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細雨下,塵土散去,露出黃色的泥土。
泥土被雨水沖刷變得泥濘,兩邊的黃色,走路都有點困難。
熊站立不動,靠在一棵樹下,頭頂上不斷滴落水珠,他沒有在意,眼神看着前面。
不遠處的巨力士,抱着大哥的身軀,痛苦吶喊。
“大哥。”
“大哥,他死了,比克斯死了,我爲你報仇了,嗚嗚。”
痛苦得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雨水夾雜着淚水,滴落地面。
劍魔暗魔躺在他的懷中,安詳閉上雙眸,他的死,值得了。
他們的敵人,死了,這一次,真的死了。
傷心的氣氛圍繞周圍,熊擡頭看天空,這一場雨要下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停下來。
戰鬥之後,場地狼藉,大部分都變成廢墟。
想要恢復成原來的模樣,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漫長的修復,可能會再變回綠色,那時候,他已經看不到了。
雨水,下了兩個小時,才停止。
熊踩着黃泥土,鞋子上沾染了不少,腳步開始沉重,他來到巨力士的身邊。
“該入土爲安了。”
人死如燈滅,入土爲安。
巨力士彷彿沒有聽到這句話,繼續哭泣,低頭傷心。
他最親愛的大哥死了,死在眼前,無法接受,之前,他在忍受着,敵人沒有死,他不能軟弱。
如今,敵人死了。
他不需要隱藏,不需要掩飾,哭泣,大聲哭泣。
“嗚嗚,大哥,你走了,留下我一個人。”
“沒有你,我還活着有什麼意思。”
“大哥,你走了,我的親大哥,你怎麼能忍心拋下我一個人呢。”
死亡,或許會是解脫。
活着,纔是痛苦。
熊一言不發,安靜看着他們,天空開始,變得漆黑。
再過段時間,這裡可能要成爲野獸的地盤。
遠處的泥濘之中,躺着比克斯的身軀,他的武器,緊緊握在手裡。
眼睛發白,鮮血溢出來,混合黃泥土無法分清是泥水還是鮮血。
“該走了。”
巨力士擦拭眼角的淚水,擡頭盯着熊。
“爲什麼?”
“爲什麼要到最後纔出手?你明明實力那麼強,爲什麼要等到我大哥死了,你才肯出手?”
“爲什麼不救我大哥,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爲什麼。”
連續幾個問題,詢問熊。
巨力士的眼神很嚇人,只要熊回答不出來,他會出手。
熊冷淡看着他,良久,說:“我們很熟嗎?”
“我爲什麼要幫你?”
我們不是很熟,不過是萍水相逢,爲什麼我要救你或者你大哥?
“我不是聖人,也不是好人,救人,不救人,在於我是否願意,我不想救人,有問題嗎?”
冷淡的口吻,完全暴露了熊的本性。
冷漠,無情,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隨心所欲。
我不願意做,你能逼我做嗎?
“我?”
巨力士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他爲什麼要幫自己?
殺了比克斯,已經是是他最大的幫助了,自己要求太多了。
低頭,看着大哥的面孔,他要緊嘴脣,說不出話。
“我要的東西呢?”
熊的聲音再次響起,迴盪巨力士的耳邊,他擡起頭,憤怒的雙眸盯着熊。
他大哥死了,你卻想着你的東西,好絕情。
“在裡面,你不會自己去找嗎?”
那一座山峰嗎?
熊看過去,不由得苦笑了,被掩埋了,看樣子,裡面也不像是有東西的樣子。
他看了看巨力士和劍魔的屍體,再看看前面的山峰,他們該不會是在欺騙我吧?
由始至終沒有他們說的東西,都是這個巨力士在欺騙他,現在這種情況,剛剛好,可以掩飾一切。
“你一直在騙我?”
氣勢壓迫下去,熊目光冷冽,低頭注視巨力士。
被熊的氣勢給嚇到了,巨力士愣了片刻,迅速搖頭,神色大變:“沒有。”
“是嗎?”
向前一步,氣勢更加靠近。
巨力士呼吸急促,好強的氣勢,他呼吸有點困難。
“沒有!”
“我沒有欺騙你!”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進去裡面看看。”
熊掃了他一眼,沒有動,蹲下來,伸手觸摸劍魔的臉。
“他死了,你不想自己也死在這裡吧?”
“到時候,你們可就是淪落荒野,今晚就會變成那些畜生的食物,你確定要繼續最硬嗎?”
熊不喜歡別人欺騙他。
巨力士低頭,推開熊的手,不給他觸碰他的大哥。
“我沒有說謊。”
熊站起來,好笑看着天空。
“天空很美,你不想死,最好老實一點,我不想殺人。”熊緩緩開口:“一旦我選擇殺人,不單單是你,你的族人,你的所有族人,都會死在這裡。”
“這座島嶼,也會跟着一起沉沒,你確定要隱瞞?”
殺人,熊從來不會手軟。
欺騙自己的人,死了,就死了。
他的族人,死了,也不會令得熊傷心。
淡淡的話語,響在巨力士耳邊,他發現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了,他怎麼會如此冷酷無情?
他想要殺了自己的的族人,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你……怎麼能……。”
顫抖,他想不到,這個人……。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說吧。”
巨力士深深呼吸一口氣,事情的原委,一口氣說出來。
“沒錯,我是在欺騙你,我想要利用你幫我殺了比克斯,依靠我和大哥的實力無法殺死他,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如果再不殺死他,我們都得死。”
“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你,試探過之後,我覺得你可以給我們帶來希望,所以我帶你來見我的大哥,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我是迫不得已。”
說完,他不敢解釋太多,低頭,等待審判。
心情忐忑,熊的絕情,他似乎看到了。
說到殺人,他可以無動於衷,好像殺了一隻螞蟻一樣,不足爲道。
等待,是漫長的。
這一段過程,是折磨,一直在折磨他。
時間過去越久,巨力士心中的擔心越濃郁,熊他該不會真的要殺了他吧?
“熊,我們一起共過患難,你……。”
對上的是熊冷漠的眼神,他忽然鬼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