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和本·貝克曼兩人在繼國緣一上船沒多久,就早早的回到了雷德·佛斯號上。
他們兩人也是害怕自己的船員們不知真相,和繼國緣一發生衝突。
不過幸運的是,在香克斯和本·貝克曼兩人回到船上的時候,本鄉他們那些船員們都還沒有回到船上。
香克斯見繼國緣一在船頭甲板上面幫着耶穌布帶孩子,也是邁着步子來到了甲板上,看到繼國緣一笑呵呵的抱着年幼的烏塔聊着天,臉上緊繃的肌肉也是放鬆了下來:
“你好像很喜歡孩子啊!繼國先生。”
聽到身後的聲音傳來,烏塔猛然回過了頭,而後掙扎着從緣一的懷抱中下來,一邊高興的呼喊着一邊朝着香克斯跑去:“香克斯!你回來了!”
烏塔歡呼了一聲,雙手抱住了香克斯的小腿。
“嗯,孩子是世界的未來。”
“我希望這個世界上面每一個孩子都能夠在和平的環境當中茁長成長。”
繼國緣一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大氅,看了一眼緩緩將烏塔抱在懷中的香克斯,笑着說道。
聞言,香克斯也是忍不住點了點頭,有些感慨的低語道:“未來啊!”
香克斯的腦海當中開始回想起當年在海賊王羅傑的船上生活的那一段日子。能夠和夥伴們一起無憂無慮的在海上自由的旅行,那段時光,對於香克斯來說彌足珍貴。
“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我居然也變成了羅傑船長的那個角色了。”
香克斯望着蔚藍的大海,心中思緒萬千。
繼國緣一和香克斯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多可以聊的,兩個人雖然見過幾面,但是要說熟,那倒真算不上。繼國緣一對香克斯有些瞭解,但是香克斯對繼國緣一,瞭解的就非常非常少了。
對於繼國緣一的真實目的,香克斯在內心當中依舊是持保留意見的,沒有輕易下定論。
兩人在甲板上面站了一會兒,年幼的烏塔腦袋也是一垂一垂的開始犯困,見到這一幕,香克斯和繼國緣一道了聲別之後,就抱着烏塔離開了甲板。
而在香克斯離開之後,繼國緣一也是坐在了護欄邊,望着海面想着自己的事情。
“繼國先生,你的房間我已經給伱收拾出來了。”
“雷德·佛斯號上船艙數量本就不少,我已經打掃出來了一間。”
“你需要去城鎮裡面採購一些生活用品嗎?”
過了許久,通往穿透甲板的木梯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不多久,耶穌布來到了甲板上,朝着繼國緣一問道。
他在船艙當中已經從香克斯的口中得知了繼國緣一的情況,雖然心中依舊是抱着很強的戒備心,但是在待人處事上面,並沒有對繼國緣一區別對待。
“是嗎?那還真的是麻煩你了啊,耶穌布先生。”
“生活用品我等下會去城鎮裡面買一些。”
繼國緣一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耶穌布,笑着回答道。
“你現在用去看看你的房間嗎?”
“不滿意的話還有其他的一些空房間,都可以看看。”
耶穌布表現的還算熱情,雖說他沒有將繼國緣一當做夥伴對待,但是起碼沒有將繼國緣一當做敵人。
對待繼國緣一的態度,更像是主人家對待客人,熱情之中也是帶了一些些的疏遠之感。
“我對住宿沒有什麼要求。”
“有個休息的地方就可以了。”
“說起來耶穌布先生,你好像是東海人吧?”
“怎麼會想到要出海,成爲一個海賊的?”
繼國緣一依靠着欄杆,看向了面容年輕的耶穌布,笑着問道。
“爲什麼出海?”
“繼國緣一大將,您這是在審問我嗎?”
耶穌布摸了摸下巴,沒有正面回答繼國緣一的問題,露出了一個懷疑的神色。
“就只是普通的聊天而已。”
“說實話,我和海賊的交流比較少,我想要聽一聽有名的紅髮海賊團的船員,是不是有什麼和別人不一樣的答案。”
繼國緣一語氣平緩,沒有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看向耶穌布的那雙眼睛清澈而又深邃。
“出海也沒有其他什麼原因,我喜歡自由自在的海上生活。”
“正巧香克斯也邀請我了,然後我就出海了,就這麼簡單。”
耶穌布聳了聳肩,笑着回答道。
繼國緣一聞言,微微頜首,而後突然問道:“耶穌布先生您有妻子嗎?”
“當然了!”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聽到繼國緣一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妻子,耶穌布神色一厲,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
“沒”
“我只是覺得做耶穌布先生的妻子,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
“耶穌布先生應該還沒有孩子吧?”
