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遊走的死者

當愛麗絲看到身後飛來的那柄飛天掃帚時,她還稍稍地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這多半是瑪卡送過來的,所以伸手一抓便翻身騎了上去。

只是說實話,她因爲個人的原因,並沒有上過魔法學校。而作爲一個稍有些自閉症狀的少女,她雖然也曾通過書本瞭解過飛天掃帚,卻幾乎就沒有練習過飛行技巧。

眼下,就見她趴在掃帚上搖搖晃晃、飛行的路線也歪歪扭扭的,看起來頗爲艱難。

當然,對於一個可以說是第一次飛的初學者而言,能像她這樣大致保持在朝着同一個方向飛行的狀態,這就已經屬於天賦相當優異的了。要是放在霍格沃茲的飛行課上,這便是又一個或許能夠加入魁地奇院隊的好苗子。

在飛了一小會兒後,少女纔算是稍稍適應了騎着一把掃帚飛的感覺,而直到此刻,她才終於得空往身後瞥了一眼。

瑪卡與那惡魔的戰鬥,還在繼續着,看起來雙方似乎正打得熱火朝天。至於目前到底是哪一方佔優,以她的水平就很難判斷得出來了。

不過好在,不管現在佔據優勢的是瑪卡還是惡魔,她所要做的事情都是不變的——她必須要儘快離開倫敦!

很顯然,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請求或許本就是一個錯誤。那兩位同伴一個個主動爲她斷後,所希望的可不是她回頭又跑去找死,她得活下去才行。要不然,他們所作出的犧牲不就毫無意義了嗎?

加速!再加速!

按照記憶中有關飛天掃帚的騎乘要點,少女逐漸穩住了身形,並開始不斷地加快飛行速度。

風迎面刮來,在耳邊持續地呼嘯着,兩旁的建築隨着她的前衝而不停地往後退去。

不知不覺間,她發現自己已經距離市郊越來越近了。

可誰知道,就當她急速掠過某一條無人的街道時,一道單獨的身影卻瞬間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

驀然間,少女壓下了掃帚柄,轉身往下降去。

“噢!”

起飛和降落總是飛行的難點,尤其是後者,要是太着急、沒等停穩就下掃帚,新手往往就會摔一個大跟頭。

但是愛麗絲沒有在意,她在腳下不穩跌倒以後,急忙便又爬了起來。雖然膝蓋似乎已經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痛,可她還是稍有些一瘸一拐地往前面那道背影跑去。

“伯特!”

這是她的同伴之一、那個中年紳士的名字……老實說,愛麗絲其實很少叫這個名字,因爲她通常都是接話回答的一方。

她甚至都不大敢確定,自己這是不是第一次用這個名字稱呼對方。

只不過……雖說那道背影看起來鮮血淋漓、背心中央還有着一個讓人不敢直視的窟窿。但那一身哪怕凌亂、卻也看得出很講究的西裝革履,確實就是她所認識的同伴——那個時常自稱爲紳士的中年大叔。

“伯特?”

愛麗絲看到,對方已經停下了緩緩前進的腳步,但卻並沒有立刻就轉過身來。她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主動走上去。

其實瑪卡先前的話她還記得很清楚——她記得瑪卡曾說過,她的同伴確實都已經死了。而要讓已經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那不是不可能,只是活過來的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人,那就說不準了。

而現如今,愛麗絲看着對方背上那血肉模糊的窟窿、看着那窟窿裡仍然在滲出來的暗紅色鮮血……即使她一點都不希望那個實際上內心很是溫柔的大叔死去,眼下卻也很難讓自己相信對方仍有活着的可能。

“伯特?”

當少女遲疑着再次輕喚對方的名字時,她終於看到那個身影腳下移動,上半身晃晃悠悠地轉了過來。

而緊接着她就看到,對方那張原本還頗爲俊朗的面孔,此刻卻徹底成了一副鬆鬆垮垮的模樣。

那雙眼皮耷拉着,嘴巴無力地張開一半,口水從嘴角斜斜地掛了下來。一雙眼睛明明沒有直接看向這邊,她卻只覺得對方正全神貫注地注視着自己,這使她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種莫名的違和感,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只是,光看外表,那的確就是她的同伴、是那個主動留下面對惡魔的中年紳士大叔。單是瞧着那熟悉的體態相貌,少女就變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她該怎麼做?是接近他、試探他?還是後退幾步遠離他?

一時間,頗有些進退兩難的愛麗絲在原地愣住了。

然而,她不動、對方卻動了!就見得那道滿身鮮血的人影,突然就像是要倒下一般往前傾去,而後竟腳下一動驀地飄飛了起來。

下一秒,愛麗絲便非常驚愕地看到“他”猛然往自己這邊飛了過來,光瞧那速度居然還絲毫不慢!

這顯然不是伯特……或者說,至少肯定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伯特了。

頓時,少女再度跨上提在手裡的飛天掃帚,轉身就往空中飛去。後面的那個“伯特”見狀,便也果斷地緊追了上去,速度還在不停地增加。

“爲什麼……那到底是誰?伯特真的死了嗎?那他又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也是海爾波搞得鬼嗎?”

她邊飛邊想着,時而還回一下頭看上一眼,然後在發現對方仍在靠近後又努力加快自己的飛行速度。

隨着她身下的掃帚也變得越來越快,她覺得自己已經快有點要控制不住掃帚了,需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把控住開始不停震顫的掃帚柄。

此時,要是有足夠經驗的巫師其實就會明白,這把掃帚的速度已經快接近極限了。

幸而,當愛麗絲再一次回頭觀望時,她終於發現對方似乎已經沒辦法再繼續加快追逐速度了——她正在一點點地與對方拉開距離。

不多時,少女只覺得周圍的事業瞬間一陣明朗,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是終於離開了倫敦灰霧的範圍,來到了郊區。

“出來了!”

愛麗絲還沒來得及多高興一下,連忙又扭頭往身後看去,卻看那道也同樣在朝霧氣邊緣飛速地靠近,眼看着就要衝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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