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代價

砰!

米蘭達的房間門關上。隨後,她又關上了窗戶,隔絕了樓下的歡聲笑語和悅耳的音樂聲。立刻,他們從歡樂的氛圍中掉了出來,掉進了一個靜謐未知的世界。

“咋啦?”

霍法臉上帶笑,試探着問。心裡卻有些忐忑,這傢伙從開始吃飯到跳舞,一直都是一副喪喪的表情,讓他摸不着頭腦。

“玩的開心麼?”

“怎麼不開心,你不開心麼?”

霍法坐在米蘭達牀上,看着她脖子下青色的血管,忽然覺得跳舞跳的有些口渴:“幫我倒杯水唄。”

米蘭達面無表情,憑空取出一個杯子,用魔杖敲了敲。水杯盛滿了清水,她把水杯遞給了霍法,自己抱起胳膊靠在書桌上,神色鬱鬱寡歡。

霍法喝了口水,眼睛一直盯在米蘭達身上。臥室裡沒開燈,氣氛有些怪怪的。

“我能和單獨你說幾句麼?”

思考了一下後,米蘭達深吸一口氣。

“說呀,你都把我拉房間裡來了。”

“我有些認不得你了。”

“啊?”

“我記得你從前在霍格沃茨不是見人就跑,生怕別人捧你,比我還內向。可現在,什麼話題都接,什麼舞都跳,玩的可真開啊。”米蘭達開始說的很慢,但越說就越像打開了話匣子,在房間裡晃來晃去的抱怨起來:“你究竟是拉文克勞,還是格蘭芬多。在外面的一年半,你究竟經歷了什麼,爲什麼變化這麼大,爲什麼我越來越感到陌生了。”

“這是你家,我板着臉讓你難堪?”霍法喝了口水,“其實我舞都是爲你跳的,你都不和家裡客人說話吶......

米蘭達激動起來:“我並不在意無視那羣人,也不想討好他們。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麼?”

“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米蘭達說道:“我覺得你和他們在一起比和我在一塊還要開心,我覺得我們的朋友關係並不會持續太久,甚至我覺得今晚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你。”

霍法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他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用手抽出自己的領結,解開後扔到了米蘭達的牀上,隨後扯了扯那身令人煩悶西裝的領子,坐在她牀上頭疼萬分的揉起腦袋。

“你怎麼了?”米蘭達問。

“梅林鬍子,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覺得你就是這樣的人,要是不然,你爲什麼白天從來不見我,只有晚上回來才和偶爾我說話?”

“你啊你......”

霍法很無奈,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只有攤開手,嘆息道:“開心和感情是兩回事,米蘭達。我想你很討厭阿德貝,但他畢竟是你爺爺。還有一年級的時候,你差點把我殺了,那能叫開心麼?可我們不還是成了朋友?

所以說,感情是不可替代的啊,我雖然和他們玩的很開心,可是那只是逢場作戲,全都是假的呀。”

米蘭達眉毛挑了挑,鬱鬱寡歡的神態消失,她白了一眼霍法,放下了胳膊,拉起椅子坐在他面前,“真的是這樣的呀。”

“我騙過你?“

“那你是怎麼想的,就那麼答應了我爺爺?”

“我不能不給戈沙克教授面子,你爺爺是社會名流,中流砥柱。”霍法淡淡道。

“所以那只是權宜之計,你糊弄糊弄他們,明天還是自己走自己的?”

霍法點點頭,“大概可能應該吧。”

米蘭達握住椅背的手掌收緊,她臉色有些發白:“其實......我這幾天都很開心,我想你也很開心,所以,一直留在英國不行麼,哪怕只是.......稍微考慮一下阿德貝的建議。”

霍法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停了幾秒之後搖了搖頭:“已經很晚了,米蘭達,要是真有什麼事,我們未來可以書面聯繫。”

“說謊。”

米蘭達剛剛浮現的笑意立刻消失:“剛剛還說有感情,現在又不願意和我說真心話。我可警告你,巴赫,如果你把我當傻子,那你就是比我更蠢的混蛋。”

霍法無可奈何:“米蘭達。”

“嗯。”

她很認真的點點頭。那認真的模樣反倒讓霍法有些無所適從,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在聽。”

米蘭達提醒了他一句。

“米蘭達,我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霍法想了半天,纔想清楚措辭,他慢吞吞的說道:“那些人,他們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記,比你想象的要更加深刻。”

“然後呢?”

米蘭達問。

霍法又卡殼了。

“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就不能和我坦誠的談談麼?”

“今年的霍格沃茨,是不是很安全?”

“你說的沒錯,我們整頓了學校,修訂了校規。還有佈下了新的防禦措施,非常安全。”

“瞧,只要我不在,霍格沃茨就一點事都沒有。”霍法說道。

米蘭達笑了,月光下她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笑着笑着她臉就冷下來。

“你的意思是那些怪人都是衝着你來的,只要你離我們遠一點,我們就不會受到任何威脅,是麼?”

