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肯特家族的經歷證明了米國魔法界的那羣老牌貴族們並不是什麼傻瓜。
相反的,他們甚至要比嚶國本土的純血貴族們更加聰明,許多嚶國本土純血貴族認爲他們喜歡無腦舔自己這種人的觀念完全是錯誤的。
事實上在他們的心裡,榮譽雖然重要,但真正能讓他們追逐的卻只有利益。
所以也只有像弗利家族這種既能爲他們帶來利益,並且本身血脈也極其高貴的純血貴族才能受到他們的追捧。而像肯特家族這樣不上不下,只是想來佔便宜的二流家族到只能是被他們當猴耍,並且在吃幹抹盡後才扔到鄉下自生自滅。
麥克默默的合上了資料,內心頗有感概。
這個世界上能位居高位的人壓根就沒有傻瓜。
但同時他也感到了一些疑惑,因爲這份資料上並沒有寫明肯特家族現在的位置。
一旁的艾布特似乎是看穿了麥克的心思,他笑着爲麥克倒上了一杯茶,緩緩解釋道:
“肯特家族在經歷了失敗之後就離開了紐約,現在的他們正在一個叫福克斯地方苟延殘喘呢。”
“福克斯?”
“沒錯,我知道,這個名字跟鄧布利多鳳凰一摸一樣,但這個福克斯卻是一個地名,那是一個窮酸的小鎮。”艾布特擺了擺手繼續解釋道,“而且吧,這個福克斯小鎮也的確是個挺有意思的地方。它裡面除了普通的麻瓜之外,還生活着一羣狼人和吸血鬼。”
“狼人?”
麥克的眉頭皺了起來,狼人這種會四處散播狼人病毒的生物在嚶國是受到嚴厲打擊的對象,至於吸血鬼就更別提了,他們作爲以人類血液爲食的人類天敵在嚶國基本上已經被巫師們殺絕種了。
“你剛纔說的是一羣,也就是說他們的數量很多?”
“的確挺多的,加起來大概有近一百來只吧。”
“這不可能。”麥克搖了搖頭道,“一個小鎮的人口根本支撐不了這麼多狼人和吸血鬼生存下去,並且這麼大規模的黑魔法生物族羣米國的魔法國會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艾布特聞言先是一愣,緊接着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道:
“你可能是誤會了些什麼,麥克。米國和嚶國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在對待有智慧的神奇生物種族這方面。嚶國魔法部對這類生物的態度非常強硬,但米國卻顯得有些曖昧,就比如那羣吸血鬼和狼人吧,米國的魔法國會允許他們生活在米國的土地上,但卻不准許他們傷害任何一個麻瓜或者巫師,只要他們違規,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死路一條。”
“哈,這規矩簡直可笑!”周鴻突然從邊上竄出來說道,“狗改不了吃屎,他們怎麼能指望那羣怪物能抗拒自己的本能呢?”
麥克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覺得的。
“可事實上他們的確成功了。”艾布特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那羣吸血鬼現在據說已經不喝人血,改喝動物血液了。當然了,這是以他們自身實力下降作爲代價的,畢竟他們的力量就來自於血液。至於那羣狼人,呵呵,他們都快自我馴化成小狗狗了。”
“不過這些都是值得的,你們也知道在歐洲和其他地方這些東西的處境有多麼糟糕,但在米國,他們最起碼還能受到法律保護。”艾布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大笑了起來,“哈哈!法律保護!哈哈哈哈!”
麥克和周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懵逼。
他們兩個並沒有get到任何笑點。
好在艾布特笑了一會兒就消停了下來,對麥克和周鴻解釋道:
“剛纔聽我講完,你們應該覺得米國是個講究人權的好地方吧?”
周鴻點了點頭,他的確是這麼認爲的,而麥克卻是沉默了。
“是這樣的,至少在紙面上米國的確是這樣的,但實際上就不一樣了。就拿福克斯小鎮的那羣狼人和吸血鬼來說好了,隨便哪個巫師都能欺負他們,甚至殺了他們也不會受到法律的懲罰。而要是他們傷害到了巫師,那麼就……呵呵呵。”艾布特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些事情還多的是呢,你們多看看就能充分了解到了。總之,這個國家,是我們這類人的天堂!”