耶穌布把不準繼國緣一的目的是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甲板上,沉默着沒有回答。
繼國緣一的目光從耶穌布的身上挪開,微微搖了搖頭,忍不住自語道:
“如果耶穌布先生不但有妻子,還有孩子的話,那麼耶穌布先生您還真的是一個自私的人啊!”
“爲了自己能夠自由自在的馳騁在大海上面,丟下了妻子和孩子。”
“沒有男人的照拂,孤兒寡母的兩個人要想在這樣的世道下面活下去,恐怕會很辛苦吧。”
說着,繼國緣一的目光又落回到了耶穌布的身上。
聽到這番話的耶穌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微微低着頭,雙拳不由自主的已經攥緊。
交淺言深。
毫無疑問,現在耶穌布的心情已經變得非常差了,繼國緣一的話在他的腦海當中翻滾着,讓耶穌布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耶穌布從來都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如果他是那樣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成爲香克斯的夥伴。
但是話又說回來,耶穌布也是一個極其自我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丟下烏索普母子獨自在西羅布村。
烏索普的母親班奇娜是病逝的,在烏索普的成長道路上,耶穌布這個父親顯然是缺失的。甚至在烏索普他母親死後,耶穌布也沒有回鄉探望過年幼的烏索普,沒有將烏索普母子倆接到自己的身邊。
別說什麼海賊居無定所,照顧不了烏索普母子倆,實際上的情況是,以紅髮海賊團的能力,要庇護烏索普母子倆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沒有那麼做的原因,僅僅是因爲烏索普母子在耶穌布的心中分量還不夠罷了。
耶穌布是一個極度自私,同時也重情重義的人,在絕大多數的時候,自私都戰勝了他心底裡面最深處的情誼。
對烏索普母子兩人的感情,恐怕還不見得有對烏塔的深吧
“耶穌布,放棄做海賊吧。”
“以一個丈夫的身份,陪伴在妻子的身邊不好嗎?”
繼國緣一微微眯起了眼睛,沉聲勸說道。
耶穌布沒有接話,站在船頭甲板的樓梯口,久久沒有說話。耶穌布的心很亂,這樣的話,從來都沒有同伴說起過。
面對繼國緣一,耶穌布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要怎麼接話。
“不愧是繼國緣一大將!”
“哪怕是不用刀,一樣能夠殺死一個人!”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身影已經是出現在了耶穌布的身旁,一把摟住了耶穌布的肩膀,開口插話道。
繼國緣一朝着來人投去了目光,臉上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本·貝克曼先生。”
“我可沒有要殺死誰的意思。”
本·貝克曼叼着一根菸,聞言輕吸了一口,而後吐出了一縷白煙,重重拍了拍耶穌布的肩膀,沉聲道:
“殺死一個人的意志,和殺死一個人,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人類從生下來到成年,早就成爲了個體。”
“耶穌布能夠遵循自己的意志,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單單是他,耶穌布的妻子,甚至是耶穌布的孩子,他們都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冒險。”
“我們海賊,就是這樣一羣自由的人!難道不是嗎?”
自由!
這一個詞語彷彿是一塊免死金牌,無論是什麼事情,做的是對是錯,但是隻要是套上了這一塊免死金牌,一切就彷彿是變得合理起來了。
我不會妨礙你的自由,但是也請你不要妨礙我的自由!
你有你的人生,但是我也一樣有我的人生!
“是啊!”
“我想要過自由的人生!”
“這有什麼問題嗎?!”
耶穌布眼睛變得有些明亮起來,堅定的說道。
繼國緣一看了一眼突然變得中氣十足的耶穌布,不由的搖了搖頭,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些許憐憫之色。
“自由啊!”
“那還真的是一個便利的東西啊。”
“可以不用去管家人,可以不用去肩負自己本該肩負的責任,可以不用盡自己的義務,讓那個沒有‘自由’的人去撫養孩子。”
“果然.”
“海賊們的思想,我是真的沒有辦法理解並且領會啊!”
同樣是放養兒子,耶穌布和龍的情況很不一樣。
一個,是爲了“革命”而出海,將兒子託付給了自己的英雄父親。
一個,單純是爲了過上自己夢想中的冒險生活,將孩子留給了手無縛雞之力,身無一技之長的年輕女孩兒。
同樣是養育一個孩子的成本,放在一個海軍中將身上,根本就感覺不出來。但是放在一個沒有一技之長的女孩身上,也能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
班奇娜的病,和操勞不無關係。
繼國緣一沒有了耶穌布繼續交談的興趣,說完就回過頭看向了大海。
耶穌布也沒有再辯駁什麼,只是在內心深處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夠失去自由,回過身走下了甲板。
本·貝克曼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走到了船舷邊,靠在了欄杆上面抽起了煙,神色莫名。
“貝克曼,耶穌布那傢伙,怎麼了?”
