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波很強,這是一件事實。
且先不提他作爲一名巫師本身的天賦如何,單是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了那麼久,哪怕其中有一部分時間是處在被封印的狀態,也足以令他積累出遠超常人的豐富知識與經驗了。
而在現如今設法擁有了一具惡魔的身軀之後,他那經年累月積蓄起來的底蘊便更是有了一次驚人的大爆發,很多在以前或許即便是他也仍舊力有未逮的魔法,現在已經有了足以將之付諸實踐的能力。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海爾波的做法也許極其自私自利讓人厭惡……甚至是痛恨,但他確實是從始至終都行走在屬於他自己的某一套行之有效的邏輯體系上的。
並且也的確,從中取得了他所期望的莫大收穫。
不過,當連這個打從一開始就十分強大的敵人都仍在朝着自己的目標努力前進、並因此有所進步的時候,如赫敏、哈利、維莉等眼下正在與之戰鬥的一衆小夥伴們,他們的進境無疑是更爲令人矚目的。
曾幾何時,他們還只是一羣只能站在瑪卡身後,憤懣、不甘,卻又終究無可奈何地接受後者保護的孱弱幼獸。
但是現在,他們卻已經有了攜手上陣和那個臉瑪卡都始終無法戰勝的強敵——卑鄙的海爾波——正面作戰,甚至到目前爲止還幾乎不落下風的勇氣與實力!
這樣的成長,恐怕是冷靜下來想想便連他們自己都非常難以置信的……雖說直到現在,他們大概還都一直沒有得到能去思考這種事情的閒暇和機會。
因此……是的,在此番戰鬥中,即便是到現在都還依舊不乏從容的海爾波,也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威脅——對於素來便行事謹慎的海爾波,這已經足夠讓他提起警惕了。
尤其是,哈利手中的那柄格蘭芬多寶劍,以及那就算早已大不如前、也仍然能夠製造出強大殺傷力的羅西家族聖詠團的攻擊。
然而在這兩項最直接的威脅之前,要說真正令海爾波生出了警惕之心的,卻是眼下戰場內的另外兩個不確定因素——
那就是赫敏與盧娜的魔文陣式;以及之前便已經與他交過一次手的法國銀髮少女,維莉·布洛瓦。
前兩人的陣式,是當初經由瑪卡親手指導從而與其一脈相承的。哪怕明顯還不甚熟練有所欠缺,其中卻也與瑪卡的符文圖陣不盡相同,有她們自己的思考和巧妙研究烙印其中,實際應用起來不容小覷——自古以來,魔法陣於巫師而言,就是一種能夠充分展現自身所學的強大魔法形式,如海爾波這樣的古巫師自然不會有任何的輕視。
而在另一邊,那個銀髮的小丫頭雖然自這場戰鬥開始以來還沒有展露出太多的本事,以至於讓她看起來有些沒有存在感。
是的,沒有存在感,這原本就是維莉最大的能力。
但海爾波是早就曾與對方有過一戰的人,乃至可以說是眼睜睜看着她甦醒血脈之力,發揮出巨大潛力的見證者之一,而今又怎麼可能會對其有所忽略?
相比起能夠傷到他惡魔之軀、但持有者的實際戰鬥水平卻略有不濟的那柄利劍、以及遠處那羣有威力卻沒什麼準頭的羅西家族巫師來,可以限制他在這片陰雲之下自由進行空間移動的那座陣式,還有那個不知何時就會抽冷子爆發的擁有德魯伊傳承的小姑娘,纔是真正值得他去關注和警惕的對象……
高空中,在與哈利、還有馬圖謝耶維奇家的那一羣飛馬騎士不斷交錯攻防之際,海爾波經過了一番思考,卻準備要換一個戰場了!單在這裡與這羣傢伙交手,就算能接連不斷地收割那些騎士的生命,這也未免有些過於拖沓了。
半空的海爾波又一次嘗試着施展了空間移動魔法,隨即他便順利地躲開了哈利的揮劍刺擊,出現在了附近的另一個位置,這便令海爾波暗自點了下頭。
剛纔那一錯身,他並非是沒有其他更簡單的方法躲避格蘭芬多寶劍的攻擊,他只是想要再試一試。而現在,果不其然,下面那座“魔法陣”雖然確實能夠阻礙他進行空間移動,卻似乎並不能保持長時間的運轉。
雖說先前幾次被哈利攻擊得手,就是因爲赫敏捕捉到他意圖空間移動,從而操控陣式進行了干擾。可光是這麼一試,他就知道那個小女巫對於空間規則根本沒有什麼瞭解,多半隻是靠着某種外物作爲“魔法陣”的核心才勉強弄出來的這麼一個殘次品陣式。
然而,就算是隻能短暫發揮效力的殘次品,有效便是有效,對他而言始終會是一個能在關鍵時刻對自己形成限制的隱患。
而隱患,就要在其爆發之前便趁早掐滅。
不過現在,問題卻在於那個從始至終都一臉平靜的銀髮少女身上——由於戰局的整體形勢,此處戰場被迫分爲了近地與高空兩部分,兩者有着密切關聯,卻又因爲相隔的距離而天然分割了開來。
如果海爾波現在要去低空戰場中摧毀那座陣式消除後患,那就相當於是自己主動合併兩方戰場,那極有可能會令自己陷入被集體圍攻的局面當中。
這種蠢事,他可不會去做!
“既然我不方便下去,那不如就……讓你們這些小傢伙自己上來吧!”
又一次身形閃滅,因爲處在哈利並沒有找到進攻機會的節點上,赫敏沒有對其進行阻礙,海爾波瞬間便出現在了距離高空戰場中心稍遠一些的位置上。
而這裡,卻是在外圍掠場支援的納威的必經之路!
“嗤——”
驀然間,一道黑芒撕開了高空中的勁風,那是海爾波的惡魔利爪,直奔雄獅守護神背上的納威腦後抓去。
但是,現今的納威也不是過去那個呆頭小子了,他的成長可一點兒都不比赫敏等人小!
剎那間,納威胯下的銀輝雄獅比它的主人動作更快,在即將被海爾波拍中後腦勺的那一刻,猛地一個扭身反而朝着海爾波的手臂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