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相聚之後,羅賓便消失在海軍基地,就像她來的時候那樣悄無聲息,似乎除了喬爾之外在沒有人知道這個基地突然少了一個人。
畢竟以她的身份每在這裡多呆一天就會多一份的危險,喬爾相信文琰姐姐不會出賣他,梅格琳也不是那種大舌頭的人。
但是這座海軍基地中會見聞色的海軍精英將領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喬爾作爲整個基地焦點的人物,很多人都會盯着他。
一天兩天不出房門還可以,但是五天六天不出房門,估計醫務人員立馬就帶着工具箱來爆破他的房門了。
雖然很不捨,但是喬爾還是趁着夜色將她送走了。海上的風依舊吹着,望着船帆遠去的背影,喬爾心中忽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他一直有個習慣,睡覺一定要抱着東西才能睡着,之前抱着的抱枕還在海軍總部,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個能抱着的東西。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抱習慣了羅賓後不知道那些粗糙的抱枕還能不能抱的習慣。喬爾聞了聞自己的手,鮮花的清香還殘留在他的手上,彷彿羅賓此刻就在他的身邊一樣。
“走了?”看着喬爾望着海面發呆,文琰穿着一身素色襦裙悄無聲息地走到他的身邊。
“啊——”喬爾被嚇了一跳,當回過頭看清文琰那張絕美的臉龐時,不經拍拍自己的小心臟,抱怨道:“文琰姐姐你想嚇死我的,幹嘛和梅格琳一樣連個腳步聲都沒有,弟弟的膽子很小的!”
文琰的身上披着的輕紗隨着海風不斷搖曳着,月光下清麗的臉龐給喬爾一種嫦娥下凡的錯覺。
“你不做賊,心怎麼會虛?”文琰問道。
“嘿嘿。”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前喬爾自然也不好反駁什麼,問道:“這麼晚姐姐你還不睡麼?”
“睡不着啊!”文琰轉過身去,望着上方的紅土大陸,頂上一片燈火通明,好像顯得很熱到的樣子。
喬爾順着文琰的目光看去,長嘆一口氣,“哎——三天了,也不知道這些國王在上面都討論的些什麼?”
“討論了什麼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回去吧。”文琰的錦鞋一步步向着基地走去。
“姐姐,等等我。”盯着紅土大陸發呆的喬爾見文琰突然離去連忙追了上去,與她並肩漫步,道:“誰說和我們沒關係。”
“哦?”文琰看着喬爾,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問道:“你知道他們都談論了什麼麼?”
喬爾雙手背在後面,沉吟一會道:“大致能猜出一點……”
文琰停下腳步歪着腦袋看着喬爾,眼中透着好奇的目光,笑道:“說出來聽聽,姐姐來幫你分析分析看看猜的有沒有道理。”
喬爾清了清嗓子,袖子一擼,開啓裝X模式,“我覺得世界會議大致會討論四點,第一,也是很早就確定的,現在不過是走個過場。”
“就是一直都存在頗多爭議的王下七武海制度。”
“七武海?”文琰瞪着大眼問道:“這個制度不是早就確定了麼?”
“確實是,不過當初是五老星確立的制度,原本也沒什麼問題,但是現在有問題了。這個問題應該會由寇布拉陛下提出。”
“阿拉巴斯坦差點被前王下七武海克洛克達爾竊國篡位,寇布拉陛下一定會在會議上提出,其他的國王也會擔心類似問題,但是最後肯定會通過的!”
喬爾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文琰問道:“爲什麼最後會通過呢?”
喬爾豎起第二根手指笑道:“這就牽扯到第二點了,那就是海軍現在的問題。作爲世界政府下轄的最大暴力機構,號稱正義之師的海軍對現在海賊肆虐的情況卻是束手無策。”
“其實單憑現有海軍的力量是不足以應付整個世界的海賊,所以就需要用海賊來制衡海賊,確立七武海制度來抗衡新世界的四皇集團,同時在偉大航路前半段打壓新人。”
“雖然出現了像克洛克達爾這樣的陰謀家,但是七武海中也不缺少一心替世界政府賣命的例如像暴君大熊這樣的人。此外,還有海峽甚平這樣的俠義海賊,通緝這些人會浪費掉海軍很大一部分精力。”
“再說了,新晉的七武海黑鬍子不是剛剛還爲海軍立下了一大功麼?”
