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回推移三個小時——
婕斯之神掌管的西法島中央宮殿。
在可雅的好言和和平的建議下,婕斯從垂簾之內走了出來,展露出一張雍容華貴且精緻的臉龐,她看着臺階下靜靜聆聽的可雅和一臉陰沉的卡巴吉,將一切的事情娓娓道來。
“在四年之前的某一天,我按照往年的祭禮,走出神宮巡視我掌管下的子民,那天風和日麗,是西法島上少有的晴天……
作爲掌權者,能夠看到治安隊的巡邏下民衆們的歡聲笑語,就是對我的最大肯定,我原本以爲那年的祭禮也不會有什麼變化,直到在我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他,巴格,當我望向他的時候,他也回頭看見了我。
看到那個男人的第一眼,我的眉頭就開始不停地跳動起來,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在我心裡萌芽。
等我回到宮殿,便立馬進入星卜室,強烈的好奇和不安讓我使用能夠預知未來的占卜術一探究竟,在水晶球描繪出來的毀滅之象,我看到了那個身穿白色着裝的巴格……
雖然那幅景象不太清晰,但是我看到了他站在無窮無盡的屍體堆中,而和他對峙着的似乎是一名來自青海的海賊。
那天開始,我便夜不能寐,但是也不敢打草驚蛇,以莫有的罪名逮捕他,直到後來的一天,我在神殿中看到偷偷潛入進來的巴格……”
說到這裡的時候,婕斯的語氣顯然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接上了,“他告訴我他從看到我的那一眼,就喜歡上了我……可惜他的這種小把戲是騙不了我的,他只是通過我來獲得西法島的最高權力,進行暴政與殺戮,一旦讓他目的得逞,最後也必然會印證水晶球上的毀滅之象……
我當然沒有當面戳破他,爲了治下子民的未來,我選擇將他留在身邊,以便於更好地觀察他,伺機而動。
而在接下來的接觸中,他漸漸露出了狼子野心,開始干預和引導我的行事,雖然他狂妄自大,但是與之相對的是他的強大無比,他的強大可以說整座西法島都不會有人是他的對手,而且他精通‘心網’,從來不會留下破綻,我沒有把握殺死他,所以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在這過程中,我逐漸摸清了他的底細,他來自一處叫做洛卡的空島,本身則是惡魔果實中自然系云云果實的擁有者,知道了這點之後,於是我吩咐神侍準備了一把擁有剋制惡魔果實能力的匕首,這把匕首中有一種物質在你們青海叫做海樓石,在水到渠成之下,我答應了他對我的求婚……
成婚的那天夜晚,我隨身攜帶那把海樓石匕首,在他得意忘形的那一瞬間,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身體……”
婕斯的話始終都是這麼平淡無奇,彷彿在述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可一旦置身處地地換位思考,就可以想象得出來當時的情況是多麼兇險!
畢竟她面對的可是一個惡魔果實能力者,還是其中最強大的自然系,恐怕一個差錯不慎,結局就會被無情改寫。
“最後……還是被這個巴格給逃掉了?”可雅聽完婕斯的話,溫糯地開口問道。
“是的……他的生命力十分頑強,就算是海樓石匕首扎進了他的身體,他依然還有餘力掙扎……”婕斯的語氣之中終於顯露出了一絲自責,“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夠再果斷一些,而沒有被他的話迷惑住,也許當場就可以配合埋伏的神侍隊制服他,而不會讓他逃走……”
說着,婕斯發出了幽幽一嘆。
“等一下。”卡巴吉眉頭一皺,出言打斷:“這件事是四年之前發生的吧,既然這座島上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那麼這四年他又在幹什麼,如果我被親近之人背叛,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更不會悄然地蟄伏四年,既然你口中的他是如此狂妄自大……又怎麼會讓這件事情拖到了現在而無所作爲?”
婕斯看了卡巴吉一眼,“巴格要比你們想象的惡狠無情,報復遠遠滿足不了他內心的憎惡,在那夜之後,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經過,正是因爲他強大的實力讓他有恃無恐,所以他並不急着對我下手,而是想要順着我的預言,將從青海到來的命運之海賊一個接着一個碾碎,徹底粉碎我的信念,對他來說,只有當我深陷絕望之中,他纔會得到最大程度的快感……
將別人的希望一點一點蠶食,最後完全吞噬,陷入無盡的黑暗和痛苦之中,這也是他爲什麼會利用他惡魔果實能力中的‘雲隱’,將你們送到西法島,他是在告訴我,我所要等待的命運海賊來了,而這一刻……他將會發動所有計劃!”
