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
意識模糊之間，蒙卡感覺自己好像完全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異度空間。
天空泛着血色的波濤，地面是宛如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暗。
一切都盡顯詭異，令人感到窒息。
朦朧間，他陡然來到一艘船上。
那是一艘掛滿了屍體鮮血橫流的海軍戰艦。
蒙卡看到……
一個穿着一身漆黑海賊船長服的男人，正單腳踩在一名海軍士兵的身上，臉上露出輕蔑和不屑的笑容。
而那名士兵的臉上則滿是憤恨，眼中更是怒火中燒。
“那個人……是誰？”
蒙卡感覺自己的大腦一陣模糊，兩段同時出現卻又相互干擾的記憶開始在他的腦海中發出碰撞，讓他的精神變得十分痛苦。
“啊——！”
他捂住腦袋，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逃避這所有的一切。
然而……
就在他感覺快要承受不住記憶撞擊的衝擊，想要掙脫逃離這片空間之際……
一個冷漠的聲音突然在血色的天空中響起。
“回答我。”
“1000-7等於幾！？”
“等於……993……”
蒙卡陡然了一個冷顫，下意識立刻回答道。
而驟然間，他的大腦似乎不再那麼痛苦，他的精神也重新專注了起來。
他認出來了……
那個倒在地上的海軍，正是曾經的自己。
“986。”
而那個踩在他身上的海賊，則是襲擊了支部基地……
不對！
“979！”
那個人，是克洛！
“972！”
他是……
黑貓海賊團的——克洛船長！！！
“965！”
等等！
克洛不是已經被自己擊殺了嗎？
那麼，將自己踩在腳下的克洛，又是誰？！
“958……”
這一刻，記憶宛如潮水般，瘋狂地衝刷着蒙卡的精神世界。
劇情繼續進展着。
很快，一名手持圓環，長着奇怪鬍子，還帶着一個桃心眼鏡的男人就來到了蒙卡的面前。
他正是克洛手下的催眠師贊高！
蒙卡親眼看着，那個狼狽的自己被贊高催眠，然後擊殺了“克洛”，並將這一切上報給了海軍。
接下來發生的畫面，就都是他親身經歷過並銘記的事情了。
因爲殺賊有功，自己被授予了上校的軍銜，併成爲了G153支部的指揮官。
然後……
驟然升官的自己彷彿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膨脹、自負、獨裁……
原本祥和美好的謝爾茲鎮，也在自己的統治下，生活越發地拮据了起來。
“原來，這纔是一切的真相嗎！？”
頭頂的血色天空破開一個大洞。
一束說不上溫暖、甚至可謂冷清的光亮陡然照進蒙卡悲哀的內心世界。
昏暗的世界開始崩塌，連帶着毫無抵抗能力的蒙卡一起，掉進了無盡的深淵。
……
……
現實世界。
被凱爾揍得昏迷過去、躺在血泊中的蒙卡緩緩睜開了雙眼。
下顎處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但精神世界的創傷卻讓他更加難以接受。
即便是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可他還是無法分清，到底哪個蒙卡，纔是真正的自己。
熱血正義是他，狂暴獨裁也是他！
這道題太難了！他不會做！
而就在這時，一個令他渾身一顫的聲音陡然出現在蒙卡的耳邊，將他從精神世界拉回來現實。
“呦呵？醒的還挺快嘛？”
看着已經被達斯琪的回道保住小命的蒙卡張開了眼睛，凱爾立刻向他投來饒有興致的目光，輕笑道：
“看來我們的治療可以繼續了啊！
沒錯！
治療！
在凱爾看來，此時的蒙卡，其實就是一位精神疾病患者！
而他的病症，也很好處理。
總的來說，蒙卡不就是丟失了自己被克洛折磨的那段記憶嗎！？
對於失憶症，凱爾表示……
看過那麼多電視劇的他，可太懂這個了！
經典橋段！
只要讓失憶的人，再次重現丟失那段記憶的光景，就能夠喚醒他身體裡的潛能，使他回憶起來。
而凱爾，正是使用了這樣方法！
“接下來，就是你的手臂了！”
不等蒙卡完全清醒，凱爾陡然一腳踩在蒙卡的手臂處。
當年的克洛，正是以這樣的方式對他進行的羞辱！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真的非常好用！
感受着手臂處突如其來的力量，蒙卡的DNA瞬間被觸動。
彷彿知道會發生什麼的他，連忙用已經血肉模糊的嘴巴出聲大喊道：
“等一下！等一下！”
雖然他還沒有分清楚現在的自己，究竟是哪個蒙卡……
但無疑的是，他不想再捱揍了！
驚嚇中的他高聲呼喊着：
“我想起來了！大人！我全都想起來了！”
