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展的並不樂觀,克萊爾站在赫敏的身旁,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赫敏蹲在地上啜泣着,雨水打溼了她的頭髮、衣服,那是在剛剛奔跑的過程中溼透的。此刻她的頭頂的雨水被克萊爾用魔法擋了下來,雖然不會再被雨水蹂躪,但是潮溼的衣服貼在身上也是難受異常。
克萊爾並沒有爲自己遮雨,他覺得自己這是活該。也許有些自欺欺人,也有些不應該出現在心理年齡這麼大的人身上的衝動,克萊爾站在雨中,深切地感受着雨水帶來的冰涼觸感。大顆大顆的雨水順着髮梢,融入早已浸透的襯衫裡,再順着襯衫一路到褲腿,不斷地滴在地上。
公園的人造湖旁邊,克萊爾跟赫敏就這麼靜靜地呆在這裡。雨下得很大,周圍幾乎沒有路人,因此也沒有人注意到赫敏頭頂上那不科學的雨水扭曲。
大雨滂沱,雨水快速地消耗着克萊爾周身的熱量,也不知道是因爲水的比熱容還是因爲熱傳遞,克萊爾身上一層層的雞皮疙瘩重疊,在這驟降的氣溫中不斷地戰慄。
赫敏還在哭着,對這個女孩來說,這件事的打擊非常的大。自己最愛的男朋友,居然要跟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女孩訂婚了。無論是家世、血統、成就等等一切,自己不用猜也知道對方超過自己許多,不然也不會被挑剔的希利艾克斯家族選中。自己一無是處,卻要妄想得到最優秀的東西,還有比這更貪婪的嗎?
赫敏的腦子裡胡思亂想着,對比一下自己,再想像一下克萊爾的優秀,赫敏突然發現,自己就像一個醜小鴨一樣,而赫敏就是萬衆矚目的王子!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機緣巧合湊在一起,即使赫敏自己也承認兩個人的感情的確比較深厚,但是克萊爾不僅僅是孤身一人,他還有家人,還有很多自己想放也放不下的責任,這麼多的羈絆綁着他,自己不可能獨自佔有他。
但是這樣一來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克萊爾已經要公佈訂婚的消息了,赫敏相信,這個消息已經早已被各大純血家族熟知了。自己如同小丑一般,在克萊爾身邊跳來跳去,看在那些純血家族巫師的眼裡,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哭泣的確是個發泄情緒的好方法,漸漸地,赫敏的抽噎聲慢慢地平息了下來。直到這個時候,赫敏才注意到克萊爾那蕭條的身影。單薄的襯衣貼在棱角分明的肌肉上,勾勒出一道道完美地線條,但是肌肉卻不能當作衣服來禦寒,雨中的克萊爾瑟瑟發抖,皮膚也泛起了一絲病態的蒼白。很明顯,克萊爾已經站在雨中等待了自己很久了。
“你怎麼不自己擋一下雨!別告訴我你自己做不到!”赫敏的聲音中還帶着哭腔,但是卻一副氣惱的表情痛斥着克萊爾。
克萊爾沒有回答,聽了赫敏的痛斥,反而臉上掛上了一副滿足的笑容。
赫敏的確是發自內心地關心克萊爾。儘管在克萊爾身上發生了這種負心的行爲,但是赫敏看到克萊爾這種狼狽地模樣時,還是第一時間忍不住斥責克萊爾的不愛惜自己。這裡面濃濃的關心氣味,另克萊爾發自內心的滿足。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赫敏見到自己勸不動克萊爾,身邊有沒有什麼遮雨的東西,一下子着急了起來。
克萊爾看着赫敏忙碌的樣子,心裡的苦澀漸漸淡去,一臉甜蜜的表情望着着急地找來找去的赫敏。一個執意要淋雨的人,這會兒往哪裡去給他找雨具呢?
找不到遮雨物的赫敏一擡頭,看到了自己頭頂上這片遮雨的魔法屏障,臉上紅了紅,咬咬牙,朝着克萊爾的懷裡撲了上去。
一個不算大的魔法屏障漂浮在人工湖邊的空地上,屏障下方有一對情侶,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女孩臉上隱約還掛着淚珠,但是在渾身溼透的兩個人身上,也分辨不出這是淚珠還是雨水了。
感受着克萊爾身上的冰涼,赫敏心裡好一陣發酸:“你這個傻子!怎麼不知道自己躲一下雨?你明天會感冒的!”
“我還是個醫生呢,別說你忘了。”克萊爾儘管臉上一直掛着笑容,但是說話的聲音明顯在顫抖,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激動的。
“醫生就可以這樣不注意身體嗎!?”赫敏仰起頭望着克萊爾的眼睛,“若是我一直不理你怎麼辦!”