“哦?”可雅頗爲驚訝地出聲問道:“他會怎麼做?”
婕斯面色平靜如水,但是目光之中露出深深的憂愁:“我想他已經準備前往三神交戰之地了……”
可雅接道:“他去那裡幹什麼?”
“三神島是以三角形形狀佈列,在三角形中間中心共有兩個三神島的島雲匯聚點,第一個匯聚點是三神誕生的啓明之村,而第二個是三神交戰之地,被稱爲‘神恕’,那片島雲基底下有一處天然形成的雲底支架,這個雲底支架擁有將三個島固定連接在一起的力量,利用三座島相互拉扯的力,趨向平衡。
如果一個普通人突然間缺少了一隻手臂,他會失去平衡地跌倒在地上,連走路都會變得十分困難,而那處雲底支架被破壞的結果將會更加可怖,實際上三神島就是靠着雲底支架連通的一座島,一旦那裡被破壞,三神島會朝着三個不同的方向被放逐,最後流出白白海,跌入青海,玉石俱焚……這就是巴格的做法。”
“我希望你們能夠去‘神恕’,阻止巴格,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是命運驅使你們前來……”婕斯見卡巴吉想要說話,立刻搶道,“作爲粉碎巴格野心的命運海賊,你們的同伴或許就在其他兩座島上勢單力薄地與巴格對戰,巴格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的,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不是在幫助我,而是我們之間的互助!”
……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後的現在。
在西法島通往‘神恕’的雲路之上,兩人騎着一隻雞和一隻獅子正在快馬加鞭地朝着神恕趕去。
卡巴吉問婕斯借了一隻空足雞作爲代步工具,而可雅直接騎着利基,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奔襲,兩人離着神戰之地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
臉色向來的陰沉的卡巴吉此刻依舊板着臉,開口道:“可雅……我們是被利用了吧?”
“嗯……是被利用了,但是我想我們是沒有辦法回頭的,就算這位神大人在利用我們,可是我們也有必要的事情要做和不得不迎戰的理由,修馬、小貓咪還有巴基大叔他們可能真的在和那個叫做巴格的交戰,也有可能那位神大人是在騙我們,這樣一來,我們並一定要真的動手,可如果因爲我們一時的鬆懈,而讓巴基大叔他們陷入絕境,無論再做什麼事,都無法挽回了!嗯……雖然我也不相信她說的什麼命運!”可雅末尾不忘加重了一下語氣。
“什麼嘛!覺悟居然變得這麼高……而且還搶了我拉風的臺詞,明明當初上船的時候還只是個怯生生的小姑娘,現在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卡巴吉低喃了一句,接着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要到了那個神戰之地,就知道真假了。”
“嗷、嗷、嗷……嗷嗚!!”全力奔跑的利基雖然氣喘吁吁,但還不忘跟風般地應合了一聲。
……
百列島上,雲臺上烏爾基和修馬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了,烏爾基已經逐漸扳回了劣勢,在修馬的高頻率打擊下,不再和一開始那麼吃勁,行動的過程甚至有幾次接近以及壓制住了修馬,魁梧的身材和高舉的巨大鉛筆看上去黑搓搓的,有一種烏雲壓城的壓迫感。
原本佔領制空點的修馬卻被烏爾基跳到了更上方的位置,後者的嘴角咧開一道大大咧咧的笑容,豎直的巨大鉛筆頓時毫無留情地痛砸下去。
修馬已然避無可避,手上的猛禽迴旋鏢提到頭上,藉此格擋對方那快要和自己身體有着差不多厚度的武器。
砰!!
烏爾基剛纔身上承受的多處傷害頓時一股腦兒地全都爆發了出來,匯聚在了黑色鉛筆之上,這一擊又快又沉,伴隨着一聲金屬交擊的輕響,修馬的身體如下墜的流星般撞在了雲臺上,瞬間將雲臺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自己則是深陷其中。
“嗚~~不愧是烏爾基閣下!!”
“天鬥場蟬聯多年的冠軍,讓我們爲你高呼!!”
“出現了!怪僧的重擊果然是能夠一招必殺,逆轉形勢!!”
觀衆席上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即鼎沸地歡呼起來。比起八九點的鬧市,還要有過之無不及。
烏爾基從空中落在了雲臺上,臉上保持着笑容:“真是可惜,你是我見過最強的青海海賊,不過在青海,應該還有不少人比你要更強大吧,我已經開始期待這一趟青海之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