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空氣裂開一條口子,布魯諾捂住肩膀跌撞而出,撞向旁邊的酒櫃,酒瓶子“哐啷”砸翻在地上。
刺鼻的酒精味兒和濃郁的血腥味兒渾濁在一起。
“你受傷了!”吧檯的角落中,坐着一道完全隱匿在黑暗中的人影,一對眸子閃爍着幽暗的光芒。
漆黑的夜色彷彿並不能遮蔽他的視野,他冰冷地注視着布魯諾的後背,一條猙獰的血口從肩膀處斜貫半個脊背,皮肉泛卷的往外呲血,看起來就像是被某種食肉的動物咬了一口。
“你怎麼來了?”
布魯諾一邊從櫃子中翻撿出紗布纏繞在身上,一邊側轉身子冷冷地盯住黑暗中的男人,男人四周的黑暗彷彿被詭異的扭曲,像是一團扭曲的虛無,明明是一個人影卻看不清楚輪廓,唯有一對陰毒殘忍的眼珠子黑的發亮。
“斯巴蒂亞!”
布魯諾從齒縫中吐出對方的名字,看着這位替補加布拉的位置新晉的Cp9的成員,眼神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絲的警惕和忌憚。
雖然只是新晉的Cp9的成員,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僅有的兩三次執行的任務,斯巴蒂亞將任務過程中將接觸到的所有人物全部殺死,無論是海賊,平民,政要,亦或者海軍,都沒有絲毫區別的被殺死,就足以暴露出斯巴蒂亞乖戾偏激的性格和作風。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心靈扭曲的瘋子,布魯諾甚至覺得,如果任務需要,或者說對方的某根神經忽然錯亂,斯巴蒂亞可以毫不猶豫的對自己的同伴從背後毫不留情的下死手。
“我恰好目睹了巷子裡激斗的最後過程,所以,有些擔憂你的狀況是否能夠應付明天的任務。”黑暗中扭曲的詭異虛影發出瘮人的笑聲。
“你都看到了?”布魯諾臉色一沉,“既然你在附近,當時爲什麼不出手?”
“我沒想到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傢伙,你竟然應付不了,所以沒來得及,等我想出手的時候,你已經逃走了,那我就更沒有出手的必要了。”斯巴蒂亞拿着一根吸管在酒杯裡攪動,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真實的答案,道奇底的實力有些詭異危險,斯巴蒂亞自覺沒有理由因爲營救同伴而以身犯險。
“哼!”布魯諾纏繞好紗布,冷哼一聲,他可不相信斯巴蒂亞的鬼話,語氣不善道:“一點小傷,我不會影響明天的任務,你可以放心了。”
“那就好!”斯巴蒂亞目光幽幽的在布魯諾背上的傷口掃量而過,確認對方的確沒有大礙,眼睛微微眨了兩下,將攪晃的酒杯放在吧檯上,起身離開的時候隨口問道:“襲擊你的是什麼人?”
布魯諾沒吭聲,他瞥了一眼酒杯,自始至終斯巴蒂亞其實一口都沒喝。
“使徒,奇怪的名稱,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組織!”斯巴蒂亞舔了一下嘴皮子,陰仄仄道:“你覺得他們是衝着冥王來的麼?”
布魯諾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斯巴蒂亞,手指對着空氣一撥拉扯開一條口子,整個人鑽入進去。
斯巴蒂亞自討了一個沒趣兒,臉上也不見惱怒,只是發出陰冷的好似蝙蝠一樣的乾啞笑聲,然後,推開酒吧的門,身影消失在原地。
一號船塢。
船工工頭單獨的宿舍內,身穿連身衣船工服,坐在一張桌子旁邊,手中攤開放着花生粒,眼神漠然的盯着鴿子啄食的路奇忽然撇過腦袋,看向牆壁浮出的窟窿,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放心,我一路過來的時候,沒有被人看見。”
布魯諾的能力並不能支撐長距離的空間穿越,所以必須不斷的開關門,身形必須偶爾顯現出來。
“你的傷,怎麼回事?”羅布?路奇挑了下眉頭,儘管布魯諾已經重新換了一套衣服,紗布都被衣服蓋住,但是,他依舊第一時間就嗅到布魯諾身上散發的血腥味兒。
“出了點意外的狀況,我本來是想找出那個酒吧侍應生背後的人,沒料到……”布魯諾將事情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說給羅布?路奇聽。
羅布?路奇指頭摩挲着花生,鴿子乖巧的飛落到他的肩膀上,他沉吟思考了片刻,“你感覺對方是什麼人?接近你的目的是什麼?”
“對方自稱爲使徒,不過,那個侍應生被滅口前吐出的幾個字,我總覺得好像是指諜報機關。”布魯諾感覺今天發生的事情尤爲撲朔,他不確定的回答道:“好像是海軍本部旗下的諜報組織,很奇怪!”
Cp9是隸屬於世界政府旗下最隱秘的諜報機關,執行的就是最爲絕密的任務,偶爾遇到幾個互不知底細的同行,並不是不可能,只不過,今天發生的事情,處處透出詭異蹊蹺,絕對不簡單是誤會來解釋。
情報和資料太少,並且也從未聽說過“使徒”的組織,羅布?路奇也分析不出來什麼,他只是隱隱覺得,對方不是爲了“冥王”而來。
“明天的任務?”布魯諾出聲問道。
“任務照舊執行,取得冥王的圖紙後,立即離開七水之都,使徒的事情之後在暗中調查。”羅布?路奇決斷道。
“冥王”的設計圖紙是最重要的任務,而且市長冰山很可能已經覺察到了一些危險,必須迅速下手,以防再生其他的變故。
另外一邊。
從酒吧離開的斯巴蒂亞,拐入一條僻靜的小巷子,隨手將一名醉醺醺的男人拗斷脖子,然後才從懷裡掏出電話蟲,撥通一個號碼,慢條斯理的將整件事情彙報給Cp9名義上的長官斯潘達姆。
Cp9的隊長是羅布?路奇,在成員間具備絕對的威信,相對而言斯潘達姆這位長官倒像是被架空的傀儡,不過,斯巴蒂亞被調入Cp9補替加布拉的空缺,是斯潘達姆提議的,所以,斯巴蒂亞可以算作是斯潘達姆提拔的嫡系。
“.……我覺得那個自稱使徒的傢伙,不是爲了冥王而來,他們的目標似乎是布魯諾,雖然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不過,他們彷彿對布魯諾有異常的興趣。”斯巴蒂亞舔舔乾澀的嘴脣,陰森森的說着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