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莊園,一個隱秘的地下室中,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少年正在守着一個坩堝,他屏氣凝神,不敢有絲毫鬆懈。四角桌上擺滿了不知名的材料,還有各種器皿,坩堝內的藥劑正在咕嚕咕嚕的冒着氣泡,散發着一種讓人迷醉的香味。
突然間,氣泡的沸騰停止了下來,藥水從淡淡的金色轉化成了徹底的金黃色,馬爾福知道,他已經大功告成。
他在熬製福靈劑,這是他經歷了多次失敗以後的第一次成功。
霍格莫德的地下室條件太過簡陋,福靈劑算得上對環境要求最嚴苛的一種藥劑了,有時候可能一粒灰塵都足以讓人前功盡棄,在那種滿是灰塵的簡陋地下室的條件下這個問題會被無限制的放大;而且在霍格沃茨附近的馬爾福也並不能完全投入其間,他或許會走神,在想會不會有人去查寢,總之就是不能集中精神;甚至於有些材料的藥性也不是很足,畢竟霍格沃茨是巫師學校,不是草藥商店,有的時候爲了學生的安全,還需要特意找些藥性弱的草藥,這一部分客觀原因,最終導致了他之前的失敗。
但現在不同了,馬爾福有着盧修斯研究黑魔法時的專業實驗室,還有着高價購得的稀有材料,或許還要加上之前失敗之下得到的某些經驗。
並且還要加上更重要的一點。
馬爾福望向桌子上最顯眼的那個瓶子,那個瓶子裡的液體已經使用了大半,他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肉疼的表情,這是他上次敲詐來的龍血。
龍作爲各式傳說中的生物,是力量的象徵,更誇張的傳說裡甚至有着沐浴龍血後就能夠不老不死的說法,不過看起來這個世界的龍沒那麼恐怖,不然伏地魔也不用去弄什麼魂器了,殺條龍洗個澡就好了。
不過雖然這個世界上的龍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強大,它的血液仍舊在鍊金或者魔藥學中佔據着舉足輕重的地位。除開鄧布利多的《龍血的十二種用途》,還有的生僻書本中更如此寫道:“龍血,可提高熬製福靈劑的成功率和加快成品時間,這其中蘊含着的強大的生命力和魔法能對藥劑的熬製起到極大的作用。”
“這可是保命的東西啊。”一邊想着,一邊馬爾福將坩堝裡熬製完成的福靈劑緩緩的倒入了一個小瓶子裡,沒有讓其灑落一滴,然後用塞子完美的密封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這句話雖說有些偏頗,但確有也有幾分道理,“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總有一些人,一類人倒在了命運對他們的惡意之下。
福靈劑不是萬能的,當普通人面對伏地魔的時候就是喝一百瓶估計也難逃一死,可是話說回來,要是真的全盛時期的鄧布利多和伏地魔決鬥,鄧布利多賽前來了一小口,那可還真不好說,本就能壓着伏地魔打的老鄧再有幸運加成,或許真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也說不定。
“所以還是要看自己的基礎屬性啊。”馬爾福對這瓶藥劑保持了足夠冷靜的判斷,只有自身越強,福靈劑的效果才能得到越大的發揮。
至於副作用?那是把這當水喝的人才需要考慮的問題,馬爾福本來也只是把這當做一個必要的手段而已,自然不會濫用。
“假期已經過半了。”馬爾福估計了一下時間,得出了這個結論。這個假期的他基本沒有出過門,一直宅在家裡,除了福靈劑的問題以外,他仍舊在保持着自己學習新知識的進度,值得一提的是龍血的質量似乎不錯,壓縮了極長的時間,這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是時候聯繫下潘西了,畢竟假期任務提前完成。”他心下想到,將雜亂擺放着的各式器皿整理好便走出了地下室,準備回到房間裡給潘西寫一封信,卻發現自己房間裡的桌子上已經多了一封信出來,他拆開信封讀了起來,有些哭笑不得。
潘西在信中寫道她已經跟着她的父母跑去法國旅遊了,以下摘抄信中的幾句話。
“幾十天一封信也不寄給我,所以我決定拋棄你了,法國的景色我想肯定很不錯,說不定還有很多漂亮的女生,只不過你都見不到了,當然,爲了可憐你我應該會給你帶一兩件禮物回來,你就好好感激我吧。”她還在旁邊畫了一個鬼臉的符號,馬爾福可以想象得到潘西寫這封信的時候是怎樣的表情。
“所以現在的我就是孤家寡人了麼?”馬爾福默默的自嘲了一番,除開老師與學生以外,不是所有的人能有暑假的待遇的,納西莎和盧修斯都有着自己的工作,除開莊園裡的僕人管家之外,某種意義而言他現在的確是個孤家寡人。
“那麼那個計劃可以提前一下了,總要試試才知道。”馬爾福從桌下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上面的字跡密密麻麻的,還有些扭曲得難以辨認,應該是作者故意爲之。他隨後在兩行字跡的後面各打了一個勾和圈,這代表着其中一個已完成的和下個需要完成的計劃。
“萬惡的資本家應當感受一下無產階級的生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是很有必要的。”馬爾福又開始調侃自己,隨後的他在自己的臥室裡看了會兒書,擡頭望向窗外的時候,發現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西下的夕陽給窗外的風景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甚至他還看見了幾隻體型龐大的貓頭鷹正撲騰着翅膀向主屋飛去,發出“咕咕”的叫聲。
晚餐的時間到了,一家人圍在桌前享受着尋常的晚宴。
