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餐廳‘芭拉蒂’,一層大廳。
顧客們早已走得差不多了,絕大部分平民在受到接二連三的大刺激後估計也沒什麼胃口繼續進餐。
同樣在一樓大廳中用餐的海軍上尉本來還打算對索隆他們這幾個新晉海賊說點什麼,但一看見艾斯和娜美的船朝海上餐廳駛來就立刻低着頭跑回到海軍戰艦上以最快速度離開了。
這兩年來獵人協會的勢力愈發壯大,民間對於獵人協會的認可度極高。四大外海當中西海是兇鏈的老巢這不用多說,南海是獵人協會的根據地,北海諸國這些年來在傑爾瑪的陰影下瑟瑟發抖,也就是最弱的東海能給海軍漲一些臉面了。
不知道爲什麼,珊瑚和獵人協會壓根就沒有入駐東海的想法,也就是零星建了幾個分部裝裝樣子。因此東海的海賊比起其他三個外海來說更多一些,也更‘菜’一些。
比如這位已經被蒸發的‘首領’克里克,世界政府對其的懸賞金爲1700萬貝里,而獵人協會給出的賞金則是1200萬貝里,就是這樣可憐的數額卻能夠在東海稱霸多年。
東海的孱弱可見一斑。
“所以說,艾斯你們不會抓捕我們啦?”
餐桌前,路飛一邊胡吃海塞一邊抽空說話:“太好了,還在想要是跟艾斯你決鬥的話會很辛苦呢。”
“笨蛋,吃飯就吃飯不要亂噴啊!啊對不起,舍弟給大家添麻煩了。”
拿着叉子的艾斯先是抹了把臉訓斥路飛,然後鄭重地向桌前其他人彎腰致歉,十分有禮貌,草帽團的三人也趕忙站起來回禮。
作爲拯救了海上餐廳芭拉蒂的大恩人,艾斯和娜美自然受到了所有廚師的誠摯感謝和最高規格款待。廚師們紛紛亮出自己最拿手的菜餚料理爲恩人們獻禮,甚至連好久不曾下廚的廚師長哲夫都親自下廚獻上了自己最得意的‘鵝肝醬煎鮮貝’。
取用來自飛鯊羣島的莫特羅斯鮮貝泡冰水急速冷卻然後加入調味料再煎至兩面金黃。風車蘆筍取花蕊用鹽水燙熟作爲盤飾,最後取用最爲經典的阿奎坦鵝肝醬略煎並置於鮮貝上,加入秘製醬汁後便算是完成了。看似簡單,但每一步都需要將火候拿捏到極致的恰到好處,極其考驗廚師的功力。
娜美嚐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入口即化,鮮美無比……哲夫主廚,這道菜真的是太好吃了!”
侍立在一旁的哲夫優雅地單手撫胸微微欠身:“您能喜歡這道菜是我的榮幸,小姐(Mademoiselle)。”
周圍的服務生和廚師們竊竊私語着,他們還從未見過自家主廚兼老闆如此紳士隨和。看來山治的紳士風度和騎士道精神全都是學自哲夫。當然,花癡這方面就是山治自學成才了。
“維克托先生呢?他這回沒來東海嗎?”山治有些好奇,他還想當面感謝維克托呢。那柄左輪槍現在已經成爲了山治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近戰用【踢技】,遠戰用【槍法】,山治現在已經琢磨出一套完善的戰鬥技巧了。
娜美端起酒杯晃了晃,微微笑道:
“師父他還有事情要忙,所以讓我們先來這裡。”
…………
東海,‘開始與終結之鎮’羅格鎮。
這裡是海賊王羅傑出生和死亡之地,時至今日已經成爲了東海最著名的旅遊勝地。碼頭處,停泊着一艘巨大的海軍軍艦,船首像是一隻咬着骨頭的巨大狗頭。
“哇哈哈哈!斯摩格,你小子什麼情況啊?”
羅格鎮海軍駐地的某件辦公室內,滿頭白髮盡顯蒼老的卡普端着茶杯哈哈大笑着。
赤着上身的斯摩格滿頭銀髮向後梳攏,巨大的疤痕從左肩延伸至右腰,左臉也有可怖的疤痕,那一年在蛋糕島的死戰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他咬着兩根雪茄,看向卡普的面容盡是平靜:“不過是職位調動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些年來海軍內部形勢不斷髮生變化,像斯摩格這樣的有功之臣只是因爲替卡普鳴不平而遭到打壓。按理說以斯摩格的實力和功勳早就可以晉升爲中將,但他到現在依然只是個海軍本部上校,並且在今年被上級直接打發到最弱的東海,要求他鎮守羅格鎮。
換言之,斯摩格基本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卡普笑着笑着漸漸沉默了下去,低頭看着手中的茶杯久久不語。
“卡普先生,這不關你的事。我早就想離開那烏煙瘴氣的地方了,來這邊清閒清閒也挺不錯的。”斯摩格嘴角的兩根雪茄頂端忽明忽暗,緩緩噴出一口濃煙:“……蒂娜她還好嗎?”
“這麼關心她怎麼不給她打個電話?”卡普擡起眼皮看了斯摩格一眼。
斯摩格向後仰靠在沙發上,擡頭看向天花板,良久才緩緩說道:“我感到迷茫了,卡普先生。我們代表的……真的是【正義】嗎?”
“正義不是嘴上隨便說說的字眼,而是你心中的價值觀。”
卡普吹了吹茶杯邊緣的熱氣:“迷茫的話就去找出讓自己迷茫的‘事物’,質問自己的內心,問個明白。”
“……”
斯摩格神色震驚地看着卡普,語氣複雜地說道:“卡普先生,你……”
“說起來,東海的海賊比起其他三個海域要多了不少啊。”
卡普生硬地岔開話題:“有沒有碰到比較厲害的角色?”
“都是些臭魚爛蝦,不值一提。”斯摩格擺了擺手:“不得不說兇鏈那傢伙的獵人協會確實給這個‘暴走的時代’套上了繮繩,生生遏制了大海賊時代,同時也限制住了海軍。”
“八年前沒人能想到一個出身貧寒的漁民之子竟然能改變整個時代。”
卡普喝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謀劃着什麼……”
羅格鎮中央廣場上人頭攢動,那座見證了大海賊時代序幕拉開的處刑臺靜靜佇立着。
來來往往的人潮之中,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站定在原地,沉默地望着遠處的處刑臺。忽然,他扭頭看向身後,只見一個身披黑色大氅頭戴黑色氈帽的金髮男子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初次見面,‘革命家’龍。”
金髮男子扶了扶頭頂的黑色氈帽,嘴角勾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