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海底的潛艇分隊保持着聯絡，青雉，黃猿，赤犬和卡普，三大將加上一個英雄穿過重重水域，遠遠追躡着移動教會的行蹤，篤定烏列等人不會一直藏身水下，只待他們上浮出現的那一刻。
三十餘艘軍艦排列成攻防兼備的整齊陣型，在海面之上不緊不慢地緊隨海下深處的潛艇編隊，三大將與卡普身爲艦隊核心，聚集在最靠前方的旗艦上，面無表情，默然不語。
看起來就像是打了一輩子獵的老獵人，被一隻小狐狸狠狠地玩弄了身心之後，無話可說，在生悶氣。
四人散發低氣壓影響了整條軍艦，氣氛沉重，士兵們壓力山大，更是紛紛埋頭潛水，閉緊嘴巴，不敢發聲。
“咦？”一點聲音突如其來，立刻成爲全船矚目的焦點。
發出聲音的是一名老水手，在旗艦上擔任二副，他不斷扭頭四顧，手搭涼棚，遠遠近近地審視着艦隊周圍的景物，口中發出疑惑的哼聲。
“發生了什麼事？”
赤犬開口問道，直覺又有什麼不好的消息，一張老臉繃得死緊，眉頭擠在一起，足可夾死蒼蠅。
語氣和他的果實能力一樣，帶着熔岩煉獄般的意味。
“報告大將，我發現我們的艦隊正在偏離已知的航道，進入到一片未知海域。”
二副急忙擡手行禮，不敢怠慢，將自己的發現報告給赤犬。
“什麼？！”
青雉，黃猿脫口出聲，十分驚訝。
三名大將彼此對望，二副的發現非同尋常，十分重要。
凡是在大海上混飯吃的人都知道，大海無常而可怕，有時安靜如鄰家小妹，恬靜喜樂，但若發起瘋來，那真是歇斯底里花樣百出，輕輕鬆鬆可以有一百種方法將人玩死。
別說是一個大將，就是海軍全體出動也有可能一下全軍覆沒。
在當年羅傑對戰金獅子的“艾德·沃大海戰”中，金獅子的艦隊可謂強大，還不是被大海隨便一浪，打得船毀人亡，龐大的艦隊全部成了藍海水魚的營養配餐，金獅子本身也開啓了頭插船舵，活像公雞的新頭像。
大海是如此無常，未知無疑和危險同義，更何況現在三大將和麾下的海軍艦隊所在的地方，本就是無常和瘋狂更加強烈百倍的偉大航路。
“能確定嗎？”
青雉問二副說道。
“報告青雉大將，絕對確定！”
二副信誓旦旦說道。
此時三大將自本部帶來的旗艦在之前的圍剿戰中被烏列一炮打光，現在乘坐的旗艦正是來自距離最近的支部。
探索周邊海域，本就是海軍支部除了保護航路，鎮壓海賊之外的重要日常，二副在支部效力十年有餘，在這片海域行船不下千遍，犄角旮旯都已摸透，可以說沒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所以他的判斷絕對權威。
艦隊的海軍士兵們聞言紛紛擡頭打量四周景色，發現正像二副所說，盡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風景，與平日裡巡邏殺敵的海域截然不同。
絕逼是一片海軍從不曾發現的新海域。
三大將臉色微變，凝重許多。
經驗深厚的二副言之鑿鑿，他們自然沒理由不相信他的判斷，正因如此，才更加小心謹慎，變得嚴肅起來。
三人本來並不這樣，依他們幾人的實力，放在往常，別說是新海域，就是新世界也是肆意來往，沒有半點顧忌。在四皇面前也不會露怯。
更不用說現下還是三個大將加上一個實力同級的鐵拳卡普。
雖然他比較不着調，如今吃多了甜甜圈和仙貝正在呼呼大睡，但論起戰鬥力，沒人膽敢小覷。
如此陣容，區區一片新海域實在不足以讓他們動容。
他們之所以色變，完全因爲帶着他們進入新海域的人。
幾次交手，烏列的實力和行事風格已被他們熟知，併爲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烏列的每次行動一定會有底牌和後手，這一點他們已深有體會，這是用萬餘士兵和數名中將換來的深刻教訓。
他們不怕新地圖，怕的是烏列的新地圖。
“以白教士的實力，當然不會發現不到身後的追兵，那麼，他爲什麼要帶着我們進入這片海域？”
黃猿摩挲着下巴，問出自己的疑惑。
“我也很想知道！”
青雉微微翻了白眼，無視了黃猿的提問。感受着小腿傷口仍未消散的隱隱痛楚，心說如果我能知道烏列那個混蛋心裡在想什麼，哪裡還會被他在腿上開了個洞。
“多想無益，追下去，自然會知道他的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
三人之中，要數赤犬殺烏列之心最盛，意志最堅，主意也最硬，不帶半點動搖，下令艦隊繼續跟蹤前行。
某種程度來說，他這種一根筋的想法，倒是最能穩定人心，艦隊中士兵也不再議論動搖，踏實下來，操船弄帆，緊隨潛艇傳來的航向指引。
水下，近千米的大海深處，移動教會安逸地包裹在氣泡鯨魚當中，朝着海圖上標註的蜃景地獄前進。
“喂，蝙蝠仔，確定你的海圖沒問題吧，否則老子被海軍堵住之前，一定會用小鋼炮那麼粗的錘子，砸爆你的臉。”
自動駕駛儀上，代表移動教會的光點越來越接近設定好的目的地，烏列走出船艙，對莫利亞說道。
“莫利亞大爺是不會用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我還要活下來，帶領我偉大的殭屍軍團，給四皇的凱多一個大大的驚喜，狠狠踢爆他的小雛菊。”
跟烏列混了數天，莫利亞很是學了兩句大中華歪話，此時順嘴用上，毫無違和感。
“不過……”他撓了撓臉，再次說道，“在抵達蜃景地獄之前，可千萬記得要脫離海底，浮上水面。”
臉上透出絕對認真的神色，他一字一句叮囑烏列。
“蜃景地獄的範圍可不止是海面之上，海面之下更加狂暴，一旦觸及只有死路一條，是比你得罪了天龍人還要絕對的必死之路。千萬記得這點，我的小命現在可就在你的手裡，一定不要讓我給你們兩個大逆一起陪葬！”
說話之間，氣泡鯨魚之外的海下世界，默默生出許許多多與來時路大爲不同的變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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