“寶貝,你爲什麼總會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呢?”餐桌上的納西莎搖着自己的頭,對於馬爾福之前提出的話不是很能理解。
“我的孩子,你要是願意我甚至可以安排你去魔法部見識一下,可是古靈閣那堆妖精可不好打交道。”盧修斯也把自己的建議說了出來,一邊拿過一杯濃茶喝了一小口,也是對兒子的想法難以理解。
“我覺得我有必要去鍛鍊自己一下,要是去魔法部的話全是父親大人您的熟人,我鍛鍊的意義何在呢?”馬爾福開始瞎扯起來,總之怎麼有道理怎麼來。
盧修斯蒼白的臉上眉頭緊緊皺起,還是說道:“那好吧,不過我也和那些妖精不熟,明天我帶你去對角巷一趟,不行的話要麼回家,要麼和我一起去魔法部看看就行了。”
“我們家的寶貝實在太有出息了。”似乎是被兒子的話語感動了,納西莎拿出了一張手帕輕輕的揩了揩溼潤的眼角。
隨後的晚餐盧修斯給馬爾福又講解了一些關於和妖精打交道的注意事項,歷史上的幾次妖精叛亂說明:其實巫師和妖精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第二天一早,馬爾福父子二人就通過飛路網到達了對角巷。
緩緩的走在由鵝卵石鋪成的長街上,馬爾福感受着久違的喧囂和人氣,有的巫師大聲招徠着顧客,雖然他們攤位上的東西一眼看去就是假貨,例如你很難想象你能在這裡買到一個鳳凰蛋,甚至那個蛋上已經破了一個口。有的巫師爲了幾個銅納特不停的討價還價,面紅耳赤,甚至舉起了魔杖。
當經過斯拉格&吉格斯藥房的時候,父子二人都不約而同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只是藥房裡,就連門前也能聞到一股爛蔬菜和臭雞蛋的混合氣味。
有的店鋪冷冷清清,屋外只擺放着幾把破舊的掃帚,上面佈滿了灰塵,這是麗痕書店,書店裡只有寥寥幾個顧客翻動着桌上擺放着的書籍,就連店長和店員也有些心不在焉,當然,再過些日子他們就會忙得腳不沾地了,或許是因爲開學臨近,當然更有可能的是因爲某個孔雀男的籤售會。
又走了些時間,一棟高聳的白色建築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孩子,雖然你是來鍛鍊的,但我們馬爾福家族的人可不能幹那種低等的苦力活,要是你是去幹什麼看守倉庫的活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在大門前的盧修斯如此說道。
“當然,我的父親.另外就算我想看守倉庫那羣妖精應該也不會讓吧,難道父親大人您認爲我打得過一條龍嗎?”馬爾福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想也是。”盧修斯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隨後兩人踏上了銀行的大理石臺階上,向一道亮閃閃的青銅大門走去,門口站着穿猩紅鑲金制服的妖精守衛,在他們進去的時候向他們鞠躬行禮。
他們又穿過了第二道門,門是銀色的,不知是鍍上的銀還是本身材質如此,上面鐫刻着這樣的文字:
請進,陌生人,不過你要當心,
貪得無厭會是什麼下場,
一味索取,不勞而獲,
必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因此如果你想從我們的地下金庫取走,
一份從來不屬於你的財富,
竊賊啊,你已經受到警告,
當心招來的不是寶藏,而是惡報。
穿過這扇具有警告意味的大門,父子二人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大理石廳堂,大約百十來個妖精坐在長櫃檯後面往大賬本上草草登記.有的用天平稱錢幣,有的用目鏡檢測寶石。
一個妖精來到了父子二人的身旁,他擁有一個明亮的頭頂,長鼻子和尖耳朵,他用尖細的聲音說道:“盧修斯,真是好久不見,你們家的小傢伙的想法還真是奇特,居然想到來這工作。”
“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盧修斯的嗓音低沉起來。
“那你能幫助我們做到什麼呢?古靈閣可不收無用的人,雖然我和你父親關係不錯。”這個妖精盯着馬爾福說道,然後補充了一下:“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拉環,你可以叫我拉環先生”他邊說還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好像這樣可以顯得他更加的優雅。
馬爾福當時就背了兩句詩,哦不,是背了一段九九乘法表。
“這只是證明你的運算能力不錯而已,可是我們的員工多花點時間依然能夠做到。”拉環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受到震驚,強行挑剔了一番。
馬爾福又走到了一個正在記賬的妖精身旁,往賬本上看了一眼說道:“就在這一頁的第五行,最後一個數據似乎差了一個小數點,妖精先生。”那個妖精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趕忙向馬爾福說的地方看去,然後用一隻羽毛筆向上加了一點,邊寫還邊東張西望,避免周圍的人看見。
對於一個曾經的金融專業學生而言,巫師界簡陋的記賬方式在他眼中實在是破綻百出。
“盧修斯,你的兒子還真優秀,巫師不都是一羣缺乏邏輯的人麼?看來你的兒子是個例外。”拉環稱讚着,顯然已經認可了馬爾福的能力。
“當然。”盧修斯的語氣中充滿了驕傲。
“接下來請讓我表示對我們新員工的歡迎,德拉科先生,您應該會在這裡度過一個充實假期。”拉環伸出了自己的手,馬爾福不得不彎下腰才能和他握上手。
某人的打工生活就這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