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利亞羣島外圍,幾艘軍艦徘徊不久就離開了。海賊們慶幸之餘也有些失望,畢竟斯諾利亞羣島可是一個非常棒的打游擊戰的場所,就算海軍上來,他們也不怕。
摩卡已經逐漸平靜了下來,他的雙眼紅腫如核桃,臉上的神色依舊悲哀,但那股令人窒息的絕望之色卻已經淡了下去。
“抱歉,我沒能處理好這件事……如果我早點發現,之前的兄弟就不會犧牲,藍山也不需要去送死……”香克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摩卡,雖然他事實上並沒做錯什麼。
“請不要自責,船長。”摩卡輕聲開口,“他做出了背叛夥伴的事,現在又這樣做來彌補過錯,我尊重他的選擇。”
他擦乾了眼淚,擡起頭直視紅髮船長的雙眼,聲音中帶着哭後的微微沙啞,但雖然輕柔卻每一個字都具有堅毅的力量:“這並不是去送死,爲了我們船上的其他人能夠接着走下去,即使下一個需要站出來的人是我,我也會義無反顧的踏出腳步……”
他頓了頓,“當我們走上這片海洋的巔峰,讓紅髮海賊團的名字響徹世界,那麼無論是犧牲的三個夥伴還是我的弟弟,想必都不會再有任何遺憾!”
摩卡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是所有海賊都沒想到的,這些和他們心中所想的一樣,但卻沒人想到會由柔弱的船醫首先說出來。
香克斯微微愕然的看着摩卡,他沒想到會從對方口中聽到這麼段話。愣了一會,紅髮船長啊了一聲,然後露出了一個與往常一樣自信而又燦爛的笑容:“說的對啊……紅髮海賊團從未向任何磨難低頭過。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以後更不會!”
海賊們都是直白的性格,他們不會讓自己長久的陷於一種情緒之中,經過這段插曲,對於藍山的事情,他們很快收拾好了情緒,然後九酒繼續之前未完的話題。
“其實斯諾利亞羣島在七星島之外,還有第八個大島,但這個大島被許多危險的漩渦包圍,還有各種防不勝防的礁石,平時根本無法接近,而奇蹟海潮來臨之時是唯一的上島機會。我聽說每次三十年來臨的時候都會有人上這個島,但一來奇蹟之潮時間並不固定,二來趕上去的人不多,總之就導致百年來回來的人就一兩個,能找到的那個人帶回了一把神兵寶劍,可以買下一個小鎮的財寶,但卻對自己的經歷閉口不談,並且一副不願意回憶的後怕摸樣,現在已經死了。總之是個神秘的地方……”
衆海賊毫不掩飾的對此表露出了興趣——沒有海賊能夠聽到“寶藏”與“神秘之島”這樣的字眼還沒有絲毫興趣的。
“奇蹟之潮從退潮會到漲潮會持續整整兩天之久,漲潮時海平線的水位會違反常理的上升最多五米,令往常兇險的暗礁完全成了擺設。也就是說奇蹟之潮期間,單純只是出島捕魚不上那神秘的第八個的島的話,完全可以取得往常或許要一兩個月才能取得的超級大豐收……”
九酒之後的話已經沒幾人在聽了,他們成爲海賊是爲了什麼?腳下是甲板,身下是大海,以船爲家,四海可去。殺人、搶劫、戰鬥,那並不是他們的追求,那只是他們在追求的過程中必須經歷的手段。
即使他們就在剛剛纔失去了他們的海賊船,但那並不能磨滅他們身爲海上男兒的冒險之心。對他們來說,唯一的目的便是在茫茫大海之上,朝着未知的前方航行,迎接新的冒險。
難道還有比前往完全不熟悉的、充滿着機遇的神秘地帶去進行一次開發性的航行更令人激動的事情嗎?
更別提……那島上很可能還有着寶藏!
“寶藏”!這字眼足以令人渾身的熱血都燃燒沸騰起來,叫囂着想要上去一探究竟!
