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你是不是有點,嗝,太小看我了啊?”
只是,源賴光弓弦還未鬆開,狂死郎忽然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之中,而後,一個聲音又突兀的出現在了她耳畔。
源賴光擡頭看向突兀出現在她身邊渾身都散發着酒氣的狂死郎,雙眼微眯,笑道,“不,我不是小看你,我是根本看不見你。”
源賴光調轉箭頭對準的方向,回身鬆開箭矢的尾羽,弓如霹靂弦驚!
“嗝,你身材真好啊。”狂死郎接連打着酒嗝,他身體晃動了幾下便輕鬆躲開了源賴光手中那如驚雷般的箭矢,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源賴光一些後,左顧右盼了一眼,長刀出鞘,又道,“你是代表誰來這裡的!”
“代表誰?”源賴光揮弓接住狂死郎這輕飄飄的一刀,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代表光月日和大人。”
狂死郎忽然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聲中所蘊含的感情十分複雜:“呵,光月家的人闊別十多年再現和之國,結果,就只有這個小丫頭嗎?”
“小丫頭?你大概不明白,這個小丫頭現如今有多強的背景!”源賴光搖搖頭,接着道,“康納大人和信奈大人是她的舅舅與阿姨,而白鬍子是她的叔父,更不要說時夫人是她母親這件事了。
光月日和大人,可以說是這顆星球上,最強的二代!”
狂死郎似乎酒醒了一點,刀上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那麼,他們與凱多相比如何?”
“你是待在閉關鎖國的和之國久了,連康納大人最近的威名都沒有聽過嗎?”源賴光往後連退幾步,將長弓收回鏡中世界,又從腰間緩緩抽出了一把細長的武士刀。
“那可是,新任的世界第一啊!”
源賴光撫過童子切安綱的刀刃,將其緩緩舉過頭頂,旋即用力斬下:“牛王招雷!”
一刀斬出,原本還晴朗的天空忽然被急劇涌來的漆黑雲海覆蓋。
而後,一道又一道紫色的雷電從天而降,電漿落地,電荷卻並未沿着大地向四周蔓延,反而匯聚成了一個又一個閃爍着紫色電光的於空中若隱若現的……怪物。
紫色的雷龍、紫色的牛鬼、紫色的蜘蛛、紫色的夜叉……紫色的妖魔!
“你做了什麼?這是妖術,不對,這是……惡魔果實的能力嗎?”狂死郎在源賴光舉刀時,就意識到了不妙,忙用縮地的不法退到了遠處。
他看着在這條街道上肆虐的紫色妖魔們,腦海中忽然想起了流傳於民間的鬼怪傳說……百鬼夜行!
“你究竟是什麼人!”聯想到歷史中出現過的傳說百鬼夜行,狂死郎忽然瞪大雙眼,藍色的飛機頭一顫一顫的,就像他此時一顫一顫的心。
他曾看過很多和之國的書籍,在某一本書裡看過詳細的關於百鬼夜行的介紹,與其他人認爲百鬼夜行是傳說不同,那本書的作者以一種“親身經歷”的手法寫出了一篇讓人心驚膽戰的“百鬼夜行”。
他說,那些鬼渾身散發着紫色的雷電,碰到的人連靈魂都化爲了灰燼。
他說,那些鬼受一個恐怖的怪物控制着,他們每殺一個人,怪物便發出令人肝膽俱裂的怪笑。
他說,是一個叫源義經的人,制止了百鬼夜行,自那之後,京都再無妖魔作祟。
“織田信奈大人麾下,武人源賴光。”源賴光挽了個刀花,又指着手裡的刀,笑着回道,“至於這柄刀是童子切安綱。”
“你知道,你現在把事情鬧大了嗎?”狂死郎閃身來到源賴光身前,一邊與她對刀,一邊道,“你這樣做,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
“呵呵?你的計劃?”源賴光不屑一笑,一刀盪開近身的狂死郎,冷聲道,“什麼時候,康納大人和信奈大人行動,還需要聽你這種不入流的人的話?你是覺得,你比康納大人和信奈大人還強嗎?
作爲弱者,你要想的是怎麼去配合強者們的計劃,而不是讓強者們配合你!”
說罷,源賴光手指對遠處肆虐的雷龍勾了勾手指,雷龍仰頭,發出震耳的咆哮聲,沿途擊穿了幾棟花之都的建築物後,又順着源賴光的手指,在她身體表面蔓延開來。
“天網恢恢!”
“不過,看在你故意拖時間不去偷襲康納和信奈大人他們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活下來,加入我們陣營的機會。”源賴光扭扭脖子,渾身的紫色電光噼裡啪啦的,遠遠看去,好似劈了一層雷霆爲甲冑,好似一位司掌雷霆的神明謫凡。
狂死郎看着源賴光身上不斷遊走的細小電弧,他這會兒,酒徹底醒了,他皺眉嘆道:“你們奉行的一直是這種慕強的思想,這種勝者爲王,勝者便是對的的思想嗎?”
源賴光笑了笑,不屑道:“勝者爲王,難道有什麼不對嗎?如果勝者不爲王,那麼,你說說大蛇是怎麼當上將軍的?如果勝者不是對的,那麼,你現在隨便在街上找個小孩,問他,光月御田是好人嗎?你看他會怎麼回答你?
真是有意思,活了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沒有理解現實的殘酷與瘋狂?你是小孩子嗎?
長得一點也不可愛,和路飛小哥比起來,簡直就是拉低了這條街顏值的存在。”
“呼……”狂死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扶了扶自己快要散開的飛機頭,嘆道,“不是不理解,只是,這樣的話,我十多年在大蛇身邊豈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源賴光搖搖頭,接着道:“意義?對於我們來說,確實一點意義都沒有,但是,對於死去的光月御田,對於死去的光月桃之助,對於那些受壓迫的和之國百姓們,還是有意義的。”
“是嗎?”狂死郎看着腳底的花之都,緩緩道,“如果,光月御田沒有那麼蠢就好了。但是,正因爲他的蠢,我和那些傻子們,纔會那麼喜歡他,纔會想要成爲他的家臣,保護他啊。
但是,但是,但是,……身爲家臣,卻沒有保護好主公,卻還要連累主公保護他們,還要連累主公爲之赴死。
源賴光,你也是織田信奈的家臣吧?
你說,這樣的家臣,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