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J·戈登現在很憂鬱,非常的憂鬱。
他坐在海岸邊的一顆巨大礁石上,雙手抱膝茫然地望向遠方的海平面。
海風拂過,裹夾着碎木片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濺起陣陣碎銀般的浪花。
是的,你沒有猜錯,我們的拜倫先生遭遇了這個時代最可怕的事情之一…………他遭遇了海難,現在正獨自流落到一個孤島之上。
島上沒有叢林沒有動物,甚至沒有一個能避雨的地方。
現在,等待他的只有兩個選擇——餓死,或是乾脆點自殺。
“我真傻,真的。”拜倫·J·戈登雙目無神地喃喃自語道:
“我爲什麼要接下那單生意?我不接‘兇鏈’的那單生意就不會離開如夢如幻的人魚咖啡廳,也不會千里迢迢地從新世界趕回南海,更不會在南海某個沒人經過的偏僻海域遭遇海難……我真傻,真的……”
虧得島上還有巖坑可以積蓄雨水,不然缺水缺糧的話只需三天拜倫先生就能跟這個殘酷又美好的世界說聲‘Bye Bye’了。
饒是如此,餓了十四天後就算是拜倫這樣的高手也有些精神萎靡。拜倫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撐多久,他甚至懷疑還沒等自己餓死就會先一步精神崩潰。
遠方的海平面依舊空無一物,拜倫放棄了。他仰躺在寬大的礁石頂部,雙目無神地看着天上緩緩飄動的厚重白雲,開始漫無目標地零散回憶着自己曾經的過往。
想了很多很多,但最後想到的卻是導致自己失陷在這座孤島的那個任務。
他們不會認爲我就這麼捲款逃跑了吧……那未免也太丟人了……
想到這,拜倫勉力爬了起來,定定地坐在礁石上眺望着海面。
不能放棄,即便是死也無所謂,但不能給世間的美女們留下這樣一個印象——拜倫·J·戈登是個言而無信的無恥小人。這可絕對不行!
他扯過身旁的一個黑色皮箱,這裡面裝着【老闆】交給他的定金。他抱起箱子感慨萬千:“有這麼多錢,卻換不來東西吃,真是太可笑了……嗯?”
拜倫忽然愣住了,他抱着箱子的時候隱約感覺到箱子底部有奇怪的觸感。他竭力將箱子翻過來,發現箱子底部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黑色拉鍊,與黑色皮箱完美融於一體。
…………拉鍊?
…………………………
南海,港口城鎮‘莫德雷爾德’,基德的家。
這是一間坐落於城鎮角落的破舊房屋,很多年以前曾作爲倉庫使用。幾年前基德和基拉相中了這間廢棄房屋,擊敗了諸多混混和流浪漢後將之據爲己有。
幾年下來,小屋在基德和基拉的打理下還算是井井有條。跟外表不同,基德其實很愛乾淨,做家務也很有一手。而基拉對於烹飪很在行,尤其是肉餡白菜卷和蒜香意麪(peperoncino),這兩道菜分別是基德和自己最喜歡的料理。
現在,小屋迎來了一位新住戶。
“拉頓表哥,你就睡這裡吧。”
基德抱着一牀鋪蓋站在房間門口,笑嘻嘻地對身旁的‘拉頓’說道:“屋子之前被我們當成是雜物間,現在已經收拾好了,牀單和被子都是洗好的。”
“表哥,你想吃點什麼?”基拉也笑呵呵地說道:“你肯定更想吃蒜香意麪吧?只有小孩子才吃肉餡白菜卷呢發發發發!”
而拉頓看着他倆,只是擡起手指敲了敲臉上的金屬口罩,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雖然經過近十天的調養和自身的強大恢復力,‘拉頓’的傷口已經基本痊癒,但舌頭和牙齒似乎沒有恢復的跡象,【說話】就更不用提了。
基德和基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前者立刻屁顛屁顛地跑去幫拉頓收拾牀鋪,而後者則轉身準備去熬點湯粥給拉頓喝。
拉頓拉住了他們兩個,然後掏出寫字板刷刷刷寫了幾行字,舉給他們看。
【你們幫助了我,我也會回報你們。變強的方法,我會教給你們。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有一個強大的仇敵,正是他將我打成了這樣。你們確定還要讓我在這裡住下嗎?】
基德笑嘻嘻地將雙手置於腦後:“強敵?有什麼大不了的,表哥你還不知道這個鎮子上最強的傢伙是誰吧?”