事實上,香克斯已經帶頭對此表達出了濃厚的興趣。
反正他們現在也不怎麼趕時間,因此在船長的帶頭之下,一堆人一拍即合決定去那傳說中十分危險、有去無回的第八島瞧個究竟。
要前往這種地方,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自然是準備的越充足越好。因爲大部分海賊都三三兩兩湊活跑到城中各處去打探消息了。
伊斯特自然不願意悶在店裡,他並未和香克斯一起行動,而是獨自出了門。
斯諾利亞羣島是個具有獨特民族風格的羣島,衆人居住的位置距離市中心還有一定距離,伊斯特不喜歡擠在人多的地方,但夜晚爲他添了便利,令他可以在街道上暢通無阻而無人能夠發現他的行蹤。
島上的建築普遍不高,大概和這裡偏向海邊有關係。
此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島上的居民用油脂做的火把點亮了屋門,商販們掛上了精緻的工藝壁燈繼續招攬顧客,色澤斑斕的琉璃花瓶、玻璃器皿還有花紋繁複的布料香袋成堆的擺放在攤位上,在暖黃的光線照耀下顯得光彩奪目。
酒館的嘈雜聲音即使是隔開一段路也能聽見,劇院、電影院門口有着打扮豔麗的女人在表演,她們穿着奪目的鮮豔長裙,上面綴着的彩片能夠晃花人的眼睛,豐滿細膩的皮膚大半□在外,還塗上了一層橄欖油,令她們添上一層誘惑的光亮。
偶爾可見一兩個走動的藝人,有拉着手風琴的歌者,也有敲着吉他的樂手,他們唱着不知道是什麼的調子。這不由令伊斯特想到冰——如果那個吟遊詩人現在在街上漫步,應該會很喜歡這個氣氛。
再美好的環境在黑暗精靈的眼睛也不會和美好兩個字掛上鉤——應該說他根本就沒有“美好”這個概念。
伊斯特放出了見聞色霸氣,悄無聲息的遊走在人羣之中,他盯上了一個有着一頭捲曲紅棕色披肩發以及一把同色的大鬍子的中年商販,這個男人正收好了攤準備回家,伊斯特悄然綴在他的身後。
艾狄亞沒有想到有人會跟蹤他,他進了家門放下所有東西,一轉身卻看到一個身着斗篷看不見面目的詭異人影人正沉默的望着他——雖然看不見對方的眼睛但是那種冰冷的感覺絕對是自己被盯上了沒錯。若不是他可以看到窗口吹來的風令男人的衣角微微飄起又落下,他真的會以爲自己看到的只是個幻覺。
這人自然是伊斯特,而斗篷……那是順手牽羊的。
“你去過第八個島。”伊斯特出口措詞篤定,沒留給艾狄亞拒絕的餘地。
“你在說什麼?難道是說傳說中的那個島麼?我一個小小的商人怎麼可能去過……”他的手微微伸往一邊的草堆,想要去摸上面的槍,但在伸出還不到五釐米,刷的一聲黑光閃過,艾狄亞手指邊的牆上便插上了一把匕首,入木三分。
艾狄亞臉色一下子變了。這個眼力與出手精準度,以及這毫不猶豫的態度,都告訴他——眼前的人,絕對不是個好打發的善茬。
伊斯特面無表情的盯着這個中年商人,手上轉着一把長相與牆上之匕如出一轍的匕首,這鋒利的匕首在他的手上卻如同舞動的精靈,美麗炫目之中卻透着令男人血液凍結的寒意。
艾狄亞吞了口口水:“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回答我的問題。”伊斯特絲毫不留情面,他刻意表露出了一絲不耐煩,同時放出一絲殺氣。這是經過千錘百煉、從死人堆裡出來才能具有的陰寒殺氣,即使真有這麼一點,也足以令艾狄亞如墜冰窟,全身都不聽使喚的顫抖。
他知道一旦自己說了謊話,這猶如地獄魔鬼一樣的男人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靠近過那裡,但是沒登陸。”艾狄亞終於說出了口,他渾身顫抖着,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我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蹟……”
伊斯特面沉似水,似乎早就料到這個回答:“跟我走一趟”
沒給艾狄亞反應的時間,他剛剛睜大眼睛還來不及表達疑惑,下一刻就被敲暈了。
雖然身上多了一人的重量,黑暗精靈的行動依舊敏捷而隱蔽,並未有人注意到這個商人就這麼被人挾持了,他將人揹回了旅館。
“……在那一刻我看到一道刺眼的光芒立刻閉上了眼睛,當我覺得光芒黯淡下來睜眼的時候,便驚駭的發現身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只有我一個人守着死船,那一刻我只覺得毛骨悚然,自然也不敢上島了,匆匆趕着船就回來了,還好歸途還算順利。”
面對着一羣凶神惡煞的海賊艾狄亞很配合的說出了自己的經歷,九酒聽完這些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最後開口:“死亡霧島,這名字真沒新意……不過既然你曾經走過那條海路,就由你來給我們帶路吧。”
艾狄亞瞬間僵硬了,他以爲乖乖配合對方就能夠被放回去,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是打定主意要去那個地方甚至還要帶上他,他立刻顫抖了起來,聲音含着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你……你們不瞭解那個島!那是個死地!不可能回來的!”
“你只要帶路就好。我們會在能力範圍內保證你的安全。”九酒冷笑,他並不相信這個商人一五一十的說出了所有的事情。
在將商人交給九酒之後伊斯特就不再管他了,而這個疑似去過死亡霧島的唯一倖存者也成了幾天裡紅髮海賊團新的話題。
“九酒,你懷疑他啊?”耶穌布在拆裝槍械——他有一手將槍械零件組成多種槍型的絕活,速度又快又精準,這自然和平日裡勤奮的練習脫不開關係。
“他有什麼不值得我懷疑的地方麼?如果你的智商和你用槍的水準一樣就好了。”
耶穌布被九酒的話噎了一下,他不平的低聲碎碎唸了幾句,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最近怎麼沒和貝克曼呆一塊?鬧矛盾啦?”
“怎麼會?”九酒聽到這個問題微微笑了下,“你多慮了。”他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正好避開通過窗戶滲透進來的陽光,神色有點晦暗莫名。
耶穌布抓了抓像方便麪一樣捲曲的頭髮,聳了聳肩,繼續拆裝槍械。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和CP磨出一個很多年後小劇場:
香克斯犯了錯,晚上伊斯特不讓上牀。
伊斯特坐在牀上,女王姿態看紅毛:“想上來?”
紅毛點頭。
黑皮微微挑眉,繼續女王姿態:“想做?”
紅毛眼睛一亮,狠狠點頭。
黑皮鉤鉤手指,紅毛屁顛屁顛跑過去。
伊斯特面不改色的看着紅毛跑來,在對方剛剛爬上牀的時候,“啪”的一腳將他踹到了地上。
伊斯特陰沉臉:“睡地板!”
……腦補什麼的不要太爽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