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布一型的船隻,至少有着四十年的服役歷史。”
一艘全長約莫40米的三桅帆船懸停在大海上,熊熊的火焰在船上不斷燃燒着。而另外一艘海軍軍艦不斷朝着這一艘船靠近。
茜茜眺望着不遠處三桅帆船的殘骸,緩緩的說道。
“恕我直言,在船隻博物館之中見到這種型號的船隻的可能性,要比在大海上見到的概率大得多。”
“至少在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型號的船隻。”
“很不錯的眼力。”
聽到了茜茜的分析過後,艾茵緩緩的鼓了鼓掌。沒有人會討厭聰明的學生,特別是當這個聰明的學生同時具備謙遜,冷靜這種美德的時候。
她覺得,這個身世悲慘的茜茜公主,或許比自己更值得擁有海軍之星這個稱號。
“只不過是很多年前,我父親是一個船迷,而我也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得知了很多有關船隻的知識罷了。”
對於自己上司的誇獎,茜茜只不過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但是你還是忽略了一個常識。”
艾茵緩緩的說道。
“事實上,這種型號的船在這片大海上並不少見。”
“因爲幾十年前的某個條約的關係,世界政府向當時的人們發送了許多自由貿易許可證。擁有這個證的人,能夠自由的在大海上航行,而不受海軍的阻攔。”
“那一個時代,涌現出許多瘋狂的商人。”
艾茵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
這個消息,是她的老師,也就是前任海軍大將黑腕澤法在閒暇的時候告訴她的。在歷史的流逝下,很多事情,都被人們所遺忘了。
“隨着後來海賊的不斷氾濫,世界政府加緊了對於自由貿易許可證的看管。對於其發放,比之前嚴格了許多。”
茜茜從來都沒有聽過這些,她雖然聰明,但是畢竟還是太過於年輕了。
很多埋藏在歷史之中的細節,如果沒有人告訴她的話,她永遠不會知道。
“而直到現在,很多當初擁有着自由貿易許可證的船隻,早就因爲服役的原因,告別了這片大海。”
“除了這一種型號。”
艾茵眺望着不遠處的船隻的殘骸,緩緩的說道。
“那讓我們看看到底是誰釀成了這場慘劇。”
海軍軍艦緩緩朝着船隻的殘骸靠近,在雙方距離一百米左右的時候,海軍軍艦停了下來,然後放下了一艘小船。
艾茵一躍跳到了小船之上,茜茜緊隨其後,她們帶着一隊士兵朝着依舊燃燒着熊熊火焰的船隻殘骸緩緩的靠近。
衆人剛一靠近船隻,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哪怕是船隻被燃燒,而散發出來的木板被燒焦的味道,也沒有將其徹底掩蓋。
“相當殘忍的手法。”
當艾茵看清楚船上發生的一切過後,微微皺了皺眉頭。
無數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甲板上,鮮血在甲板的縫隙之中不斷流淌着。
“是海賊襲擊嗎?”
茜茜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血液被火焰蒸發過後,格外的嗆鼻。並且有一種讓人相當不舒服的噁心感。
“不清楚,只不過動手的相當乾淨利落。”
“大火毀掉了一切的痕跡。我們根本無法尋找到兇手的線索。”
這時候,跟隨者艾茵登上這一艘船的一位海軍捂着自己的鼻子說道。
在剛剛他們的瞭望手看到了這艘船的異樣過後,艾茵馬上啓動了警報,帶着整艘海軍軍艦來到了這裡。
但是他們來時來晚了,等到他們到達這個地方的時候,這一艘船隻已經燃燒起火焰。
而兇手不知所蹤。
“不一定,只要動手,就一定會留下線索。”
艾茵跨過了甲板,朝着船艙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船艙仍然燃燒着火焰,船長室的大門在高溫下,已經變形。
但是艾茵卻直接用手摸了上去,一層透明的光暈,覆蓋在她的手掌上,在觸碰到門的一剎那,彷彿由一股奇異的力量操控着這一扇門。
整扇門從不規則的扭曲之中,逐漸恢復了正常。艾茵打開了船長室的大門。
一股比外面濃郁十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船長室的景象要比外面的景象血腥的多,狹小的空間之中,數個人的屍體倒在了一起,他們的內臟被完全的掏了出來,花花綠綠的腸子堆放在一起,甚至無法分別這些腸子的主人到底屬於誰。
而船長室的正中間,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光頭後仰在自己的沙發上。
他彷彿不甘心,雙手緊緊的抓住沙發,不肯鬆開。
他的胸口被完全破開,裡面的內臟被人無情的丟了出來,而他的眼睛也被人用利器挖掉,擺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分外的滲人。
只不過,最引人矚目的是,桌子上,用血液寫出了一行字。
“自尋死路的蠢貨。”
茜茜下意識的讀出了這一行字,微微皺了皺眉頭。
“相當殘忍的手法。”
艾茵深吸了一口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她不是沒有見過海賊襲擊的現場,但是像是這般殘忍的現場,還是第一次見。如果不是有着一羣新兵跟在她的身後的話,她可能遏制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慾望。
桌子上的那一行血漬,彷彿是兇手對海軍的挑釁一般。
“準備撤退吧。”
此時大火已經蔓延到甲板了,很快就會將整艘船徹底點燃。
艾茵感覺自己很無能。因爲她除了將這個襲擊事件記錄在案以外,根本無法幫到遭遇不幸的“可憐人”。
甚至連幫他們收屍都做不到,只能夠任由他們隨着這一艘船沉入海底。
“或許還有消息。”
但是這個時候,茜茜卻緩緩的說道。
哥哥曾經告訴過她,一定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想要知道一個人做過什麼,最好將自己代入到那個人之中,想一想如果自己是他,自己應該怎麼做。
茜茜將自己代入到了被殘忍殺害的那一個光頭的身份之中。如果自己面對強敵,無法逃跑的時候,自己會怎麼做。
她的眼中閃過一道光,然後不顧地上的屍體,朝着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走了過去。
男人的右手死死的抓住了透軟的鱷皮沙發,茜茜扳開了他的手掌。在沙發上,看到他用堅硬的指甲,刻下了這樣歪歪曲曲的兩個字。
“高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