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海軍基地的監牢,幽深晦暗。
雖然不像是海底大監獄“推進城”那般令人絕望,但亦是相差不遠了。被關押在這裡的犯人蜷縮着身體躲在囚室的角落,生怕會引起那些獄卒和典獄長的注意.......
那特製的鹿皮鞭子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喲,夥計,你們那兒今天怎麼樣,還老實吧。”
犯人們各個面如考妣,但每個獄卒的臉上卻是滿臉輕鬆。在這樣嚴酷的環境下,根本不可能有囚犯能翻出什麼風浪,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傳說中的“金獅子”。
“別提了,今天我們那兒又是哭爹喊娘,連服刑苦工都不願意做,沒辦法,只能費點力氣教訓了他們一頓,我這胳膊現在還酸.........呵呵,那些“大爺”也是在外邊張狂慣了,到了咱們的地盤還以爲自己是什麼人物呢。”
沒好氣的晃了晃自己的胳膊,微微有些發胖的獄卒面上閃過一絲冷笑。他本是“推進城”第二層當差,“新世界”海軍基地監獄落成後才調到了這裡。
對待那些不肯老實服刑的渣滓,他有的是辦法對付。
“你們D區也是最近才忙起來的,不像我們C區早就住人了,規矩自然得好好教一教。”
聽了同僚的話語,瘦高個的獄卒亦是眼神有些發冷。
幹他們這一行的,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嘀咕什麼呢,牢門都檢查了?
若是出了岔子,當心我拔了你們的皮!”
兩人正有一茬沒一茬的說着話,衣袖上繫着紅標的典獄就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看見兩個摸魚的手下,鬍子典獄當即板起了臉,沉聲喝問道。
“頭兒~不幹完活哥兒幾個也不敢歇着啊,誰不知道您老人家是最看重規矩的。”
“就是,咱們吃了豹子膽敢開小差啊,要是讓路奇大人的巡檢隊瞧見了,就算您老人家心軟就算替我們出頭,咱們弟兄也吃不了好果子,咱們弟兄心裡有數。”
都是監獄裡的老人了,對待上司也不像剛入職時那般懼怕。聽見鬍子典獄的喝問,一胖一瘦兩個獄卒當即堆起笑臉說起好話,連連保證轄區監牢絕對萬無一失。
“哼!最好是。”
伸手不打笑臉人,鬍子典獄也不是不通情理的木頭,冷哼了一聲,就算饒過了這兩個獄卒,重拿輕放的手段端的無比熟練。
“布魯.......布魯........布魯”
盯着兩個諂笑的手下,鬍子典獄皺着眉頭,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沒開口,手腕上的小型電話蟲卻突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羅恩典獄,請問哪位。
恩?西索典獄長?
是........
是,屬下明白了!”
剛纔還滿是威嚴的鬍子典獄接起頂頭上司的電話也不由得放低了聲調,在兩個手下的注視下,他的臉色驟然嚴肅了起來。
“呼~”
等接下任務,掛斷典獄長的電話,鬍子典獄長呼一聲。轉過頭,看向兩個不知所措的手下,他忽的生出了一股火氣。
“都看什麼!有任務了!
一會兒有個大人物要來A區找人,你們現在馬上給我回各自管轄的區域待命。
要是讓我聽到你們的地盤上還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呵呵.......”
鬍子的典獄的笑容落在兩個獄卒的眼中,不禁讓兩人有些不冷。
不等對方說完,打了個寒顫的兩人便搶先敬了個標準的海軍軍禮,大聲的保證道。
“是,羅恩典獄,保證完成任務!”
.......
“澤法先生,您這邊請。”
西索典獄長面上堆笑,滿是恭敬的在一位斷臂的老人前頭引路。看着老人面上不悲不喜的表情,他心中微凜,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幾分。
“不必客氣,等把我老頭子領到地方,就不用麻煩你們了。”
看着典獄長如此賣力的討好,澤法的心裡卻沒有產生絲毫波瀾。
他不傻,他明白對方之所以這樣恭維他這個殘廢了的老頭子,無非就是看了龍一那小鬼的面子。否則監獄系統他又不認識什麼人,絕不至於獲得這樣的待遇。
“那是自然,不敢打攪澤法先生辦事。”
西索典獄長點點頭,臉上依舊是那副諂媚的表情。眼前的老頭子以前有多少威名他不瞭解,但是這可是洛洛大人反覆交代要照顧好的人物,他絲毫不敢怠慢。
“恩。”
淡淡的點了點頭,澤法不再多言。他不緊不慢的走過一間間已經不再空閒的監獄囚房,面色淡然。
沒有隨行的人,兩人也沒什麼顧忌。
一路走一路行,穿過四個監牢區域,他們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A區。
“澤法先生,您請,我就在此等候了。”
笑着對澤法一伸手,西索典獄長駐足不再前行。
待他說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額頭,在腰間的一串鑰匙中找出了兩把,恭恭敬敬的送上。
“瞧我這記性,這是愛德華.威布爾和MISS巴金監房的鑰匙,您拿好了。”
“多謝。”
面色淡然道了聲謝,又引得對方連稱不敢。澤法接過兩把海樓石鑰匙,默默的走進了監牢A區。
“教導過白龍大人的老師啊,真是不得了.......”
等澤法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西索典獄長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喃喃自語道。
“嗒.......嗒.......嗒........”
澤法的步子不快不慢,每一步幾乎都是同等的距離。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能看見他眼中的閃爍的異樣神采........
那是憤怒、欣慰、悲慼、茫然混在在一起的複雜感情。
“愛德華.威布爾。”
輕輕默唸着仇人的名字,澤法的思緒似乎飄回到了那一個血月之夜。他忘不了那張呆傻蠢笨的臉,也忘不了那些視如己出的學生的哀嚎尖叫。
“愛德華.威布爾!”
死死的咬着牙,澤法的面色在黑暗中變得無比駭人。
頭髮花白的老人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身上散發着濃濃的煞氣。
“愛德華.威布爾!!!”
腳下越走越快,最後直接變作了狂奔,滿是憤怒的咆哮迴盪在監牢過道,正在睡覺的愛德華.威布爾突然在睡夢中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