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直到現在,赫敏都是被護在隊伍的最中間這麼過來的。而事實上,實際情況也的確就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以如今這支隊伍的綜合實力,只是缺她一個,似乎也並不算什麼大事。
對此,赫敏表面上自然依舊鎮定如初,可心裡卻終究是有些失落的。
時至今日,她所付出的努力顯然不比任何人少,可歸根結底,她卻彷彿依舊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當然,這種話別人肯定是不會說的,甚至都未必會去這麼想。但是在她自己的心理,卻終究成了一個過不去的坎。
身爲一個天生要強不服輸的人,赫敏覺得,這個問題自己怕不是要糾結一輩子了。
不過好在,這趟行程的意義之沉重,還是令她不再總是有心思去時時刻刻地在意自己的這點“小事”。祭奠珀西的犧牲,纔是此行最根本、同時也是最爲重大的目標。
“別擔心,騎個飛天掃帚我自己還是沒問題的。”
發現一旁的金妮時不時地便扭過頭來看一眼自己,赫敏不由這麼說了一句。可於此同時她也禁不住有些懊惱——自己真是太沒用了,都這種時候了,還要讓本就正爲珀西的死而傷心的金妮來替自己擔憂。
“嗯,”金妮聽到後,頓時點了下頭,“那你自己小心……別擔心,哈利他們會將活屍都清除乾淨的。”
“哦!當然,對他們我很放心。”
再這麼應了一句之後,赫敏才復又轉過頭去,放眼望向了前方的戰場。
可以看到,眼下正是戰況激烈的時候。
塵土飛揚間,布洛瓦先生的巨型火蛇在那片居民街道的廢墟中橫衝直撞,在地上留下道道焦黑的痕跡;
另一邊,薩芬娜與她的十數名手下控制着大量的黑焰,更是如同接二連三的海嘯,不斷地將街上的活屍吞沒。
而就在薩芬娜身旁,哈利也正倒提着明晃晃的寶劍伺機待發。等兩人的第一波攻擊稍稍告一段落,他就會立刻衝上前去,將漏網之魚和其中部分進化程度較高的活屍個體逐個收割解決。
只這三人,便足以抵得上當初駐紮在韋茅斯的整個巫師大軍……不,甚至還會更強!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質”的差距——若是所擁有的力量傷不到敵人,那就算人是多,也只能徒勞地抵抗罷了。畢竟,即使巫師再多,也肯定是沒有活屍那麼多的。
赫敏看着這幅景象,只能將手中的魔杖握得緊些……再緊些。
“赫敏。”
忽然間,一隻手掌輕輕地抓住了她緊握着杖柄的拳頭,而後一個溫柔的聲音頓時自身旁響起,鑽進了她的耳朵。
“之前戴爾菲提到了七個大罪,我覺得很有意思——過度的渴望就是貪婪,過度的自慚就是傲慢。不管什麼事,太過於執着以至超出了某個限度,好事就會變成壞事,而壞事,總是沒有好的結果的……你覺得呢?”
“盧娜?”赫敏聞言,這才稍稍回頭,看着她道,“嗯……是啊!確實是這樣……不過,那個‘限度’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那就看你自己了呀!”盧娜聳了聳肩,悠悠地道,“每個人的限度都是不一樣的,但是隻要你回過頭來想一想……當你自己都覺得有些過了的時候,那肯定就是真的過了度了。”
老實說,雖然每當這種時候,盧娜的語調就總是有些飄飄忽忽的,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那個自己。可比起以前來,至少現在,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直白很多了。
只是——
“你的話還是那麼莫名地有說服力。”
赫敏搖了搖頭,不禁略略苦笑——不愧是選擇了共感規則的盧娜,自己在想什麼,似乎都已經被對方給看穿了。
可盧娜聽了,卻只是眨着眼睛道:
“不是我的話有說服力,而是我知道,其實你心裡也在想着同樣的道理。只不過因爲眼前的現實讓你產生了猶豫,所以你才變得難以抉擇了起來罷了。”
說到這裡,她才一攤手道:
“所以,我所做的,就只是幫你冷靜下來而已。”
“好吧!”
赫敏衝着她笑了笑,只覺得心中確實平靜了許多,不再像剛纔那般煩躁不安了。
而也就在這一刻,她忽地又扭頭往前方一瞥,隨即卻有些疑惑地擰了擰眉頭。
“哈利在和她說什麼?”
赫敏口中的“她”,指的自然便是薩芬娜。
就當赫敏這麼說的時候,正在最前線的哈利突然也回了下頭,朝着她們這邊稍稍地望了一眼。大概是因爲哈利看的是金妮和羅恩,他並沒有注意到,此刻赫敏與盧娜恰巧也正注視着他。
不過很快,哈利便重又收回了視線,而後提着格蘭芬多寶劍猛地一踏路面,筆直地衝向了前方的戰場。薩芬娜的黑焰當即爲他讓了下路,任由他飛快地在活屍羣中斜穿而過,朝着側面的那些落單的個體衝了過去。
不多久,隨着一路繞到了敵人後方的哈利一聲高喊。布洛瓦的火蛇重新化爲大片火焰噴薄而起,變成了一頭威勢驚人的火焰飛龍,與薩芬娜一左一右開始大肆消滅起了敵方殘餘的力量。
很顯然,德文郡這邊位置稍偏,活屍之害遠沒有溫切斯特那般嚴重。兩人配合起來對付活屍羣,目前還是綽綽有餘的。
就這樣,約莫半個小時過去,一臉三波大型活屍羣都被紅黑兩種火焰霸道地清除殆盡,而他們這支隊伍卻沒有收到任何的損傷。
到目前爲止,雖說路上目睹了大片的荒蕪,不禁叫人心頭越發地沉重。可非要說的話,其實一切尚算順利。
末了,前面剛從焦痕遍地的街頭返回的哈利望向後方這邊,在與赫敏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便驀地大手一揮。
“繼續前進!”
一場激戰雖說最終以他們大獲全勝告終,可戰鬥的動靜之大,卻使得周邊零星的活屍依舊在往這邊陸續靠攏——這兒顯然不是一個適合休息的地方。
“赫敏、戴爾菲……你們沒問題吧?”
居中策應的納威跨坐在他的雄獅守護神背上,返身過來問了一句,就見赫敏和戴爾菲兩人毫不猶豫地搖了下頭。
“沒問題,走吧!”赫敏登時便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