“只是以後在選人上可能會認真篩選一下,像月光莫利亞的這樣濫竽充數的很可能會被踢出這個隊伍。”
文琰點點頭,先不說能不能制約四皇,就目前最實際的效果來說撤銷對這七名大海賊的懸賞,最直接的收益就是先前佈置在他們身上的軍力得到了解放,轉而去抓捕那些更加容易抓捕的海賊。
這七個人確實都不是什麼善茬,當然月光莫利亞除外。
“第二點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權力的重新劃分,海軍在前元帥鋼骨空和現元帥戰國的帶領下逐漸開始擺脫世界政府的鉗制,從一個單純的執行機構開始有一點自己想法。”
“這一點是五老星最不願意看到了,他們要的是一個只會執行命令的機構,而不是會提出反對意見的下屬,他們會趁着海軍尚未完全擺脫他們控制之前,將海軍再次控制好。所以會議期間,五老星一定會向各國國王提出戰國不宜再擔任元帥一職,去任命新元帥。”
文琰捂着自己的嘴巴,如果戰國元帥真的下臺了,那麼下一屆的海軍元帥將會是……赤犬薩卡斯基大將!
黛眉微皺,文琰不是很喜歡這位作風強硬,嗜血嗜殺,貫徹絕對正義的海軍大將,即使他是自己弟弟的引薦人。
“當然戰國元帥也不傻,他當然能看出五老星那點小算盤,隨意他才佈置了香波地的那場超新星的對決,就是告訴這些國王,多給他以及海軍一點信心。”
“而各國國王也不會完全聽從五老星的建議,也不會完全相信戰國元帥,他們需要的戰果。所以等着吧,近期必有一場大戰,矛頭對準的應該就是目前在新世界處境艱難的白鬍子。”
文琰看着喬爾線條柔美的臉龐,自己的這個傻弟弟貌似有那麼點獨到的見解啊!
“還有麼?”文琰問道。
眼看基地就在眼前,馬上就要進門了,喬爾左手隨即胡亂抓了一下,心虛地將目光往海面上投去。然後左手迅速地抓住文琰的小手,拉着她向海邊走去。
看着喬爾躲閃地目光,文琰搖搖頭,現在牽我的手都心虛成這個樣子了麼?歲月啊,讓很多原本美好的東西全部流逝乾淨。
哦,耶斯!見文琰並沒有反抗,喬爾心中開心地像個小孩,又蹦又跳,說起來此從文琰十六歲懂得人事後他就在沒有獨自牽着她的手在外面亂逛了。
兩人又從基地大門折返會海灘,文琰見喬爾突然沒了話有些尷尬,問道:“後面呢?”
“啊,啊——”喬爾這才從欣喜中反應過來,整理一下思路繼續說道:“後面的兩條相對我們而言,目前的關係不大,但是和姐姐你的家鄉可能有關。”
“我的……家鄉?”文琰閃着疑惑,和我的家鄉能有什麼關係?
“天龍人的錢,似乎不夠花了啊!”喬爾拉着文琰軟嫩的小手漫無目的的胡亂閒逛着。
文琰品着喬爾的話,忽然眼瞳一亮,“你是說……天上金?”
作爲對世界政府的回報每個加盟世界政府的國家每年都要交上一大筆昂貴的天上金,作爲世界政府的開銷,但是這筆錢是先送到瑪麗喬亞的天龍人手中再分些殘羹冷炙給世界政府,世界政府再分配到其他機構。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被天龍人拿去吃喝玩樂了,但是餘下的依舊能夠維持世界政府及其下屬機構的正常運行,這筆錢財的龐大可想而知。
但是就是這麼一筆龐大到可以稱之爲天文數字的天上金,作爲世界貴族的天龍人卻依舊不滿足。
文琰面色憂慮,問道:“你的意思是今年天龍人會要求增加天上金?”
喬爾一聳肩,他他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文琰咬着嘴脣,“就這麼貪得無厭麼?”