“差不多。”

霍法嘟囔了一聲。

“你可真夠自戀的。”

米蘭達譏諷了一句。

“難道不是。”

“至少我不是,一年級的是你來找我的。”

米蘭達長嘆一口氣,黑暗中她伸出手理了理霍法的衣領,“我知道你在霍格沃茨學不到什麼東西,我也知道你對格林德沃的仇恨。可你...可你......哎,我可以幫你,霍法。很多人都會幫你。”

“上一個幫我的人,已經不在了,米蘭達。”

霍法生硬的說道。

“你就因爲被蛇咬一口,一輩子都不用繩子了麼?我認識的那個霍法.巴赫沒這麼脆弱。聽着,我很愛阿格萊亞,可我也很愛你,霍法,不要再逃避我們了。”

“我沒有逃避,一點沒有。”

“那就回來吧,你有選擇的權利,對麼?”

霍法緩緩搖頭,“現在不行。”

“那什麼時候行?”

“等她回來吧。”

“誰?”米蘭達問:“誰回來。”

“阿格萊亞。”

霍法別過頭去。

米蘭達表情變得有些晦澀,半晌沒說出話來,她腳掌點地,站起來在房間裡轉了半天,又是揉頭髮又是點桌子,最後她搓了搓自己的臉,面對霍法。

“你要我說你什麼纔好,像你這樣聰明的巫師怎麼會看不明白呢,她的死亡並不是你的過錯,那是格林德沃的陰謀,目的就是摧毀你的精神,你不應該讓他得逞,你應該做的是面對現實,停止幻想。”

“我知道。”霍法急切說道:“但你知道那個女孩麼?”

“誰?”

“就是我從法國帶回來的那個。”

“哦,我知道,勒梅。”

米蘭達語氣稍有尖銳:“怎麼,她和你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不重要,但你知道她的能力麼?”

霍法看了看四周,做賊一樣在米蘭達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

米蘭達面色陡然變了。

“不可能,沒人可以做到穿越時空。”

“我親眼所見。”

霍法呼吸急促的站起身:“毫無疑問,她帶我回到了三天之前,在法國的時候,我看見了兩個自己。”

“你知道三天和一年是怎樣不同的概念麼?霍法。”米蘭達也站了起來,表情無比擔憂:“自古以來敢玩弄時間的巫師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聽着,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有這樣的能力,等待她的唯一結果只有滅亡,你必須要離她遠一點!”

“米蘭達!我沒有騙你!!”無奈轉化成了激動,他按住了米蘭達的肩膀:“你有沒有想過,哪怕是隻有一點可能性呢。”

米蘭達側頭看着桌上的照片,雙手握拳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她有些哽咽的嘶啞說道:

“那代價呢?”

“代價?”霍法微微一愣,臉色蒼白,他支支吾吾的說道:“什...什麼...代價?”

“這種近似神靈的力量,落在一個凡人身上,難道沒有代價,我不相信。”

霍法打了個寒顫,艱難說道:“魔力暴走。”

“魔力暴走,她多大了?”

“十六,和我們差不多。”

“十六歲還魔力暴走,這是什麼概念?除了默默然,我幾乎找不到十六歲還會魔力暴走的東西,沒有任何一例默默然可以活到成年之前。上一個魔力暴走的傢伙名叫克里斯登.拜爾本,當時格林德沃在紐約操控了這一切,他是所有默默然中最年長的一個,他也沒活多大年紀。”

“米蘭達,她是個修女,我瞭解她,她很善良,不是什麼怪物。”

“那你想過沒有,如果她真的人畜無害,尼可勒梅爲什麼要把她送去法國。爲什麼要讓她接觸神學?這力量屬於神靈,甚至屬於魔鬼,但絕對不屬於人類。”

霍法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米蘭達是拉文克勞,聰明是她必備的素養,睿智她更是一點都不缺。但她越是睿智,說出來的話他卻越難以接受,因爲他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米蘭達接着說道:“就算你真的回到過去,改變阿格萊亞的命運,可那又如何?你的過去變成了你的未來,你只不過創造出了一個新的平行世界。可是這個世界,我們的世界,什麼都沒有改變,唯一的改變是我們徹底的失去了你!那樣值得麼?”

“不值得麼?”

霍法有些煩躁,他不願意去想米蘭達的話,本能的不想聽,“這些話我聽過太多,你別和我講道理,我已經變了。”

“代價呢。”米蘭達又問了一遍。

霍法捂在了自己頭髮,把背轉過來對着米蘭達。那股想要離開倫敦,離開英國的衝動愈發強烈,幾乎無可遏制。他衝到米蘭達的房間門口,握住門把手,手掌和帕金森一樣顫抖起來。

“一年級的時候你告訴我,要活在當下,但現在,看看你,你已經活在過去了。”

身後的聲音從擔憂和焦灼變成了淡淡的譏諷,霍法緩緩轉身,米蘭達已經摘掉了自己的眼鏡,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蒼白模糊的怪人。

“你還真是能讓我姐姐傷心啊,巴赫。”

他在月光下欣賞着自己的手指:“愛和不愛的界限那麼清晰麼,還是說你已經不相信自己的直覺了?”

