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冥閉上眼,盤膝而坐,體內星之海洋非常充盈,這與往常截然不同。以前光流消耗殆盡之後,孫冥就必需大量的進食,以補充體內光流的損耗。
現在完全相反,當孫冥感覺肚子餓時,他便盤腿而坐,催運星之海洋。運功之後,肚子裡仍然空空如也,可孫冥卻精神百倍,渾身充滿力量。
對於這一奇怪現象,小北的解釋是,進食的最終結果是轉換成光流,如今光流充足,自然就餓不死了。至於說爲何運功之後,體內光流就能補充完全,小北便說不上來了。
既然小北都解釋不來了,孫冥則把這問題拋之腦後,反正這也不是壞事。
“選哪條?”對着散佈均勻的山洞,孫冥問道。
“隨便選唄,平常心就好。”
孫冥應道:“嗯!”
閉上眼,孫冥往崖面衝去。
裡面是一條筆直的地道,其實崖面上大多數山洞都是筆直的。孫冥邁開腳步快速奔馳,地道很長,彷彿沒有盡頭一般,這也是之前孫冥爲何不隨便選一條試試的原因。
大概奔行了有三四個小時,一路毫無阻礙,非常順利,根據速度判斷,孫冥已經奔行了有近百里。
空氣變的越來越涼爽,離出口不遠了。
孫冥已經看到了前方的光亮,腳步驟然加快,迎着光亮衝飛而去。
潺潺流水,綠樹成蔭。
孫冥從洞口飛躍而出,腳下卻沒有踏到實地,出口處竟然也是面石崖,而且還是百丈峭壁。
孫冥一個扭身,把頭轉向上方,神劍幻成一把長矛,朝十多米遠的崖壁剌去,“呲!”碎石四射。
經過一系列複雜變化,孫冥下滑了幾百尺高,落至地上。
眼前的環境把他驚呆了,哪想到竟然是別有洞天。這是一座大型石窟,一條小溪環繞四壁緩緩而流,果樹成林、纖陌交通,景色之優美宛如天府仙境。
在遠處的角落裡,孫冥看到了一座小木屋,依溪而立,雖小卻很精緻。
孫冥緩步上前,木門沒關,正欲走進,一個尖細的聲音由背後傳來:“不請自入很不禮貌啊!”
孫冥猛地一轉身,他看到了一隻猴子,沒錯,一隻直立的猴子。他驚問道:“你是誰?”
猴子道:“我是小屋的主人!”
孫冥頓時冷靜下來,凝眼掃去,人猴大概一米六幾,在猴子裡算是高的,身上重要部位圍着一塊布皮,沒有胸部,該是個雄性。人猴毛髮整的很齊,眉毛枯白,眼帶下垂。
不知怎麼,看到他孫冥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孃的還真是有點像。
孫冥搖了搖頭,把之前的聯想甩去,跟着禮貌地行了一禮,嘆道:“沒想到這裡竟還有人住,真是多有得罪了。”孫冥有點相信朝聖這一傳說了,在這裡竟然還有人住。只是這個老猴應該不是那什麼造物主,不過禮貌點總是要的。
猴子咧嘴笑了一下,倏地彎腰劇烈咳嗽,表情異常痛苦。
孫冥趕忙上前,關心地道:“您老怎麼了?”
猴子扶住孫冥手臂,道:“沒事,人老了,總有許多奇怪的病。”
“小心!”小北突然在孫冥腦海中大叫起來。
條件反射地,孫冥催起光流,一副銀灰色的凱甲覆蓋全身,警戒地朝老猴看去,可老猴並無反常,站定身說道:“走吧,我們進屋聊。唔,對了,我的名字叫羅卡!”
緩緩跟在羅卡身後,孫冥一邊埋怨小北。
“小兔崽子,剛纔你大吼什麼,萬一惹惱了他,朝聖的事就完了。”
小北不服氣地道:“我剛纔明明查覺到一股恐怖的殺意,發自人心的最深處的那種。可怎麼突然又沒了呢?”他暗自傷神起來,沉吟良久,他忽然又道:“傻瓜,你相信六族的那個傳說了?得到造物主的青睞,就能成爲六族的最高掌權者?”
孫冥沒有做聲,他正聽羅卡說話呢!
“唉,”羅卡嘆道:“你是來參加六民朝聖的吧?”
孫冥一聽,頓時來的精神,問道:“你知道六民朝聖?”
羅卡臉皮一撩,道:“自從創世之來,我便在這守候了……”唏噓起來。
孫冥耐着性子聽他說完了一大通廢話,瞭解到大概的情況。羅卡和洞外那些頑皮的人猴是一個族類,六族裡一般把那次使小島下沉過半的大爆炸稱之爲創世,而他便是從那會開始,就在這守候了。
孫冥驚訝道:“這麼說來,你已經活了幾百歲?”
羅卡道:“是啊,呵呵,都成猴精了!”
孫冥很難想像,一個人孤獨地生活心裡該是多麼的煎熬,患上衰竭病後,他也曾封閉過自己,可沒能堅持多久,他便跑到醫院泡護士小妹妹去了。
彷彿是感應到孫冥心中所想,又或許是剛好說到這裡,羅卡猴眼有點閃爍,一指牆上的畫像道:“那個是我老伴,在很多年前有個兇狠的獸人闖了進來,說是要得到造物主的恩惠,結果把我打傷……咳,咳!”痛苦地咳嗽起來,過了好久方道:“我老伴被他打死了!”
“那後來呢?”孫冥好奇地道:“後來那個獸人怎樣了?”心知這個獸人定是百年前那位獸人族族長。
“後來?”彷彿事情過去了很久,羅卡扭着腦袋想了想,“後來他也死了,嘿嘿,獸人的壽命哪有我們人猴族長。”
小北忽然道:“他在說謊。”見孫冥不理會,解釋道:“在長時間重複同一件事時,中間偶爾出現的異外,會令人印像深刻。就好比你一直在跑步,跑了幾百年,中間突然停下來喝了杯茶,之後,這杯茶是什麼時候喝的你或許會忘記,但你絕對不會忘了中間喝過一杯茶。”
孫冥本是聰明人,小北一點就通,倏問道:“我與他無冤無仇,他騙我幹麼呢?”
小北道:“沒有個人恩怨,問題肯定就出現在朝聖上了,唔,你問問他朝聖的事。”
孫冥偷偷瞥了老猴一眼,此刻他猴眼泛淚,不斷喃喃自語,看似很是傷感。
孫冥乾咳一聲,說道:“往死不堪回首,您老別多想了。”話鋒一轉,道:“這個,嗯,不知道您老在此守候什麼人?”
羅卡老眼驟然一緊,緊緊盯着孫冥,眼中射出灼熱光芒。
“我在等聖主!”
“聖主?”
“不錯,”羅卡道:“島內六大氏族的聖主。”
孫冥不解道:“聖主是誰?”
羅卡猴眼一亮,裡面充滿了笑意,“或許就是你。”
“我?”孫冥指着自己鼻頭,愕然道:“我是聖主?”
羅卡道:“現在還不是,但我希望以後可以是。”說罷,他緩了緩,問道:“少年是哪族的代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