周鴻一臉呆滯的望着艾布特,對方的話讓他尚且單純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而麥克則是沉思了片刻後說道:
“也就是說,福克斯小鎮上的那些吸血鬼和狼人有可能會被肯特家族威脅着來對付我們?”
“的確有這種可能,畢竟福克斯小鎮內就只有肯特家族一家巫師,那些黑魔法生物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艾布特說,“但這也沒關係,肯特家族人口不多,實力還不強,就算加上那些黑魔法生物也不值一提。”
聞言麥克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前對他來說肯特家族纔是最重要的,至於瞭解米國之類的事情,他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畢竟前世類似的事情他見的已經夠多的了,現在看來這個米國巫師界和他印象中的那個麻瓜米國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好了,我們不要再說這些嚴肅的話題了。”艾布特興致盎然的說道,“富蘭克林他們已經被安排進房間休息了,反正我們暫時也行動不了,不如今天先去廣場街逛逛吧?”
麥克搖了搖頭,本能的就想要拒絕,他對參觀所謂的米國風景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有那功夫還不如好好休息備戰呢。
可艾布特顯然並不打算就這麼放棄,他見麥克搖頭,立馬又看向了依舊還處在懷疑人生狀態中的周鴻,用一種蠱惑性的語氣說道:
“這位小兄弟是叫周鴻吧?你不是對我之前講的那些事情很疑惑嗎?那跟我們一起去看看豈不是更好?我相信當你在親眼觀察了一陣後一定會有自己的答案。”
此言一出,周鴻那原本呆滯的表情瞬間就變得生動了起來,但他卻沒有立馬答應下來,而是扭頭用期盼的目光看向了麥克。
麥克無奈的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在艾布特和周鴻兩人期盼的目光下緩緩點了點頭。
……
半個小時後,麥克、艾布特以及周鴻三人通過飛路網抵達了廣場街。
和嚶國不同的是,廣場街的公共飛路網傳送點並不是類似於破釜酒吧的某種商店,而是一個內部擁有巨大空間的大型建築,類似於麻瓜們的地鐵站。
事實上這也的確是魔法版的‘地鐵站’,作爲米國魔法界的交通樞紐之一,這裡琳琅滿目的遍佈着各式各樣的壁爐,而最重要的是,這些壁爐都受到了非常好的維護,使用者根本不用擔心壁爐內的灰塵會弄髒自己的衣服。
這樣的場景讓周鴻和麥克都是有些驚奇,這個集中車站比嚶國那邊高級太多了,它甚至比嚶國魔法部大廳都要好。
艾布特則是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他第一次來時差不多也是這個反應。
“這個壁爐站的確要比對角巷好很多,但這其實是歷史原因造成的。”他解釋道,“要知道這座站點可是最近兩百年內才建造出來的,而對角巷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了,所以這裡看上去更高級點也很正常。”
麥克和周鴻都沒有說話,前者只是單純的覺得艾布特是在狡辯,而後者的注意力則早就已經被來來往往的旅客們奪走了。
這裡的旅客很是奇怪,和對角巷不同,這座車站內來往的旅人不僅有人類巫師,其中還夾雜着大量的妖精、家養小精靈、馬人以及很多周鴻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古怪生物!
