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威爾德估摸着差不多了,而酒也喝了個大概,於是起身向櫃檯走去。
結了賬,出了酒屋,很快就有人迎了上來。
威爾德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多弗朗明哥的手下。
“威爾德先生請跟我來。”作爲一個國家的首領,多弗朗明哥的禮節還是做得很到位的,他估計也是覺得差不多了,爲了避免一些胡亂闖的情況出現,率先派了手下過來帶路。
“麻煩了。”威爾德笑着對侍者點點頭。
侍者是一名模樣很像管家的儒雅中年男人,帶着微笑,穿着和舉止得體優雅,他走在威爾德右邊稍稍落後了兩步的位置。
“不知道威爾德先生這次來德雷斯羅薩是爲了什麼事來的嗎?”他眯着眼走着,一邊向一旁的威爾德問道。
開始試探了嗎?
不過,這次來本身也不是什麼有必要隱瞞的事。
威爾德表面如常,微微一笑:“我和多弗朗明哥先生當初可是相見如故呢,早就有上門拜訪的意思了,只可惜一直抽不出時間,這次來,一來也是的確得空拜訪,二來主要是想和多弗朗明哥先生談一筆生意,我們兩國之間可是很有合作的前景的。”
“原來如此,那正是太榮幸了。”侍者的微笑更濃幾分,同時心裡也稍稍放下了幾分緊張,只要不是帶着惡意來的就好。
“貴國的人文風情澤國比不上呢。”一路上,威爾德看着周圍景物,毫不吝嗇誇讚,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很真誠。
“哈哈哈,哪裡哪裡,貴國成立不久,一些景物自然顯得稍微平常一些,相信在威爾德先生的帶領下貴國很快就是一派繁華了。”
無論走到哪裡,商業互吹這種事情總是少不了的,侍者聞着威爾德都話,臉上也是一副與有榮焉、自豪的樣子。
不多時,兩人終於正式進入王宮範圍內。
威爾德這才知道身邊的這傢伙並不是什麼侍者,而是這個國家,德雷斯羅薩的文官之首,是正真治理這個國家的人。
當然,只負責內務,也就是這個國家內部發展等問題,武力等方面是接觸不到的,這是一個以智慧生存的人。
也是,如果這個國家真的僅僅是憑着多弗朗明哥和幹部那幾個人又怎麼可以治理得這麼好?
國家的瑣事總歸要有普通的人來處理的。
這一點,威爾德可以說走在了這個世界的前列,他的國家可是有很多普通文員和官員的,當然,爲了不讓事務重疊或者說因爲普通和不普通之間出現產生矛盾和混亂,威爾德知道,這次自己回去後可要做出一系列變動了。
現在不再是以前了,他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國家,所以,僅靠一羣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人不行,同時,要讓普通人治理國家,就要保證他們不受非普通人的威脅。
這些人指的是不具備正治能力的威爾德都那些手下。
威爾德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
不多時來到了宮殿的正殿前,一道粉色的高大身影已經站在殿門口迎接了,“侍者”停了下來,對着威爾德說道:“那麼,接下來將由多弗朗明哥陛下全程接待威爾德先生,在下有國事處理就先再次別過了。”說罷,還向威爾德鞠了個躬。
儘管身爲治理國家的首號人物,但在這個以武力爲主的世界,其實他是沒有什麼地位的。
威爾德也不在意,向他點點頭,便迎着多弗朗明哥的目光走了過去。
一邊走,一邊將笑容綻開。
直到快接近多弗朗明哥身前的時候,已經張開了雙臂,發出豪爽的笑聲:“嗯哈哈哈!好久不見啊多弗朗明哥!”
多弗朗明哥也掀起了充滿貴族氣質的笑容,迎着威爾德同樣張開雙臂往前快走了幾步,表現得很熱情,像是兩個多年未見的好友。
“咈咈咈咈!歡迎你,我的好朋友!”
