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坐在辦公室裡,他的辦公桌上正放着兩把木製魔杖和兩把火弩箭飛天掃帚,他剛從自己的腰包中掏出了一個小水壺,這時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艾倫把水壺放在桌子上擡起頭,在房間原本掛着的一幅風景油畫中,灰袍巫師米斯蘭迪爾出現在其中。
“艾倫·哈里斯教授,我剛剛看到斯內普進入了鄧布利多的校長室。”蒼老的聲音響起。
“辛苦了。”艾倫出於禮貌,站起身來對肖像微微躬身致謝,米斯蘭迪爾躬身回禮,隨即便離開了畫框。
接着,艾倫擰開了水壺蓋子,然後又拿出一個木盒子,把裡面一根頭髮輕輕捻了起來,讓它們落入魔藥瓶裡,頭髮迅速地和裡面的藥劑融爲一體。
又晃了晃,艾倫的手按上了自己的感知印記:“盧娜,他們今晚行動,我們該出發了,來我這匯合,盧娜?…你怎麼還睡上了…快起來。”
叫完盧娜,艾倫走向了自己的衣櫃,他剛把兩套一模一樣的黑色法袍和麪具給拿了出來,頭髮蓬亂的盧娜睡眼惺忪地就已經躺在了房間的陰影處——在接到了艾倫的消息後,已經躺在了牀上的她沒有起牀,直接從被窩裡的陰影往下一縮,便出現在了艾倫的辦公室。
“怎麼剛吃完就睡。”艾倫連忙走過去俯身伸出手把她扶起來,順便拍了拍語帶調侃,“試試看這兩把臨時魔杖順手不,胡桃木,安卡的尾羽…你最近是不是胖了點?”
此時盧娜身上穿着寬鬆可愛加厚的藍色毛絨連體睡衣,讓她的模樣比往日裡多了幾分可愛和慵懶,艾倫又寫不捨的又多看了幾眼,然後指了指剛拿出來的食死徒服飾和麪具,“不過正好,不用脫外套了就能換衣服了…裡面記得多穿一件毛衣,那是海邊別到時候又流鼻涕了。”
艾倫拿起面具,在呼吸處反覆塗抹了幾層帶有香氣的草藥和過濾毒氣的特質紗布:“換完衣服把複方湯劑喝了吧。”
盧娜打了個哈欠拉開睡衣的鏈子,睡衣直接掉落到了地上:“臨時魔杖和食死徒面具...爲什麼不直接用變形術變形?害怕萬一鄧布利多有力氣使用原形顯現?”
不管他能不能從我故意留下的小天狼星那封辱罵信上推測到是我…畢竟這事我們搶人家東西有些不地道,起碼明面上不能留給別人能夠指着的地方…”艾倫自己弄好一塊麪具又開始弄另一塊,“如果你獲得了兩個死亡聖器,死神會有什麼額外反應嗎?”
“不清楚,不過他會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我們身上。”盧娜輕輕搖了搖手指,套上了一件不是高領的普通毛衣,有些吃力地將頭從藍色毛衣的領口鑽出來,“具體他會怎麼做我不清楚…不過神對時間的概念和普通人不一樣,他的急迫對凡人來說也是夠緩慢的,我認爲他會進行更穩妥的計劃,然後再行動。”
見女巫因爲穿衣弄亂了頭髮,艾倫掏出一把和當初那把款式一樣的梳子,沒有在乎實際他們等下還要服用複方湯劑,就替盧娜將她那頭的淺金髮梳理整齊——只是稍後,本來享受的盧娜突然皺着眉頭,用手抓了抓自己脖子又扯了扯衣服,似乎有些不適。
“怎麼了?不舒服?”看到盧娜的動作,艾倫停下梳頭關切地問道。
“剛突然有點踹不上氣。”盧娜晃了晃腦袋,“沒事,只是錯覺,別擔心,死神還沒這麼厲害。”
“等拿到了老魔杖…”艾倫微微沉吟,“盧娜,等會我們把哈利的隱形衣直接拿走?以免後患?事後我每幾年就送他一件新的隱形獸皮做的隱形衣就當補償好了,反正他也只是用來他違反校規或者冒險…”
“不用,我還沒拿到老魔杖,沒有掌握它的力量。如果讓三件死亡聖器現在就湊一起,我不瞭解會發生什麼,別忘了能成爲死神主人的傳說,那不一定是真實的,反而可能會被死神反過來利用。”盧娜把玩着手裡的面具,“只要擁有了復活石和老魔杖,我對死神神力的瞭解,足夠讓我們憑藉維持哈利隱形衣裡永遠隱形的神力感受到它的位置,它丟不了。”
“說起來最近我在神秘事物司裡的研究,我似乎對預言占卜和命運的研究有了些心得和進展,想要通過占卜知道什麼也更容易了。”艾倫繼續開始梳頭,“等今晚過後,找個空閒我得和你交流一下心得,我發現這幾門學科似乎互相也有所關聯。”
“奧,我本以爲你沒有神力對這方面會更難上手…”盧娜仰頭瞪着凸看了一眼艾倫,“看來你在預言上還有些天賦,等回來幫你做個儀式,把你一直眼睛弄得更容易發動預言吧——另外艾倫…”
“什麼?”