希賽瑞黎每年爲了湊出這麼一大筆天上金不斷壓榨着百姓,這些她都是清楚的,再加上國內一些貪官污吏貪婪,原本一塊錢的天上金收到百姓頭上時已經變成了三塊。
一份是天龍人的,一份是皇室的,半份歸那些貪官污吏,半分孝敬給朝廷中那些掌權的……大老爺們。
在他小的時候就經常看到她的父親每天站在家中的桃花樹下,獨自嘆氣。縱使有着澄清玉宇的抱負,奈何那個國家從上到下都已經爛透了,爛到無藥可救了!
“國王們會答應麼?”文琰很不希望這個決議能通過。
“這個決議縱使國王們有千般萬般不情願,最後一定會通過的,因爲這是個海賊橫行的世界,一但失去了海軍的保護那些國家很快就會成爲海賊們的樂園,到時候損失的就不只是這些錢了!”世界政府的那些伎倆喬爾心中一清二楚,要是真的有哪個國家膽敢脫離世界政府的聯盟,前面養的七武海不就有用了麼?
“那第四點呢,就沒點順心的?”文琰裹緊身上的薄紗問道。
喬爾目光放在海面之上,將自己的披風脫下披到文琰身上,“第四個或許是個好消息,也有可能是個更壞的消息。”
“什麼?”這算是什麼回答,文琰迷糊地問道,她不是很明白喬爾的意思。
“你知道革命軍麼?”喬爾眉毛一挑,臉上表情曖昧。
“什麼!”文琰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革命軍?對於世界政府來說那可是個比海賊更加棘手的組織。
海賊們不會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去攻打世界政府的機關單位,或者謀劃顛覆一個國家的政權,但是革命軍就算連飯都吃不飽他們也要不顧生死地推翻世界政府。
“你說的第四點難道就是革命軍麼?”文琰對於革命軍並沒有什麼瞭解,似乎這個組織離她還很遠的樣子。
“對!”喬爾點點頭,“放在四年前這個問題或許還不足以放到世界會議的桌子上,但是現在不同了,這些藏在暗中的傢伙麼已經完全有能力和世界政府叫板了。”
“事實上他們也這麼幹了!”
文琰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是指司法島事件麼?”喬爾在司法島上遭到革命軍的攻擊在精英訓練營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你知道革命軍爲什麼吃飽了沒事幹跑去攻打有重兵把守的司法島麼?”喬爾問道。
文琰思索着,她也覺得蹊蹺,革命軍爲什麼會吃飽了沒事幹去攻打擁有重兵把守的司法島,難道僅僅是單純了向世界政府示威麼?
見四下無人喬爾貼到文琰的耳朵邊上,低語道:“要是我和你說丘頓沒死呢?”
“丘……”文琰的黑色瞳孔立即放大,問道:“真的假的?”
“他們攻打司法島最直接的目的就是營救丘頓,繼而藉助他都靈第一繼承人的身份讓他回到埃瑞博帶領餘下的殘軍繼續對巴拉杜諾進行戰爭,一但丘頓在革命軍的幫助下重新光復埃瑞博,你才丘頓會怎麼做?”喬爾仔細回想着多拉格當初那樣爽快地答應下來其中不無這樣的算計。
可惜,他千算萬算依舊算不到他有一座空島,現在丘頓應該在上面過的很開心吧。
“可是,這也是好事吧,無論是對於丘頓還是革命軍,又或者是我們來說都是能夠接受的局面吧。”文琰聽到丘頓還活着的消息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你覺得丘頓有能力帶領那些殘兵敗將戰勝勢如破竹的巴拉杜諾大軍?”喬爾搖搖頭,自己的兄弟他在瞭解不過了,絕無可能,回去只能送死。
“而革命軍想要贏得這場戰爭怕也是不容易,搞不好整個家底都抖出去了。”
“那丘頓……”文琰擔憂道。
“安啦,這麼一個重要的戰力革命軍是不會讓他輕易戰死沙場的。”
或許吧,聽着喬爾的安慰文琰點點頭,兩人就這樣手牽手在海灘上漫無目的地走着。基地的一處陽臺上,一個穿着白色裙襬的少女正抱着自己目不轉睛地看着海岸邊的那一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