兩人都是虛僞至極的人物,在一方表露出虛僞之後,另一方無需思考就能順應着做出虛僞的表現。
兩人重重地做出一個擁抱的禮儀,手互相拍着對方的後背,使勁拍,彷彿這個時候拍得不夠用力就是不給面子。
感受到對方帶給自己的沉重的打擊後,雙方不約而同地分開。
“咈咈咈咈,得知威爾德君過來我可是準備了豐盛的宴席呢。”多弗朗明哥向威爾德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動作。
“是嗎?我那可要好好品嚐一下多弗朗明哥君的宮廷盛宴了。”威爾德露出笑容,兩人相互客氣着走進了宮殿之中。
多弗朗明哥的王宮自然是充滿貴族氣息的,裝修什麼的不用說,倒是讓威爾德比較意外的是,明哥喜歡風格和自己差不多。
正如多弗朗明哥說的那樣,宮殿之中已經準備得像豪華典禮現場一樣了。
長長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精緻的美食,甜點、肉食、水果、蔬菜、美酒,以及德雷斯羅薩獨有的特產,可謂應有盡有。
另外也不單止是一張主桌,整個大廳還有很多圓形的桌子,上面同樣擺滿美食,更有噴泉,舞臺等。
舞女、歡快的音樂都有,舞女穿梭在大廳中,還有小人國的小人也在蹦蹦跳跳,更有玩具人演奏藝術,場面很盛大,也很熱情。
這麼做自然是因爲威爾德這個人值得這麼做。
多弗朗明哥可絲毫不敢小看威爾德這個人,從頂上之戰開始就沒有小看過他,更別談他現在取得的成就了。
此時長桌周圍已經有人等待,見威爾德和多弗朗明哥走進來,連忙恭敬地站起,當然,這個恭敬也僅僅至少針對多弗朗明哥。
“咈咈咈咈,他們都是我的家人,威爾德君,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迪亞曼蒂。”多弗朗明哥指着一身紅裝,打扮得像個印第安人一樣的迪亞曼蒂說道。
威爾德點點頭,對着迪亞曼蒂露出友好一笑。
“呵…”對方回以森然笑容,當然,並不是刻意針對威爾德,他不是沒腦子的人,自然知道眼前的人就連自己的少主都要小心對待,自己沒事去得罪他就是腦子抽抽了,他的笑容是純天然的。
“這位是琵卡。”多弗朗明哥走指向一旁高大的漢子,一身穿金帶甲,肌肉很爆炸,而頭盔則是有尖銳豎起的金屬,怎麼看都是一個猛男。
這是多弗朗明哥手下的三大最高幹部之一。
“我是琵卡。”
見威爾德朝自己看來,琵卡緊張得重重點了下頭,說出來的和外貌不相匹的尖銳聲音差點讓威爾德忍不住噴了。
忍住!
不能笑!
好在威爾德的控制力向來了得,最終纔沒有笑場,反而對這琵卡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多弗朗明哥見到這樣的場景也很滿意,他剛剛其實有一些緊張,如果威爾德笑出來的話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動手了,自己的家人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侮辱。
“這位是託雷波爾。”
託雷波爾也是屬於三個最高幹部之一,一身黏糊糊的,像一團鼻涕一樣,嘿嘿嘿地傻笑着。
威爾德照例點頭微笑。
而其他人多弗朗明哥卻沒有再介紹了,向威爾德點點頭,邀請入座。
“大家都坐下來吧。”
其他人聞言也相繼做了下來。
很顯然,威爾德作爲和多弗朗明哥同級別的客人自然也是坐在兩個最尊貴的位置之一的,也就是長條桌的兩頭,威爾德坐在背對着門口的位置,多弗朗明哥則是面對着門口,其他人分坐兩旁。
趁着這個空檔,威爾德掃了其他人一眼,心下也有了瞭解。
唐吉訶德家族的幹部可以說都已經全部到齊了。甚至於,連那個利庫國王的小姨子也在這裡。
瞪瞪果實能力者。
好像是可以透視和望遠等功能的能力?
