是，輪迴眼！”
團藏道。
他的聲音已經氣若游絲，猿飛日斬制止了對方繼續說下去。
“我該怎麼幫助你？”
團藏艱難的開口：“桌上那瓶綠色的試劑，是稀釋過後的初代目細胞！”
“還有那雙寫輪眼！”
“都是我爲自己準備的。”
“日斬！”
“將初代目細胞注射入我的體內。”
“然後，爲我換上宇智波的眼睛！”
聽到這番話語，猿飛日斬震驚：“什麼？”
僅僅是聽對方的話語，他都感覺到了瘋狂。
千手柱間的細胞，加上宇智波的寫輪眼，這兩種力量，如果灌注在一個的體內，將會發生什麼？
誰也無法預料，但卻有極大可能，會徹底爆炸。
“我別無選擇！”
“而且，既然都要死了。”
“想活的話，就只能瘋魔！”
“如果我成功，我將掌握與夏樂相同的力量！”
團藏咬牙道。
“快，我支撐不住了！”
猿飛日斬心中一顫，徹底意識到了這位老友此刻的瘋狂。
他再不猶豫，按照對方所說的去做。
將綠色的柱間細胞注射入對方的體內，緊接着又是一咬牙，沒有經過任何消毒手段，將其雙眼換爲寫輪眼。
整個過程中，團藏仿若已經死去，沒有半點反應。
猿飛日斬等待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其身體有任何異變。
“失敗了嗎？”
他嘆了口氣。
但就在這時，團藏脖頸處忽然迸射出大量綠色光芒，那猙獰的傷口竟是快速癒合，只是邊緣處凝結着醜陋，彷彿藤蔓般的物質。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融合在進行？”
猿飛日斬震驚的道。
但下一秒，他便看到，團藏的右腿砰的一聲炸開，然後又是一聲炸響，左腿炸成一團肉泥。
如此震撼的場景，讓他瞪大眼睛。
對於試驗，他再也不抱希望。
自己的老友，恐怕已經沒希望了。
融合初代目細胞，寫輪眼這兩種力量，想法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
又隔了半晌。
“砰砰！”
團藏的兩條手臂爆開，更是讓猿飛日斬一顆心沉到低谷。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帶着悲傷的心情，轉身離開。
自己老友臨終前的慘狀，他不想親眼目睹。
此刻離開，也是心中還抱有一絲期望。
期待着對方，忽然有一日，從這裡走出，站在他的面前。
到了那時。
他依然是木葉的光，對方，則是木葉的暗。
他們，是最佳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