“那就等唄。”克萊爾理所當然地說道。
赫敏沉默了下來,似是氣結,又好象是感動。
“你……她知道我的存在嗎?”赫敏聲音細如蚊蠅,但克萊爾還是聽得真真切切。
“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剛開始相處的並不愉快,你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克萊爾如實地回答道。
“那她還打算嫁給你?!”赫敏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屈服於家族指令的不僅僅只有我一個人。”克萊爾表情無奈道,“況且……人是會變的。”
赫敏又再次停頓了下來。
氣氛在兩個人的擁抱中不斷地變得曖昧,克萊爾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赫敏身上傳過來的溫暖,以及那令人心跳加速的柔軟觸感。與心愛的人深情相擁的感覺,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像現在這樣靜靜地擁抱着。感受着對方的體溫、心跳,久久不分開。心貼心的交流,勝過千言萬語,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意。
“以後……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你提她!”赫敏輕輕地在克萊爾的肩頭咬了一口,惡狠狠地威脅道。
“以……以後?”赫敏突兀的話語令克萊爾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但隨即克萊爾就激動地似乎要跳了起來。赫敏這句話算不算間接地接受了這件事情?也就是說……克萊爾有些抑制不住地繼續往下想。
“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在想好事!”赫敏氣鼓鼓地,擡腳狠狠地踩了踩克萊爾的腳面,“我只是說了不許提她,但是並沒有說我接受了芙——蓉的存在!我警告你,別想什麼美事,門都沒有!”
克萊爾現在哪裡還在乎這些,現在這貨滿腦子都是不健康的畫面,赫敏跟芙蓉的模樣來回在腦海裡面交替,幾乎都要美死他了。
“阿嚏!阿嚏!”兩聲猝不及防的噴嚏將克萊爾從幻想帶回了現實。
赫敏的衣服到現在還是溼的,剛剛又抱着克萊爾抱了好久,克萊爾在雨水裡淋的時間有些長,身上的溫度很低,而赫敏又抱了他這麼久,體溫大部分都用來暖和克萊爾了,看樣子,赫敏明天指定要感冒了。
“不好,趕緊回家,我送你!”克萊爾一彎腰,伸手一個公主抱,在赫敏的一聲驚呼中將赫敏抱了起來。
“那麼着急幹什麼!一個感冒而已,而且這東西一副魔法藥劑就能夠很好地治癒了。”儘管赫敏因爲被克萊爾抱起心裡美滋滋的,但還是責怪克萊爾有些大驚小怪。
“你懂什麼,魔藥雖然見效太快,但是也有很大的缺陷。魔力足夠的人倒是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危害,但是魔力低的人,就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魔力的下降。因此,能夠通過麻瓜途徑治療的途徑,儘量不要使用什麼魔法方式。”克萊爾解釋着,作爲一個魔藥學的醫師,克萊爾最清楚魔藥治療的弊端。
“任何一種文明都有自己優秀的生活方式,麻瓜的醫學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治療手段。東方的醫學很多地方跟魔藥很相似,不過見效緩慢,治療週期長。但是最大的好處就是治病固本,不會留下像魔藥一般的傷害。西方的醫學依靠很多麻瓜們製造的精密儀器,查出病因,從而對症下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克萊爾有些讚歎,“希利艾克斯家族控制下的很多醫生都會被安排到麻瓜醫科類大學中進行深造,很多時候,麻瓜們的理論會給我們煥然一新的感覺。”
“比如現在已經解決了的技術難題——狼人的咬傷。”克萊爾眼中有些狂熱:“狼人的咬傷一直以來都是巫師界的一項重大的難題。很多被咬傷的巫師得不到專業的救治,只能在月圓之夜痛苦地轉化爲狼奴。然而在我們最近不間斷的試驗中發現,麻瓜的‘手術’理論起到了很大的幫助作用。手術割掉被污染了的肉,然後再縫上……這個可以替換成‘快快復甦’等魔咒。只要趕在第一次月圓之夜前完成這個手術,就有很大的幾縷來拯救即將變成狼人的可憐蟲。另外的一些疾病我們還在嘗試,我想我們會有更好的消息的。”
“說了這麼多,就是希望你感冒不要光等着魔藥一口解決。最好還是運用麻瓜的方式調節一下固本不說,最重要的起碼不會對你產生什麼不良的影響。”克萊爾表情嚴肅,但在他懷裡的赫敏卻臉紅地將頭深深埋在了克萊爾的臂彎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