“臉色不是很好看的樣子,是生病了嘛?”
過了一會兒,安頓好了烏塔的香克斯來到了甲板上,有些好奇的朝着貝克曼問道。
“沒有生病,也許是耶穌布想家了吧。”
貝克曼叼着煙,敷衍道。
聽到這話,香克斯忍不住開懷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那傢伙是三歲嗎?還想家?”
“既然想家的話,就抽空回去看看不就好了嗎?”
香克斯這樣的人,恐怕是很難領會耶穌布現在心中的愁悶情緒。貝克曼聞言也是攤了攤手,一副“我不知道”的樣子。
只是自顧自的抽着煙,目光時不時的瞥向繼國緣一所在的方向,看樣子是在監視。
暮色降臨。
本鄉等一衆紅髮海賊團的船員們均是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當他們在甲板上面看到繼國緣一的時候,所有人的反應都是大吃一驚。而當香克斯宣佈繼國緣一將會和他們共同生活一段時間之後,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而香克斯對船員們的震驚情緒根本就不在意,拉着繼國緣一,張羅着要開宴會。
繼國緣一也不知道紅髮海賊團的這些傢伙腦回路是怎麼長的,本鄉他們幾個原本還擺出一副吃驚、戒備的樣子,聽到香克斯要開宴會之後,一衆人立刻就把這些事情拋在了腦後。
就連原本有些“emo”的耶穌布也是非常開心的幫着拉奇·魯打下手,哪還有之前那一副沮喪、憂愁的模樣。
月色下。
“乾杯!”
隨着香克斯的高呼聲,席間的船員們紛紛高舉起了酒杯,高聲歡呼起來。繼國緣一坐在香克斯的身側,只是捧起了茶杯,輕輕茗了一口,和周圍紅髮海賊團的船員們形成了鮮明對比。
香克斯對此一點都不在意,歡快的和夥伴們推杯換盞,喝高興了,甚至還和一羣船員相互摟着跳起了舞。
耶穌布一手抓着酒杯,也是加入到了香克斯他們中央,雙手摟着夥伴們的肩膀,歡笑着,跳着滑稽的舞蹈。
繼國緣一看着這熱鬧的一幕,草草填飽了肚子之後,就離開了這一場爲自己舉辦的宴會。
一夜狂歡之後,香克斯在自己的臥室當中睜開了眼睛,緩緩的坐起了身子。
明媚的陽光透過船艙的小窗,照射到了室內。
香克斯掃了一眼在小牀上面的熟睡的烏塔,伸手幫着烏塔提了提被子,而後晃了晃腦袋,在船上靜坐着。
酒喝得有些多,早上起來有些犯懵。
“我好像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巨大的麻煩啊!”
“撒接下來我要怎麼做呢?”
香克斯緩緩站起身,走到了小窗邊,迎着陽光微微眯起了眼睛,輕聲自語道。
正當繼國緣一回到東海,登上的時候雷德·佛斯號的時候。
米霍克和天政等人也是駕駛着商船離開了G-8海軍要塞,朝着記錄指針指向的下一個島嶼前進。
在海軍要塞完成了船隻修補以及物資補給工作之後,米霍克他們準備前往七水之都,他們要在哪裡換一艘大船,支撐他們接下來的航行。
海面上波濤洶涌。
一艘滿是“補丁”的商船在海浪當中起伏着。
天政站在瞭望塔上,用望遠鏡細細觀察着海上的情況,而後時不時的向着駕駛室的阿貝爾發出指令。
今天海上的風浪很大,要不是天政航海經驗豐富,這艘小商船怕不是得翻。
“啵嚕啵嚕——”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聲響從天政的懷中響起。
天政疑惑的低了低頭,快速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電話蟲。
“摩西摩西?”
“天政課長.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彙報。”
“本部希望我們海軍犯罪搜查課進入北海,調查福連伯斯鎮。”
“有來路不明的珀鉛礦流入市場,本部懷疑是押送軍官有人手腳不乾淨。”
“您知道的.珀鉛礦是.”
不等電話那頭把話說完,天政神色一凝,直接沉聲說道:“我現在已經被繼國緣一大將借調到黎明之劍了。”
“本部是讓犯罪搜查課介入,還是打算讓黎明之劍海軍介入?”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回答道:
“天政課長,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打擾了。”
天政聽到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微微眯起了眼睛,凝聲道:
“西普力副課長!”
“不,西普力准將。”
“我有些話要提醒你。”
“有些小心思,你可別動。”
“這件事既然本部已經選擇了你,你就好好辦吧!”
“牽扯到了不該牽扯的人,後果不是你能夠承受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