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威士忌山峰。
一條陰暗的巷道里,一個身高足有三米五的海賊低頭彎腰,費了好大力氣,才從一棟似乎是餐館的閣樓裡擠了出來。
他的手上提着一個巨大的袋子,沉甸甸的,而在其身後,還有幾個同樣人高馬大的海賊,嬉笑說鬧着從後面跟了上來。
“怎麼樣,手尾都處理乾淨了麼?”爲首的海賊一邊向巷口走着,一邊頭也不回地沉聲問道。
“都處理掉了,總共三男兩女,還有一個躲在櫃子裡的小鬼,一個不漏。”一個肩上扛着把狙擊槍的海賊嘿嘿一笑,“沒想到這家餐館看着不大,還挺有錢的啊,光那個老闆的牀底下,老子就搜出了三十萬貝利,也算髮了一筆小財了。”
“三十萬算個雞毛!昨天在城北最大的那個旅館,老子一個人就搜出了四百萬貝利!”另外一個獨眼龍嗤笑出聲,而後又有些惋惜地道,“可惜還得上繳大部分,不然的話那就真的是能舒服好幾年了。”
“上繳那是正常的,這也就是我們鐵劍海賊團,換了別的海賊團,有幾個能像我們這麼滋潤的?”爲首的海賊回頭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道,“別忘了,要不是五天前決戰時,船長他劍術大進,一人就殺掉了對面五個高級幹部,我們和那幫賞金獵人還不一定誰輸誰贏呢,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離開之前還能把這地方全搜刮一頓?”
“是啊,聽說現在的布羅德爾大人,連鋼鐵都已經能輕鬆斬斷了。”談到在船上威望極高的船長,獨眼龍的臉上頓時滿是敬畏,“真不愧是南海懸賞最高、被稱之爲‘劍豪’的男人。”、
“布羅德爾船長當然厲害,不過費南隊長也是強的可怕啊。”扛着狙擊槍的海賊明顯機靈點,眼珠一轉,就開始恭維起爲首的海賊來,“要我說,船長他是沒給費南隊長機會,不然的話,那幾個高級幹部,讓隊長上一樣可以幹掉四五個!”
“哈哈哈,你這傢伙!”爲首那個名爲費南的高大海賊聽到這話果然心情就好了很多,他讚賞地看了眼那個手下,嘴裡卻很謙虛的道,“哪有那麼誇張,瞎了狗眼的海軍,到現在給老子定的懸賞才一千兩百萬貝利,那幾個當幹部的賞金獵人,基本每個都擒下過上千萬貝利的海賊,可沒你想的那麼容易對付啊!”
說笑間,一夥人已經是出了巷口。
這條巷子是在威士忌山峰的靠南面,因此一踏上外面的大街,視野就異常開闊,連數百米外的港口都能望的一清二楚。
“走吧,搜了一上午,大家應該也都挺累的了。”費南把那個巨大號的袋子反手往肩上一抗,咧嘴一笑道,“都先去午睡一會兒!好好養足精神,等晚上的時候,我們再上船集合,跟隨船長離開這裡,正式開始我們的偉大航路征程!”
“沒問題,費南隊長!“
一行人都相當亢奮地吼着迴應了一句,但緊跟着,他們就聽到一個滿是驚恐的聲音道:“你……你們快看那邊,那是什麼?”
“嗯?”
費南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那個出聲的手下,見他滿臉慌亂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就也扭頭往他望的方向看去。
結果就是這麼一看,他也當即瞪圓了雙眼,露出了一絲不敢置信之色。
只見此刻的港口外圍,透過淡薄的海霧,可以清晰地看到,正有着至少十餘艘大船,向着這邊行駛而來!
這些船隻,大部分上面都有海賊旗在飄蕩,也有一部分沒有,但不論哪一艘,長度至少都有五十米,也就是至少能容納上百名船員的那種,此刻在海面上一字排開,竟然是隱隱將整個港口都包圍了起來。
一股寒意猛地就從背部躥上後腦勺,費南嚥了口口水,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他突然回頭,紅着眼怒吼道:“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城裡找船長,讓大夥兒集合,準備戰鬥!”
“是!”
別的幾個海賊也都不是傻子,瞬間明白了自己嚴峻的處境,紛紛迴應之後,這支鐵劍海賊團的戰鬥番隊瞬間四散開來,瘋狂地在城中奔走,把敵襲的消息帶給所有路上碰到的夥伴。
………………
與此同時,在距離威士忌山峰近百海里的海面上,一艘如同巨鯨一般的雄偉大船正在緩緩行駛。
“已經十二天了啊……”
甲板上,望着前方茫茫無際的海面,夏諾微微皺着眉,沉吟了一會兒後,他扭頭看向旁邊掌舵的德朗普:“大概還有多久能到?”
“報告船長,不太清楚。”
德朗普思索了片刻,有些爲難地回答道:“附近沒有足夠明顯的參照物,不過這次航行的氣候變化,和我回來的時候差不多,比較平穩,變量有限,而且兩次我都是盡力以最大速度航行的,所以要是按上一次的經驗來看的話,早則今天晚上就能到,慢的話,可能要到明天中午了。”
“儘量快點吧。”夏諾對於大船航行的經驗不足,聞言也沒什麼辦法,只能這麼囑咐了一句,“希望那個鐵劍海賊團的人還沒離開,不然的話,想找到羅斯可就困難了。”
“放心吧,船長,應該沒什麼問題。”
德朗普撓了撓頭道,“我離開那裡的時候,他們纔剛剛開戰,威士忌山峰還是挺大的,兩邊的實力又差不多,這種規模的戰鬥如果沒有外力插手的話,至少得持續十幾天,就算現在已經分出勝負也沒關係。要是鐵劍海賊團輸了的話,羅斯就可以趁機逃跑,而要是他們贏了的話,就可以一統整個威士忌山峰的地下勢力,以那幫傢伙貪婪的性子,不留下來把這座城市榨乾就離開,那是不可能的。”
“也是。”夏諾本來就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德朗普還能分析出這麼多來,對於羅斯性命的擔憂頓時少了些。
見夏諾沒再詢問,德朗普也就回自己位置上專心掌舵去了。而夏諾則是繼續一個人站在船頭的海風中,若有所思地望着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