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陵園,遍地的墓羣,沒有想象中的陰森,也沒有想象中的恐怖,有的,只是光明與正大。
一處小山坡上,一座嶄新的墓園,在前幾天,出現在了這裡。
此時,墳墓前,一個右臂斷裂,渾身狼狽,鬍渣滿嘴的流浪漢,正靠在墓碑上,一口又一口的灌着酒。
這個流浪漢雙眼已經失去了焦略,滿臉麻木,如同死人一樣,剩下的本能只有一個,那就是灌酒再灌酒。
他要麻痹自己,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滴...滴...”不知不覺,那麻痹的臉頰上已經溼潤了。
“咕咚...咕咚...”臉色漲紅,忍不住,喉嚨一股熾熱,如同烈火灼燒一般,酒水灑了一地。
“哇..哇..哇...”如同打開水閘般,淚如雨下,大漢趴在地上,不斷的哀嚎着。
“爲什麼...爲什麼...”腦袋重重的撞在地上,滿臉淚痕,那剩下的左手也不斷的敲擊着地面,而那傷心欲絕的哭泣,更是讓人忍不住去安慰。
“都怪我,都怪我...我不是一個好師傅,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
死死的把頭埋在地裡,大漢哭的撕心裂肺“向我這種人,爲什麼還活着,你怎麼不去死,怎麼不去死....”
心臟絞痛,整片墓園裡,只有那大漢絕望的聲音。
“啪嗒...啪嗒...”一陣腳步聲,慢慢的停在了大漢的身前,看着那撕心裂肺的痛喊,忍不住,雙手青筋蔓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臉色慘白,情不自禁,淚水劃過臉頰,直到此時,軒夜還是不敢相信,疼愛自己的師孃,崇拜自己的小星竟然會死。
心臟抽搐,絞痛難忍,看着墓碑上那溫柔的笑容,天真的笑容,軒夜再也忍不住,雙手撐地,眼淚不斷的墜落在地。
痛,如同被人挖着心、剔着骨,那股絕望,那股痛恨,讓軒夜腦袋一片空白。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不相信....”
擡起頭,嘶吼着,軒夜如同絕望的厲鬼,可是現實,卻讓他不得不接受。
也許是聽到了軒夜的哭泣,原本趴在地上的大漢擡起頭,入眼的,是那道早已消失的身影。
“哈哈...我竟然又做夢了...”雙眼依然沒有任何光芒,大漢只認爲這是一場夢,因爲早在一年前,他的弟子就死了。
死了,全都死了,弟子、妻子、兒子、學生,全都死了,而自己,卻還苟活着。
“夜,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保護好你師孃,沒有保護好你師弟,這一切,都是師傅的錯,你是不是埋怨着師傅,所以回來看我了....”
“你放心,再過不久,師傅就來陪你們!”
一臉絕望,大漢已經萌生了死志,也許對於他來說,死是唯一的途徑。
承受不住,他真的承受不住,因爲他的心已經死了,已經崩潰了,現在活着的,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
“師傅,我回來了!”雙眼通紅,不斷的流着淚,那披散的髮絲此時已經凌亂,因爲趕路的原因,更是讓軒夜有些狼狽。
“我知道,我最愛的弟子回來了,如果你怨恨師傅就怨恨吧!”依然不相信,澤法心裡滴血,還認爲這只是一場夢。
“夜,你知道嗎?你師孃、師弟就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卻無能無力,你死的時候,我甚至沒有見到你的最後一面,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我活着還有什麼作用.....”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不知所措,澤法哭喊着,那心裡的痛,簡直撕裂了心肺。
“我不該再活着了。”突然,澤法臉色一狠,擡起左手,一片漆黑,對着自己的腦袋,猛敲而去。
很明顯,他要自我瞭解。
“砰...”上前,軒夜淚流滿臉,死死的抓着澤法的左手,在前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笑容“師傅,我還活着,你還有我。”
“夜..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已經死了...你已經...”
說着說着,那暗淡的目光開始亮起了光芒,只見澤法瞪大雙瞳,唯一的左手緊張的向着軒夜的臉龐摸去,因爲他怕這是一場夢。
溼潤,但是卻很溫暖,那一刻,澤法眼中的目光越來越亮。
“活着...你還活着...”喜極而泣,重重的把軒夜擁在懷裡,澤法猶如在做夢一樣,再一次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是,我還活着,還活着。”同樣緊緊的抱着澤法,兩人相擁痛哭着。
幾十分鐘後,墳墓前,師徒沉靜了下來。
“師傅,告訴我,是誰殺了師孃和師弟,即使是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碎屍萬段。”滿臉恨意,軒夜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報仇了。
“愛德華.威布爾。”
同樣一臉恨意,澤法死死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愛德華?”軒夜陰沉着臉,心如沉底,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會放棄報仇。
“和愛德華.紐蓋特是什麼關係。”滿臉殺意,說起愛德華.紐蓋特可能很少人知道,但是說起他的另一個名字,就沒有人不認識。
白鬍子,目前新世界最強的四皇,被譽爲大海上最強的男人。
“他自稱是白鬍子的兒子,面容有五六分相似,而且使用的武器同樣是稚刀。”
“五六分相似,已經可以肯定了,我不管他和白鬍子有沒有關係,我也一定不會放過!”滿臉戾氣,此時軒夜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即使蠻不講理,偏激,他也一定不會放過白鬍子。
“師傅,即使是白鬍子也不可能留下你,爲何師孃、師弟會.....”
最後,也是軒夜最疑惑的地方,要知道,澤法的實力即使不能和白鬍子比拼,也不可能如此的沒有反手之力,更何況,對方只是一個名聲不顯的海賊。
“那個時候,我的實力,只有四層!”痛心疾首,澤法悔不當初。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軒夜陰沉着臉。
“我中毒了。”死死的捏着拳,澤法紅着眼。
“中毒!”雙眼寒光,軒夜開始懷疑了起來。“師傅,你是說,在軍艦上,有人在食物裡下毒了!”
要知道,即使出去,澤法也是帶着第三屆海軍學員的,因爲這樣也能同時歷練一下,也就是說,軍艦上不但有澤法一家,還有三四十個新時期的學員。
“恩!”點了點頭,澤法說道“不過全都死了,只有我們四個還活着。”
“四個?”
“我,小金,艾恩,賓茲,現在他們還昏迷着。”
“他們是?”
“我的學員。”沉聲出口,澤法很是肯定道“不可能是他們兩個,因爲在戰鬥中,如果不是他們兩個拼死戰鬥,可能我和小金都已經死了。”
“對了,我的手臂....”伸手扶着已經消失一半的手臂,澤法咬着牙說道“兇手不止一個人。”
“師傅,你是說除了愛德華.威布爾還有另一個人。”
“恩,雖然我不知道是誰,但是當時我只察覺到了一條絲線,隨後右手就失去了感覺。”
“絲線!”雙目暴睜,軒夜怒不可解“香波地羣島上的帳還沒算,竟然還敢出來,我看他是活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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