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足以稱得上一個小家的帳篷裡,如今迎來了一位客人。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顯得很引人注目,他穿着長長的魁地奇球袍,上面是黃黑相同的寬寬的橫道,胸前潑墨般地印着一隻巨大的黃蜂。
而微微凸顯的腹部,說明他最近也許有些缺乏鍛鍊,人到中年,身材發福,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你好,盧多。”盧修斯立刻從那張他坐着的紅木座椅上站了起來,繞過他身前那張精緻的圓桌,張開了自己的雙臂,走到帳篷口去熱情的迎接這個男人。
這位客人的身份毫無疑問,一個維持着表面良好形象,實際上卻沉迷賭博的爛賭鬼——盧多·巴格曼。
“啊嗬!盧修斯!”巴格曼激動地喊道,這是他習慣的打招呼的方式,顯得他和每個人都很熟絡,只是他的眼神現在有些遊離,被眼前的這些華貴傢俱給吸引住了,一掀開帳篷的簾子走進這個巨大的空間裡,他就感受到了腳下的鬆軟觸感,眼睛微微一瞟,就看見了一張鋪滿了整個屋子的高檔地毯,上面的色調以黑綠爲主,遙相呼應,輔以一些繪製而成,活靈活現的印花圖案,顯得低調而奢華,而蓬鬆的毯毛也並不絕非凡品,看上去似乎是某種神奇生物的毛所製成的。
更不用提其他紅木製的座椅和頭頂掛滿華麗水晶的吊燈了,閃亮的光芒讓他感到有些眩暈。
就在巴格曼還在爲這些奢侈的物件驚訝的時候,盧修斯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盧修斯擡起自己的手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用他有些低沉的嗓音說:“我想現在你最需要的是一杯熱茶,現在外面應該冷極了,這幾天天氣看上去不是很好。”
“是啊,也不知道魁地奇世界盃能不能按時舉辦。”巴格曼嘆了口氣,惆悵的說。
“多比,給客人上茶。”盧修斯命令着,然後多比就恭敬的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茶遞到了桌子上。
“尊貴的客人,請慢用。”它討好的說。
巴格曼此刻有些不自在的坐上了那張紅木椅子,扭動着身體。
在賭徒眼裡,尤其是連賭連輸,負債累累的賭徒眼裡,他們對着金錢有着超乎尋常的嗅覺,當他們看見某些貴重的物品的時候,往往不會從該有的角度去評判它們的價值,唯一對他們有用的,那就是能換多少錢。
這個賭棍的一隻手正在無意識的摸着身前紅木長桌的桌角,用他那並不是很專業的眼光來看,也是件昂貴的傢俱,另一隻手則端起了桌上的茶杯,送到了自己嘴邊,但是一點味道也沒嚐出來。
巴格曼現在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他原本以爲,憑藉着自己當了的這麼多年魁地奇球手的經驗能在賭球上無往不利,不過現實給了他沉重的一擊,他賽前的那些分析完全無用,賽場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變幻無常。
而在更早些的時候,他實際上就已經沉迷上了賭博,只是他平常遮掩得極好,維持着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即使是借錢,也只是找些和普通巫師聯繫很少的那些妖精。
不過現在他現在已經快沒有退路了,如果他不能在接下來即將開展的那場決賽中把他欠下得鉅額債務贏回來,再還給那些妖精,那些妖精就會去威森加摩法庭告他,讓他身敗名裂。
“怎麼了?盧多?”盧修斯很奇怪的看着他:“是茶不合你的口味嗎?要不然試試我從巴西託人帶來的咖啡?味道應該很不錯。”然後對着站立在一旁隨時待命的多比繼續不耐的命令道:“看樣子你的茶並不合客人的口味,你的懲罰等下再說,現在快去給巴格曼先生換上新的咖啡。”
多比驚恐的顫抖了一下,然後又強行讓自己恢復正常。
“還是小少爺好相處得多。”多比心中這麼想到,然後又佝僂着背,準備去廚房了。
“不不不,很好,你們家的家養小精靈非常的優秀。”巴格曼似乎現在纔回過神來,誇讚的迴應道,他可不想一到別人家裡,就讓人家處罰僕人。
“那就好,我想我們可以進裡屋去談吧。”盧修斯挑了挑眉,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他並沒有發現到巴格曼的異常,或者說,盧修斯只是猜巴格曼可能身體有些不舒服而已,完全想不到,一個賭徒眼中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好。”巴格曼點點頭,然後同意了這個要求,和盧修斯並肩走進了大廳一角的一間屋子裡。
又過了一會兒,巴格曼就從一臉喜色的從裡屋中走了出來,而盧修斯也是一副滿意的表情,一番洽談過後,似乎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合作愉快,盧修斯。”在離去的時候,巴格曼主動伸出了自己的手。
“當然。”盧修斯答道,也伸出了自己有些修長而蒼白的手。
兩人默契的笑了笑。
“那我們等比賽開始之後我們再聯繫吧,我會盡力的。”巴格曼說道,然後就掀開簾子回到了外面。
“爸爸?剛纔是誰來了?”這時候馬爾福從左邊的以個小房間裡推門而出,就看見盧修斯正在和一個人告別。
“盧多·巴格曼。一個過氣的魁地奇球員罷了,只不過我剛好有點事找他。”盧修斯不屑的說,把那副客套的表情收斂了起來。
“那我得出去看看。”馬爾福握住了雙拳,佯裝出了一副興奮的模樣,有些激動的說,隨後徑直向通往外界的那個帳篷口跑去,掀開簾子,一頭鑽了出去。
“德拉科什麼時候對魁地奇感興趣了?”盧修斯看着自己兒子的匆忙的背影有些納悶,搖了搖頭,要是他沒記錯,盧多·巴格曼擔任擊球手的時候,德拉科應該纔剛剛出生沒多久吧?
“算了。”盧修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決定不去想這麼多了。
他猜測馬爾福有可能只是去想找那個盧多要個簽名罷了。
而巴格曼在看見攔在他面前的這個男孩的時候,也同樣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