這樣的景象在嚶國是絕對不會出現的,驕傲的嚶國巫師們絕對不會允許這些低等生物和自己公用一個壁爐,就連和它們呆在同一個屋檐下都會讓巫師們感到屈辱。
甚至就算是古靈閣裡的妖精們這種貌似已經獲取了極高社會地位的體面羣體在這方面也有着很多限制,就比如它們的餐廳和巫師僱員們的餐廳就是單獨隔離開來的,雙方共享午餐的情況絕對不會在古靈閣內出現。
在這裡就不一樣了,這麼多種類複雜的生物非但聚集在一起,而且他們之間相處的還十分愜意。
周鴻甚至還親眼看到了一個高大的男巫有說有笑的跟一個家養小精靈走在一起,從他們身上穿着的制服來看,他們應該並不是主僕關係,而是同事。
可雖然這裡看上去一切都十分的和諧美好,但擁有讀心天賦的周鴻卻是看到了另外一副光景。
那個高大的男巫內心對自己的家養小精靈同時充滿了鄙夷和歧視,而那個家養小精靈則認爲自己的同事是個廢物,如果不是因爲有巫師身份,那麼對方根本沒有資格和自己在一起工作。
這樣的事情在這座大廳內比比皆是,大家表面笑嘻嘻的和諧共處,但內心深處卻充滿了惡意。
這樣的事情不僅在人類巫師和其他智慧生物之間發生,甚至這些本身就是少數族裔的生物自己之間還在互相仇視,認爲對方享受到了比自己更多的優待。
這一切都讓周鴻感到毛骨悚然。
而這時,周鴻的邊上卻是傳來了麥克的招呼聲,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艾布特已經結束了對這座車站歷史的講述,準備帶着兩人前往下一個地點了。
周鴻搖了搖頭,將自己腦海中的古怪想法統統甩了出去,緊接着快步跟上了麥克的步伐。
走出車站,出現在麥克和周鴻面前的便是一條周圍高樓林立的寬敞街道,這裡就是米國魔法世界的商業中心,廣場街。
和對角巷那種更像是步行街的商業中心相比,廣場街明顯更有現代CBD(中央商務區)那味兒,街道中央用黃線標出來的平坦路面是專供車輛行駛的雙向車道,此時上面正行駛着大量的交通工具,只不過這些交通工具的種類有些複雜,質量也層次不齊,從高級奢華的夜麒馬車到一副窮酸樣的破爛魔法改造汽車應有盡有。
麥克甚至還看到了一隻長相兇惡的獨眼妖精騎着一隻形似恐龍雙腿站立,歪眼吐舌,一看就很憨的蜥蜴在車道上奔跑着,那速度,竟然還不慢!
不過那隻獨眼妖精似乎是有路怒症,面對擁擠的交通他正揮舞着一把迷你型號的長戟在那破口大罵。
而在車道的兩邊則是兩條同樣寬闊的人行道,和光禿禿的車道相比,這裡可就要漂亮多了。
它兩邊非但種着一排排的樹木,腳下的石頭路面更是被釋放了魔法,正在散發着一種柔和的白光,每當有路人踩上去時還會向周圍濺射出一團淡淡的光塵,看上去美輪美奐,很多年幼的兒童此刻真正人行道上嬉戲玩鬧,以踩出那些光塵土爲樂。
當然了,人行道上的人流自然也非常擁擠,那些嬉戲的熊孩子很自然就會撞上一些行人,只不過這裡的人們看上去都十分的友善,就算是被撞倒了也不會責怪那些熊孩子,呵呵一笑就過去了。
另外麥克還注意到在人行道的兩旁還豎立着許許多多的商店,這些商店光從其門面來看就十分的高級,至少要比對角巷那種復古作坊式的小商店高級太多了。
這裡商店的數量也非常多,那一幢幢高樓上牆壁上還懸浮着各種各樣的店鋪招牌,從衣食住行再到休閒娛樂,可謂是應有盡有。
並且和對角巷不同的是,這裡的商業競爭非常激烈,根本不存在什麼獨家生意。
這纔剛剛逛了一小圈,麥克就已經看到了整整三家魔杖店,五家甜品店以及十幾家服裝店了,對角巷和這裡一比簡直就像是鄉下小鎮的小型集市一樣窮酸。
“還是一樣的道理,這座商業街也是近幾百年才建造出來的,所以看上去更新一些。魔法部如果願意翻新對角巷的話一定能做的更好!嗯,就是這樣的。”
艾布特表情尷尬的解釋着,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嚶國純血貴族,他依舊還是打內心裡的瞧不起米國的這羣暴發戶。
這種優越感迫使他不願意承認彼此之間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