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萊恩先生,家主早已經讓老管家吩咐過了,目前迷霧區域雖然還有幾支小隊在探查,但是都只限於外圍地帶……”
眼下,瑪卡已經在肯特郡周邊最大的一個布洛瓦家族營地落了腳,此時這個營地的負責人正在爲他講述一些現場的細節。
畢竟,即使維莉的父親和老管家都會將這邊發回去的情報與他共享,現場的實際情形也終究是和彙報資料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嗯,大致情況我已經明白了,”瑪卡站在營地內的一頂帳篷門口,看着面前這名幹練的女巫點了下頭,“總之,先去將那幾支還在探索的隊伍都撤回來吧!然後……通知所有營地負責人,在接下來的至少十個小時裡,要做好隨時全體後撤、乃至撤離的準備工作,一直到我回來爲止。”
正這麼說着,瑪卡似乎又考慮到了一些可能性,頓了頓才繼續道:
“對了,一會兒等我進去以後,裡面可能會出現一些‘比較大’的動靜,記得千萬別想着派人去查看!”
“哦,當然!”那名布洛瓦家的女巫聞言,當即點頭道,“之前麥克萊恩先生與那上古巫師海爾波的戰鬥,我們也是有所瞭解的——那顯然不是我們所能輕易插手的場面。那麼,如果暫時沒有其他要求的話,我這就去讓人向所有營地傳達你的意思了?”
瑪卡想了想,頓時示意道:
“你去吧!也沒什麼其他的事了。”
看着對方匆匆離去、按照他所說的抓緊時間準備了起來,瑪卡也不再停留,隻身一人往前方那如同高牆般界限分明地聳立着的灰霧走去。
在穿過營地的途中,有不少布洛瓦家的家族巫師在他經過自己身邊時下意識地停步回頭,望向了他離去的背影。
老實說,不管瑪卡自己究竟有沒有自覺,他的名字都已然深深烙印在了這個時代裡很多人的心間。
“你說,這場災難到底什麼時候纔算完啊?”
“誰知道呢?我估計,即使是麥克萊恩先生也回答不了你這個問題。”
“唉,我只是覺得,無論最終的結果究竟如何,這個世界……也一定會發生一次天翻地覆的改變了……”
在瑪卡背後,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竊竊私語了起來,直至有人來催促着他們趕緊去做事才復又逐漸散開。
……
就如不久前,瑪卡在那些送去布洛瓦堡的照片上所看到的那樣。
肯特郡內的迷霧濃得不可思議,比之當初那場籠罩倫敦的灰霧還要濃厚許多,使得在裡面一眼望去可見度非常低。
不過,相比起這些霧氣起初隨着爆炸衝擊開來的那一刻,如今卻又明顯變得略微稀薄了一些。
瑪卡在一條道路上踱着步子慢慢往前走,邊走邊展開對外界魔力的感知,讓自己逐漸去適應此間的魔力流動規律。
畢竟,就算海爾波目前大概率還處在重傷時期,來他的主場找他麻煩,想來也不會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
“嗯……這種死氣沉沉的魔力反應……活屍果然就一直聚集在迷霧區域接近中央地帶的城鎮裡嗎?”
瑪卡感應着那自某個方向依稀傳來的魔力波動,心下不由按照地圖大致估算了一下。
“不是坎特伯雷,比那還要離這兒更近一些……應該是查靈鎮附近。”
按照魔力波動傳來的方向,他很快就將接下來第一個要去的地方確定了下來。不過他現在卻還不能直接就過去,因爲他起碼也得等眼下還在迷霧裡探索的那幾支隊伍都安全地撤出去之後才行。
因爲一旦過早地遇上了海爾波那傢伙,那幾支布洛瓦堡特意派過來的精英小隊恐怕就立刻會成爲犧牲品。
所以,瑪卡在定好了目標之後,便又繼續好似漫無目的地沿着道路走了下去。
看起來,這應該是一條鄉野間的小型公路,兩側視線所能及之處,淨是亂糟糟的雜草樹叢。他一步步走在路上,只覺得周圍靜悄悄的,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以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這個時節,野地裡連一丁點兒蟲鳴都沒有顯見是不合常理的。只是在這本就詭異非常的迷霧當中,再不合理的情況,卻也都好像變得不足爲奇了起來。
而也就當瑪卡持續地往前深入,約莫半個小時過去……忽然間,正要在一個非常小的鎮子裡穿行而過的他聽到了一些有些奇怪的動靜。
在如此寂靜……乃至都可以稱之爲“死寂”的環境裡,那原本應該很小的身影,便瞬間就顯得相當地突兀。而那突兀的聲音,似乎就來自於這個小鎮的某間房屋裡面。
此時,瑪卡終於離開了自己之前一直沿着走的公路,循着那動靜往這小鎮子的街巷中走去。
“砰……砰……砰……”
那是一連串規律的撞擊聲,而混雜在其中的,還有類似寵物狗撓門的聲響。不多久,瑪卡便在一棟帶着院子的人家門前停下了步伐。
“就是這裡,”瑪卡兀自點了下頭,“嗯……應該是一兩個被困住了的低級活屍吧?”
“吱呀——”
他伸出手,將鐵柵欄門輕輕拉開,發出了一陣稍有些刺耳的嘎吱聲。
興許是野外鄉間的空地本身就多的緣故,這裡的人家都把家建得很大,而且幾乎都會附帶着圈出一片空地來作爲院子。
瑪卡在空地上走過,沒有直接從房屋的正門試圖進去看看——那扇大門早已經被砸爛了,顯然是擋不住活屍的。
就見他繞過房子,一直繞到了這家人家的後院裡。可以看到,這裡靠牆堆放着很多木柴,工具架上還放着幾柄斧子,而那“嘭嘭”的撞擊聲,就來自於那工具架旁邊的一扇翻板門下面。
“哦,原來是地窖,那怪會出不來——”
瑪卡走上前去,隨手一揮掀開了門板,而後往下面瞧了瞧。可就在下一刻,他便盯着那地窖裡的景象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
“嘖,真是一幅令人不快的場景……”他不禁低聲喃喃道,“這麼看來,我身上的罪孽就算再重,也是不可能與海爾波這樣的人相提並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