“你左邊鼻孔裡有一坨大鼻屎。”
正在古代魔法課教授辦公室裡打鬧的時候,哈利躲校長辦公室旋轉樓梯下面的一根粗圓柱子後,看着在露臺上交談的鄧布利多和斯內普。
雖然他很好奇他們兩個在談些什麼,但是這次他遵從鄧布利多的囑咐,只在下面等待。
露臺上,風將鄧布利多和斯內普身上的袍子吹得簌簌抖動。
哈利忍不住在柱子後面探頭探腦,發現那兩人似乎開始了爭執,他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向上邁了兩個臺階,突然看到斯內普憤怒地將他身上的魔法袍向後一甩,然後快速的下樓梯,剛好和探頭的哈利碰正着。
斯內普冷漠空洞的眼睛此時燃燒着怒火,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和哈利互相瞪着對方眼睛幾秒後,斯內普便從哈利的身邊匆匆離去了,哈利回身,只能看到他翻滾的袍角從拐角處消失。
斯內普剛剛經過時氣流帶動的味道傳到了他的鼻子裡,和哈利身上一樣的味道,哈利撓撓頭內心有些納悶:“斯內普也吃羊肉湯了?”
在斯內普離開以後,哈利走上了露臺,鄧布利多迴轉過身,接着這裡比樓下更良好的亮光打量着哈利的面龐:“噢哈利,你該刮刮鬍子了。”
哈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鬍子茬。
“朋友,知道嗎?有時候我都忘了你成長了這麼多。”鄧布利多揹着雙手,聲音有些感傷,“有時候我還是能看到那個壁櫥裡的小男孩。原諒我這番無病呻吟,哈利,我是個老頭了。”
“在我看來你一點沒變,教授。”哈利連忙安慰道。
“你和你母親一樣,總是這麼好心腸,恐怕沒人會忽視這一點。”鄧布利多眨了下眼睛,然後臉色一正,“我們今晚要去的地方極度兇險……”
鄧布利多向着窗外走去,望着外面遠處黑沉沉的天空,“一會你和我一起過去,但哈利,你得先承諾,一會在行動中,你必須毫不猶豫地執行我所有的指示,不論發生什麼,都必須堅決執行,絕對不能中途停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哈利瞪大着眼睛,直視鄧布利多,希望能讓他看出自己眼中的決心:“是的,教授。”
不過鄧布利多看來依然不放心哈利的承諾,他補充道:“我若是讓你躲你就躲,我若是讓你跑你就跑,我說是讓你別管我救自己,你也必須照做。”
風吹動着鄧布利多的白色長髮,他挺直腰,嚴肅地注視着哈利,不放過他任何神情上的變化。
他們對視了一會,哈利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點頭——雖然鄧布利多的要求讓哈利有些爲難,但他不想失去陪同鄧布利多的機會。
在心中,哈利告誡自己這次一定要嚴格聽從鄧布利多的吩咐,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對鄧布利多佈置的作業——想辦法獲取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記憶不上心,必須照做,否則很有可能會破壞掉鄧布利多的部署安排。
“我要你保證哈利。”鄧布利多再次強調。
“我保證。”下定了決心的哈利握緊了拳頭,發自內心地說道,他一定不折不扣地執行鄧布利多的吩咐,無論發生什麼,絕不中途停止或者改變計劃。
鄧布利多伸出胳膊道:“扶着我手臂。”
“霍格沃茨不是反幻…奧,教授,你把校長辦公室禁止幻影移形的權限也解除了?”哈利問道,“就像我們上幻影移形課那樣?”
“呵呵,當校長自然有當校長的好處。”鄧布利多的神色輕快了一些。
哈利暗自提醒自己得眼睛閉上避免暈眩,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擡起手抓住了鄧布利多伸過來的前臂,兩個人的身影瞬間從霍格沃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