“警衛官希爾頓·杜賓,他可擊敗過懸賞金7900萬貝里的大海賊。”基拉接過話頭說道:
“而且附近的聖火島上還駐紮着第80號海軍支部基地,長官是‘鉛彈’霍爾上校,實力也特別強。表哥你不用擔心,沒人膽敢進犯這個莫德雷爾德鎮,南海不允許有這麼牛X的人存在!”
‘拉頓’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擦掉板子上的字跡又寫了一行字。
【這個字板不太方便,給我找一些紙和筆來。】
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惡魔果實的本能所操控擺佈,必須儘快讓這兩個小子獲得力量的【種子】,然後出海遠離這個島嶼。
毀在【自己】手上的島嶼已經夠多了。
…………………………
“啡啡啡啡啡……你們相信戴維·瓊斯的傳說嗎?”
南海某個偏僻城鎮的酒館中,一個長着分槽頭的紅鼻頭男子正醉眼矇矓地舉着酒杯對同桌的酒客說道:
“【DAVY BACK FIGHT】!據傳是從‘海盜島’流傳而來的‘海賊遊戲’,海盜們互相爭奪海盜的遊戲!徹徹底底的搶人遊戲哦~啡啡啡啡啡!”
同桌一個大鬍子海賊醉醺醺地撓了撓亂成一團的鬍鬚,遲疑地說道:“好像……嗝!是有這麼回事?比較主流的玩法是三枚橡子還是四枚什麼來着……嗝!”
“笨~~蛋!是三枚硬幣制!酒保,給他上酒!我請了!!”
分槽頭的紅鼻頭男子哈哈大笑了起來,舉起酒杯狂飲了一口然後抹着嘴說道:“三盤定勝負,規則自訂。每一次的勝方可以任意選擇對方船上的船員,而被選中的船員要向深海閻王【戴維·瓊斯】發誓,立刻成爲敵方船長的忠實部下!如果沒有中意的船員,甚至可以拿走被視爲船之生命的【海賊旗】!”
“海賊旗?那不是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周圍酒客一陣驚呼。
“沒錯!!賭注是【同伴】和【尊嚴】!!”紅鼻頭男子一下子跳到桌上,張開雙臂大笑道:“打贏了就能增強戰力,輸了就會損失慘重……多麼下流殘忍!!這真是最棒的遊戲了啊!!”
旁邊酒桌上有人不認識這個紅鼻頭男人,悄悄向同桌問道:“這個裂腦殼是誰啊?”
同桌的酒客笑着說道:“他叫‘銀狐’福克西,曾是巴弗裡羣島的拳擊手,五年前因爲被發現攜帶凶器而被取消了拳擊手執照。最近兩個月他開始招募船員,說是要去當海賊,以便能夠暢快地玩【DAVY BACK FIGHT】。”
“真是有夠無聊的志向……”問詢者不禁吐槽道,然後大聲向福克西那邊的酒桌喊道:“喂,福克西,你打算找哪些對手玩海賊遊戲啊?不怕他們砍了你嗎?”
福克西聞言咧嘴一笑,將手中空酒杯朝天花板輕輕拋起,隨後舉起右手握拳,翹起食指和無名指對準了向下砸落的酒杯。
伴隨着一陣怪異的波動,酒杯的落勢忽然由動變靜,彷彿時間凝固了一般。
“找對手就要找那種【大魚】!”福克西賊兮兮地笑了起來:“他們也許打架很厲害,但論玩遊戲作弊……我纔是行家!”
“‘兇鏈’維克托!他手下有不少我想要收服的人呢~~就從他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