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真的是一門神鬼莫測的技術,剛剛那個樣子,居然毫不費力的矇混過關了。”
想讓自己處於“安全”的境地的話,最基本和最重要的第一點在於讓自己看起來是無害的,尤其是在對付海軍這種官方暴力機器的時候,只要能證明自己不是海賊,一般情況下這股龐大的勢力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相反的,海軍有保護一般民衆的義務,而且大多數時候他們也願意履行這種義務。
所以爲了在這樣的亂局之中“置身事外”,秋白和艾恩匯合之後使用了登峰造極的僞裝手段……他們僞裝成了一對年紀差格12歲左右的“兄妹”,然後不怎麼費勁的突破了海軍的防備,用一條小舢板逃到了外海上。
因爲帕斯夜裡發生的事情,普通人找條小船暫時離開主島是極爲常見的行爲,面對海賊他們是無力的,但是誰都懂得趨利避害四個字……主島很危險,暫時往其他的小島避一避就是了,反着這裡是羣島。
所以此時秋白正雙手搖槳,沿着海岸線向北行船呢。一夜過後,兩人已經不在帕斯了。
這片羣島是南北星列的,帕斯所在的主島位於南端,而此時秋白兩人正在北向……他們的船停在了北邊的一座小島的港口裡,這是拍賣開始之前就已經進行好了的動作。
因爲擔心海軍的檢查,惡魔果實秋白沒有待在自己身上,他把東西交給了培波,而現在培波正單獨行動中……他會以北極熊般的遠超人類的驚人游泳能力以半潛半遊的方式將東西運送到目的地。
“帕斯……還要混亂多久?”艾恩問道,秋白一個人就能把小船劃的飛快,所以她只負責乘船就夠了,不用動手做什麼。
帕斯那邊,他們離開的時候海軍依然沒有徹底的控制住局面,海賊在城市裡四處流竄,甚至弗拉基米爾也已經全面出動,他們企圖找回已經丟了的東西。
而且由於此前的事情,也大概有人做了某些彙報,所以“貓眼三兄弟”是他們重大的懷疑對象,不過很顯然他們不太可能抓得住三兄弟。
因爲壓根沒有三兄弟,有的只是一男一女一毛熊。
而離開帕斯的時候,秋白兩人怎麼看怎麼都是與海賊一點都不沾邊的善良守法的一般市民。
“這個……誰知道呢?”秋白先前並沒有策劃此類活動的經驗,不管前世今生,所以他無法對此做出正確的判斷。
不過按照常理來說,海賊們造成的騷亂最多持續到天亮而已,到了此時海賊們十有**該退走了,否則他們很有可能永遠走不了的。
天亮之後也就意味着海軍全面而徹底的行動,以這種大規模城市中存在的海軍基地來說,指不定會有中將出動。
但問題在於因爲先前地下拍賣的原因,現在的帕斯集中了太多海賊,要是他們被逼急了的話,搞不好會聯合起來共同對付海軍。
想了想之後,秋白又詳細的解釋道,“海賊們什麼時候退卻,或者說海軍們什麼時候能夠徹底的控制住局面、恢復本來的秩序,那既不以我們的意志爲轉移、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事情,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離開這裡、返回多弗朗明哥的時機問題,所以說……”
“所以說?”
“所以說那是跟我們全然無關的事情,沒必要那麼在意。”秋白說道。
負責點燃引線的人現在說爆炸產生的後果跟自己無關,這聽着怎麼都有點缺乏說服力,可這話從秋白嘴裡說出來,卻總有那麼一種讓人無言以對的感覺。
或許……這話有那麼一絲道理?畢竟他的勢力色彩也不容許自己參與什麼“災後重建”工作之中。
“人還是專注於自己的事情爲好,至於無關的地方要少費腦子,否則很可能產生不必要的精神壓力和憂慮的情緒,甚至最終讓一個人向老、肥、禿、殘的方向發展……”
這應該是對良心會痛的人的規勸了,雖然對女孩來說他的語言聽起來更像是恐嚇,但秋白還是希望艾恩不必關注那些沒有必然關注理由的事情。
不過每個人的性格不同,秋白也點到即止了,這些“道理”說太多也沒有必要,循環播放大概也不會產生洗腦的效果……秋白對於“自己人”也不至於追求到那種程度的“控制”。
兩人的目的地是喵加拉帕斯羣島北部小島的一個靠海的小城鎮,按照事先的安排,他們會先一步到達這裡卻不會盲目的出逃,反而是等待狀況稍微安定一些之後再開始行動。
但靠近這個港口之後,這個小鎮似乎跟上一次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很不一樣了。
“有情況?”艾恩問道。
“嗯,而且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與不久前相比,這個小鎮整體性上太安靜了,然而有些地方卻又喧鬧的過分,所以這裡究竟遭遇了什麼大致上可以猜測出來。
更重要的是,港口稍稍靠外一些的地方停泊着一條海賊船。
“現在怎麼辦?”艾恩問道。
按照秋白剛剛的理論論述,他們似乎應該對這種事情放置不管纔對。
“去看看。”
但不知道爲何,秋白總覺得應該去小鎮上看看那裡究竟遭遇了什麼。
這個時候海軍的精力全都被牽扯住了,不得不說此地的海賊們選擇了一個上岸劫掠的好時機,然而靠近他們大概也不會遭遇什麼危險,仔細想想,對這種一般小鎮下手還要挑時機的海賊團是不會有那種瞪誰誰死的實力的。
以實力類比的話,在四海這種海域,達到“巴基”海賊團乃至稍下的程度,對這樣無防備的小鎮動手都不存在什麼問題。
前提是海軍不插手的話。
所以普通狀態下他們不會上岸,但現在這個時候,等海軍倒出手來的話海賊們早就溜之大吉了。
秋白的小舢板劃過海賊船的旁邊,雖然造成了輕微的響動,但對面的船上很是安靜。不知道上面有沒有人留守,秋白也沒有一探究竟的打算。
小船很快的靠到岸邊,秋白抽了抽鼻子,發現清晨帶着溼氣的空氣裡帶着一種不怎麼讓人喜歡的氣息,而且分外鮮明……那是血的氣味。
僅僅在碼頭的旁邊,就有數具屍體或趴着或躺着……或許這個小鎮上的居民選擇了跟海賊直接對抗吧?
秋白向前走了幾步,想要蹲下來檢查一下某具屍體,但是突然之間那人卻突然伸手來抓住了他的腳踝。
“咳!”
趴在地上的人還有一口氣在,他猛地咳出的血溼溼黏黏,染紅了秋白的一隻腳面。
秋白並不覺得吃驚,這不是什麼詐屍,只是對方還沒死絕而已,然而等那個人極爲費力的仰起頭來之後,他最終還是吃驚了。
那是一張他認識的臉。
“秋……白嗎?”
對方準確的叫出了他的名字,這種聲音讓雙方都知道了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lucky,所以……我才撐到了現在嗎?不該死……不用死……”
“拜託了……”他拜託的事情自然不是爲了自己,這應該叫做遺願了。
但認識歸認識,秋白沒有接受對方請求的義務,他不怎麼客氣的收回了自己的腳,他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望向了小鎮喧鬧着的地方。
“我知道了。”
可是之後,他還是隻能說了這麼一句讓人會覺得“得償所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