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籠子的最上方,有着仿照月球一樣圓圓的水晶球散發着光芒。暴躁地拼命扯着這些鍍銀籠子狼人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瘦弱的縮在牆角嗚咽着的狼人聽到腳步聲往角落裡又貼近了一些。
看到艾倫他們走進來,地下室裡傳來了各種各樣的嚎叫聲。它們猙獰地衝着艾倫露出了自己尖銳的狼牙,一些強壯的狼人他們充滿擴張力的肌肉和泛着幽光的獠牙,在這慘白的燈光下散發着集結着恐怖與驚悚的味道。有的狼人還有着自我理性,握着鍍銀欄杆,冷冷地注視着艾倫他們。那些喪失理性的狼人,則不斷地砰砰撞擊着牢籠……
穿過這些牢籠,一道鍍銀鐵門哐噹一聲向兩邊打開,四眼收回魔杖,身體微微前傾,對着艾倫伸出手掌做出了請的姿勢,艾倫邁步進入,聽到的不僅僅是狼人的哀嚎,還有一些不知什麼東西發出的悽慘叫聲。
在艾倫左手邊的實驗室裡,一個狼人被綁在了光禿禿的鐵板牀上,身根着白色實驗長袍、帶着口罩的巫師將一管色澤詭異的青色藥劑灌進了他的嘴裡。在另外一側,幾個人類彷彿被無形的繩索捆住了四肢,用力掙扎卻無法反抗。實驗員對此視若無睹,將已經空蕩蕩的藥劑瓶從狼人的嘴巴里一把拔下來,完全不理會他五官上開始滲出的血液,將空空的藥瓶放下,在一個夾板上記錄着。當他擡頭看到艾倫他們,連忙走出來。
“喬治?卡彭特,又失敗了?”四眼停下腳步問道。
“是的,這是罪犯13號,注射了含有狼毒的血液後,他服用了我們抵抗變身藥劑後依然沒等抵擋狼毒,感染了狼化症,所以我將這瓶H7號狼毒藥劑給他灌了進去,試驗看看能不能產生點效果。”喬治認真地彙報着,“不過看反應,效果還不確定如何,副作用倒是有些大了,目前H7號看樣子還不適合送到一層地下室,它不太安全。”
“嗯,送到樓上的一定要確保安全。”四眼回過頭來看向艾倫,“少爺,我們樓上那些確定了危險性低、安全性高的魔藥,就是先經過這層不斷的試驗後篩選出來後才讓盧平他們二次試驗的。”
“你乾的不錯,不能讓這些自願遵守了苛刻的“狼人行爲守則”的善良狼人們再遭受什麼意外了,穩妥些是正確的做法。”艾倫點頭同意了這種做法。
一行人繼續前行,走廊兩側的房門緊閉着,但是門牌上卻寫着諸如角駝獸、夜騏之類的標牌。透過角駝獸房間大大的透明玻璃窗,可以看到一些工作人員正在觀察測量着一隻昏睡的角駝獸的數據。
只是佩內洛的腳步並沒有在這一層停留,反而帶着他們繼續向下面走去,繞過長長的、狹窄的走廊,四眼在一處普通的辦公室門前站定,門牌上寫着四眼的名字。
四眼推開門,最前面是四眼寬大的辦公桌、可旋轉的辦公椅,但是後面卻是如同資料室一般,從地板直到天花板都是巨大弧形格子書架,一排又一排地分佈在室內。四眼關上了辦公室門,用魔杖指向了這些書架上方的吊燈,燈光一閃,這些格子書架便轉動起來,當它們停下來的時候,一道暗門出現在牆上,那裡原本曾有一排書架的。
“如果進門只是推開書架是看不到這扇暗門的,只有通過魔法轉動書架,才能啓動這道暗門。”四眼的魔杖對準了那道暗門,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一道螺旋狀的樓梯盤旋着向下延伸,魔法燈在牆壁兩側將整個空間點亮,幾乎不留陰影。一行人拾級而下,樓梯的底部又是一條拱形長廊,每個廊柱前都站着一名守衛,厚重的金屬製大門就在走廊的盡頭。
在仔細覈對了四眼的魔法證件後,守衛側身讓出了位置,吱吱嘎嘎的鏈條聲響起,在所有的門鏈都解開後,艾倫一行走了進去,仍然是一道狹長的走廊。
走廊裡一片靜寂,只能聽到艾倫他們自己的腳步聲,沒走多遠便又是一道和之前一樣的厚重鐵製大門,四眼的魔杖指向大門,吱嘎聲響起的同時,後面傳來了哐噹一聲悶響,隨着眼前這道大門的開啓,後面他們之前走進的那扇大門邊關閉了。繼續前行,當艾倫他們再次開啓一扇同樣的大門時,剛剛中間的這扇鐵門也隨之閉合得嚴嚴實實。
“這三道門只有在兩道門關閉時,才能打開其中一道。”四眼率先在前面帶路,越是深入,撲面而來的鐵鏽般的濃厚血腥味、腐朽的臭氣便越濃重。
每間實驗室內的實驗體和景象都不相同,隱形獸的皮被完整地掛在一個架子上,那些絲綢一般銀光閃閃的長長細毛還在時不時無規律地隱身或顯形。被分解得看不出形狀的動物骨骼在試驗檯上散落着,冒着氣泡煮着色澤詭異魔藥的坩堝……重重警戒下所掩蓋的正是這些肆無忌憚的實驗。
囚禁室被劃分成了密密麻麻的小格子間,每個小格子間裡都囚禁着一名狼人,這些狼人形態各異,已經完全化成狼人的失去理智的、瑟瑟發抖的、呆滯不動的、不停哀嚎的狼人比比皆是。幾間格子間裡,沒能化作狼人的普通狼下垂着尾巴轉來轉去。還有身上部分是皮毛、部分是裸露的肉塊的殘缺狼人在格子間嗚咽着……
在一間觀察室內,一具不正常腐爛的狼人屍體被鐵鏈捆綁在了架子上,它的一些肌膚看起來像才死沒多久,但腐爛的部分又像是死了很多天才會出現的情況。這隻死去狼人被掀開的頭蓋骨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這類秘密實驗只對少數高級人員開放,我們目前研究的重點內容便是狼人,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約瑟芬?哈里斯司長旗下野獸辦公室的下屬部門狼人捕捉計劃組,再經過改革後一改以前如同虛設的情況,和傲羅合作的他們給我們提供了很多實驗體。”四眼指向右前方的那排實驗室,“那一片區域全部劃歸爲狼人研究,配製瞭解剖室、藥劑室、觀察室……”
另外一具狼人被解剖的屍體就平放在解剖臺上,它張大着嘴巴,整個胸膛全部裸露在外,裡面的腑臟器官都被單獨地擺放在另外的臺子上,鮮血滴滴答答地順着試驗檯流到了地上,還沒有來得及清理的迸濺到牆壁上的血液開始發烏。
艾倫瞥了一眼她手腕處的黏住的神經碎片,顯然,這神經就是裡面的這個被解剖的狼人的神經了。
注意到艾倫的眼神,四眼這才把碎片清楚乾淨,有些歉意的說道:“抱歉,我剛剛就在這個實驗室內觀察狼人狼化後體內的變化,因爲守衛通知少爺你們的到來,我急於前去迎接,還沒有來得及清理實驗室。”
“沒關係,但是……”艾倫眯起眼睛又四下打量一番,轉頭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眼神躲閃的佩內洛無奈地問道,“那麼佩內洛……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們對可憐的多洛雷斯做了什麼了吧?或者說我該問她在哪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