就是發動能力的姿勢看起來尷尬了點。
威爾德猜測自己就是被這個女人發現的,否則不會那麼快就被多弗朗明哥知曉自己的到來。
接下來的用餐氣氛顯得很融洽,威爾德不僅和多弗朗明哥聊的很火熱,同時也絲毫沒有冷落了其他人的意思,表現可以說是照顧到了每個人,讓每個人心裡都很難升起厭惡感。
這是一個外交人最應該具備的素質,很明顯,威爾德做到了這一點,並且在這一點上做到優秀的程度,這對以前的他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就連現在他都對自己的表現感到微微吃驚。
難道是靈魂強大帶來的天賦?
這一點不無可能,兩個靈魂融合在一起會產生什麼樣的奇異變化誰也無法保證,威爾德發現隨着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越久,自己就越發的融入到了這個世界中,行爲舉止,談吐等方面雖然還是有受到前世見識的影響,但也不會對這個世界的一些人文風俗產生什麼厭惡、輕蔑或者看低的情感。
簡而言之,他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很接受,但同時又有自己的一套獨立的見解和本能,那是前世帶來的見識。
換一種角度看,他就是一個站在這個世界的高山之巔,具有深遠、具備俯瞰這個世界的眼光的土著。
吃飽喝足,閒話談話也就該進入正題了。
其他人不知何時已經撤了出去,整個大廳的東西都被收拾得一乾二淨,長桌上的餐布已經重新換上了一張乾淨整潔的,中間放着一盆盆栽,以及幾瓶酒,一個菸灰缸。
多弗朗明哥和威爾德相對而坐,相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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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一時之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幾乎針落可聞。
多弗朗明哥靜靜地看着坐在對面的威爾德,目光中帶着赤果果的探究或者是詢問。
“啪!”
威爾德點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才悠悠地吐出一串毫無約束力的煙霧,擡起眼皮看向了多弗朗明哥。
寂靜空曠的大廳中,從威爾德的口中蹦出了第一句話。
“有一筆生意,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什麼?”
威爾德再次吸了一口煙,看着多弗朗明哥淡淡地道:“軍火。”
“你想要軍火?”
“不,是我給你提供軍火。”
大廳裡又陷入了安靜。
多弗朗明哥擡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面,似乎在思考。
威爾德也不急,自顧地吞雲吐霧着。
良久,多弗朗明哥才咧嘴:“咈咈咈咈,你知道的,我的軍火生意向來做得很好。”
這句話的意思威爾德聽出來了,大概是說,如果是軍火的話,可能不行了,我自己現在已經做得足夠大了。
對比,威爾德絲毫沒有意外。
多弗朗明哥就是靠軍火生意起家的,他的軍火可以說是銷往世界各地,規模非常龐大。
但,那也只是市面上的常見的軍火。
針對這個,威爾德既然來了,自然就不可能會奔着賣普通軍火的想法來。況且,他的軍火部本身就沒有對外銷售太多普通軍火,東海還好說,自從來到新世界,這方面沒有什麼收入,因爲新世界的的蛋糕都被人佔了,想插手進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至少短時間內很難完成。
多弗朗明哥的反應威爾德早已料到,直勾勾地看着他,而後也咧開了嘴。
淡淡地道:“如果是市面上沒有的軍火呢?”
市面上沒有動軍火…
聽到這句話多弗朗明哥的腦子飛速的轉動起來,他在翻找關於威爾德這一年以來的記憶。
最終,有一樣東西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多弗朗明哥猛地站了起來,身體前傾,直勾勾地盯着威爾德,眼中放射出咄咄逼人而又危險的光芒,他臉色嚴肅卻又咧嘴而笑:“機槍?”
威爾德見此也笑了,答道:“是的。”
多弗朗明哥恢復了鎮定,整了整衣衫,優雅卻又以非常放蕩不羈的姿勢坐了下來。
後背直接往後靠,雙腿伸得直直架在桌面上,仰面露出笑容。
絲毫了沒有剛纔見面時的客氣。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還有什麼不可安心的?
接下來,靜靜地談就是了。
咈咈咈咈…
威爾德則是一隻手往後架在椅背上,神情平淡沉穩地吸着煙。
他知道,事情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