米勒的聲音冷淡且刺耳,和米蘭達判若兩人,霍法看着手中的門把手,麻木道:“隨你怎麼說,但說什麼都遲了。勒梅已經被魔法部的人接走。而且,讓我送她過來的人是法蒂爾。法蒂爾肯定會使用她的能力來複活自己女兒,這是一定的。”

“哦,那麼代價呢?”

米勒又問了一遍。

“別和我提代價!”

霍法終於受不了了,他猛地側過頭,如死亡通緝令上的照片般看着米勒:“我不在乎!”

“要真不在乎,你就不會那麼想走了。”

米勒放下自己的手掌,把手背在身後:“說到底,其實你知道代價,但是你太愛她,所以不願去想。你寧願自我催眠,裝作什麼都不懂,把那個無辜女孩推進火坑,讓其他人來達成你的願望。”

轟!

米勒冷淡的聲音如雷劈一樣擊中了霍法,他渾身打了個寒顫,數日以來的快樂在這一秒完全消失,如同被人從溫暖的被窩中推出來,直接掉進了佈滿冰塊的浴缸。

那一瞬間,他恍惚看到了曼斯的臉,看到了他那張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你肯定也是爲了自己,巴赫,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鬆開手,後退着坐在牀上,冷汗幾乎浸透了他的後背。

米勒模糊的臉在他眼前放大,直至貼在他的耳邊:“巴赫,我得提醒你一句,無論法蒂爾.德拉塞斯是不是和你想的是同一件事,那個姓勒梅的女孩,只怕都是凶多吉少。阿德貝和我說過一件事,這一年來,魔法部神秘事務司的人幾乎侵佔了魔法部所有的資源,不知道在忙什麼。

但每隔幾天,那個地方都有屍體被擡出來,蒙着白布。那些屍體被抽掉了靈魂,抽完了生命,抽完了魔力,什麼都不剩。若不是英國因爲戰爭無法接受內戰消耗,威森加摩早就介入調查了。”

看着米勒那張模糊怪異的臉,霍法一個激靈把他推開:“不,不可能,她的祖父是尼可.勒梅,我聽說他是神秘事務司的司長,他怎麼可能對自己孫女不利。”

“上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傢伙已經把自己的全家都做成了傀儡,這樣的事,你忘了麼?”

窗外一陣寒風吹了進來,霍法想到了西爾比,想到了曼斯,想到了掛在他身體上的輸血管,那流淌着的鮮紅色,想到了自己的噩夢。

彷彿是爲了徹底擊碎他的念想,米蘭達房間的隔壁,阿德貝的書房中,傳來隱隱約約的商議聲。那聲音極爲低微,但在夜晚霍法的耳中,卻清晰異常。

“財政赤字五百多萬加隆,這是真的麼?”

“他秘書親自告訴我的,我們不能再等了,他已經完全背離了競選時的口號,我甚至覺得那些話都是白扯。”

“必須要等,戈沙克。你不能就這樣彈劾部長,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

“那你要怎麼辦,爲了他那個虛無縹緲的計劃,把整個英國魔法部都拖垮麼?”

“等他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吧,也用不了多久了。”

“我怎麼知道要多久,死的人越來越多,伊斯瑞爾,我們必須要快點行動,及時止損。”

“看尼可勒梅吧,一旦那個小姑娘出事,他肯定要爲此發難,到時候我們再時候動手,鐵證如山,即便是法蒂爾做的再隱蔽,也難逃威森加摩的懲罰。”

後面的對話霍法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徹底清醒了過來,美夢化作泡影,露出現實猙獰的獠牙。

如果法蒂爾想復活女兒,那他一定需要那股神奇的血脈力量,也一定會和曼斯一樣,抽取克洛伊的鮮血。

一年半......

克洛伊曾說她的力量最多隻可以帶人回到一週之前。如果要回到一年半之前,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霍法喉結上下聳動,他看着自己的雙手,就像一個超級學霸看着自己只有四百二十分的高考成績一樣,腦袋空空如也。

“我都做了什麼呢......?”

“如果你自己都做不到,那你和我說過的話,又有什麼意義。”米勒說完,戴上了眼鏡,模糊的臉龐恢復了清晰。

霍法搖搖晃晃的從牀上站了起來:“魔法部在什麼位置?”

“你想做什麼?”

“我至少要去問問法蒂爾,問問他究竟想做什麼。”霍法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告訴我,米蘭達,魔法部在什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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