“克洛不是我殺的！我中了一個人的催眠術，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都想起來了！！！”
蒙卡以平生未見的語速，快速地將心中的話語說了出來。
“哦？”
凱爾眉頭一展，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竟然這麼快就想起來？”
“我這才進行到一半啊~”
凱爾也沒想到自己的治療效果竟然這麼好。
他明明還想替謝爾茲鎮的鎮民們再踢兩腳的。
但考慮到恢復記憶後的蒙卡，還曾是一名正義的海軍士兵，他還是擡起腿，放開了蒙卡。
“達斯琪，再幫他治療一下吧。”
凱爾擺了擺手。
“是！”
達斯琪立刻點了點頭。
在蒙卡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她已經從凱爾的口中得知了蒙卡那的悲慘經歷。
生出憐憫之心的達斯琪驟然單手一甩，扔出一道綠色的靈光，籠罩在蒙卡的下顎之處。
沒過多久，他那原本血呼啦的面部，竟然開始緩慢恢復了起來。
雖然速度很慢，但最起碼傷勢不會向更壞的方向發展了。
這就是靈力的另一種運用方式，有着治療功效特殊鬼道——回道！
見蒙卡的神情的確和之前有了些細微的差別，凱爾也不含糊，直接坐在圍欄上直接說道：
“既然你已經都想起來了……”
“那麼我就長話短說了！”
凱爾神情一變，陡然正色了起來。
“我是來自海軍本部戰國元帥麾下的直屬特工。”
“特來東海，調查這裡的海軍部署情況，無意間發現了你的事情。”
“很遺憾，蒙卡上校，你的履歷並不足以讓你繼續擔任G153支部的指揮官，並且因爲你這兩年給謝爾茲鎮造成的惡劣影響，接下來伱恐有牢獄之災！”
凱爾繼續拉出元帥戰國的虎皮。
雖然老套，但十分好用！
聽到凱爾的話，蒙卡的雙眸驟然縮緊！
海軍本部！？元帥大人直屬特工！？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襲擊海軍基地的海賊，竟然是本部的特工……
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這一刻，蒙卡彷彿理解了一切！
只是對於凱爾所說的接下來的下場，他卻是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無論是哪個人格，都是如此。
正義人格的他，本是一位將全身心奉獻給海軍的士兵，自然接受不了被懲罰。
而黑暗人格的他，就更加不會接受這一切了。
“等等！”
猛然間，蒙卡精神一震，突然想起剛剛凱爾對他提出的邀請！
他眨了眨眼，似是明白了什麼，虛弱地說道：
“大人，您之前說的那個選擇……”
“現在還有效嗎？”
“選擇？”
凱爾咧嘴一笑，看着上道的蒙卡，他點了點頭。
“當然，你現在依然可以做出你的選擇！”
蒙卡雙眼一亮，彷彿重拾了人生的意義。
“我選擇，加入大人的海賊團！”
毫無疑問。
加入海賊團，應該就是這麼大人在發現自己的經歷後，給自己留下的一條後路。
成爲一名特工，戴罪立功！
這也是自己這個有罪之人唯一的出路！
這一刻，蒙卡熱淚盈眶。
大人他，真是太善良了！
竟然願意收留自己這個被海賊耍得團團轉的敗家之犬……
蒙卡捂着自己疼痛的下巴，由衷地讚揚起他未來的船長。
“歡迎你的加入！”
凱爾十分正式地將蒙卡從地上拉起，然後面帶笑容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
……
……
半個小時後。
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蒙卡，指揮着一衆海軍士兵，不斷地將海軍基地裡值錢的東西往迪迦號上搬運。
所有的海軍士兵們都是露出了一臉憤恨的表情。
誰能想到，他們的蒙卡上校，竟然選擇了投誠海賊！
這對他們這些海軍士兵們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然而……
在絕對武力的壓迫下，他們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很快，迪迦號就被裝得滿滿登登！
基地裡的貝利、武器、彈藥、名貴物品，通通都被凱爾以充公的名義，搬到了迪迦號上。
對此，蒙卡雖然心生疑惑，但卻完全沒有反駁凱爾命令的想法。
因爲此時的他，已經經歷了凱爾大人的改造……
獲得了一種神奇的力量！
那個力量的名字……
叫做——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