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瀰漫着一股令人焦躁的、鮮血混雜着泥土腥氣的味道。
瑪卡領着衆人在城市街道間漫步,一邊走,一邊輕嗅着這種彷彿正與死亡同行的氣息,心頭最多的還是壓抑。
赫敏當然也是這樣。
雖然如今的她早已聞慣了這種生命凋零的氣味,可習慣並不意味着就能夠對此無動於衷。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旁女孩心底的焦慮,瑪卡笑了笑,伸手在她肩上輕拍了拍。
“別擔心!快了……不會太久了。”
啪!
放在肩頭的手掌被女孩打落,但女孩也沒有再說什麼。這使得瑪卡又笑了笑,悄悄地把手收了回來。
然後,話題變得稍稍嚴肅了起來。
“那三大家族的介入,無論他們目的如何,對我們來說也始終是一件好事。要對付那數不盡的活屍,光靠我們自已肯定是做不到的——就算是在加上你那些擁有了智慧的‘活屍朋友’也是一樣,畢竟那終究只是很少一部分。”
“我知道,”赫敏在他身邊,稍隔了些距離,一步步走着道,“想要結束這場災難,主要還得靠我們人類自己。”
“是的。”瑪卡點點頭,“而幸運的是,除開馬圖謝耶維奇家族,另外兩家都還算是看得清狀況。羅西家族明白這場災難的惡劣程度,維塞烏家則至少很願意給予配合……”
這麼說着,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話題一轉道:
“聽說,你之前主導創立了一個叫做……嗯,什麼反抗聯盟的組織?”
“是‘歐洲巫師反抗聯盟’。”赫敏抿了抿嘴道,“主旨是反抗活屍入侵、自保,並設法尋找解決這場災難的方法……我知道,我當時的想法,還是有些過於天真幼稚了。反抗聯盟所起到的作用,甚至還比不上馬克西姆夫人毅然入主後重新開始運轉的聯合會,而我這個領頭人,更是爲了自己私人的目的而將聯盟撒手不管,失職到了極點。”
“唔,可別這麼說!”瑪卡搖頭道,“事實上在我看來,你的那個‘反抗聯盟’可是一步好棋!它的出現顯然非常地及時,在當時周邊中小勢力大都人心惶惶的時候,它既準確安撫了一部分惶恐不安的人,又壓下了一部分蠢蠢欲動的人,適時地將當時那幾乎就要出現的內亂的火苗給精準地掐熄了——我想馬克西姆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產生了成爲聯合會會長的想法和信心的。”
“而實際上,”瑪卡最後轉頭看着她道,“由她掌控了的聯合會,在那事後也確實是繼承了你們那反抗聯盟的主旨在行動的,不是嗎?”
話音稍落,赫敏沉默了半晌,這才也扭頭瞥了瑪卡一眼道:
“所以呢?你想要說什麼?”
瑪卡聞言,自然而然地聳了聳肩。
“三大家族聯手入場,一舉奪了馬克西姆的權,這讓聯合會的作用也瞬間大幅下降。只是在那之後,三大家族的第一戰卻打得並不怎麼順利,反而是你們幾個風頭出得不小……在現如今這局勢下,歐洲各國各個勢力雖然不敢吭聲,可也都不是瞎子,這樣的事實他們也是看在眼裡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趁着這個機會,讓反抗聯盟重新亮相?”赫敏行走的腳步頓了一頓,而後才緊趕了兩步,繼續在瑪卡身旁邊走邊問道,“這……行得通嗎?”
“起碼除了馬圖謝耶維奇家以外,大概沒人會有意見。”瑪卡兩手一攤,“而同爲四大家族的布洛瓦家……或者說維莉,她應該是會支持你的。”
這話說完,又是片刻的沉默,在又跟着瑪卡走了一段路之後,赫敏才略低着頭道:
“是因爲你開了口嗎?”
“我?”瑪卡瞄了眼她的後腦勺,“不是……我說,你創立那反抗聯盟的時候,跟你一起合作的不是馬克西姆夫人和布洛瓦家的老管家嗎?”
“呃……啊!”似乎是這纔想起來似乎又這麼一回事兒一般,赫敏徹底停下了腳步,頓了頓才輕聲道,“嗯。”
幾秒鐘的安靜。
“快走吧!”瑪卡忽而在前頭招呼着道,“哈利他們大概就快要過來了。”
“噢,好!”
赫敏趕忙邁開雙腿,匆匆追了上去。
……
此時此刻,忙碌着的可不止是瑪卡與赫敏等人。在遠離戰場的戰線大後方,也有那麼幾撥人,正爲剛剛得知了瑪卡從冰棺中甦醒而頗有些手忙腳亂。
第一撥人,自然是對前方消息最爲靈通的霍格沃茲衆教授。
雖然即便是麥格教授等人,事先也並沒有得知有關冰棺與瑪卡“遺體”的事情——對大部分人而言,比爾等人的保密工作做得還是相當好的。
然而,之前斯內普親自往舊英國災地一行,卻終究是得到了很多外界無從知曉的事實。而相對於災地之上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現狀實情來說,只是一具瑪卡的遺體,似乎也不再是那麼地讓人震驚了……
好吧!這件事還是嚇了麥格等人一跳的,尤其是……瑪卡居然是以那樣的方式,重新歸來了!
“這種事,顯然不可能有什麼‘保證’一說的——我說我在白金漢宮見到的那個傢伙,似乎確實是麥克萊恩那小子,可那又能如何?我之前也說了,那就是我個人的一種‘感覺’罷了,並不能佐證任何事實真相。所以,你要說那個前線營地裡又出現了一個足以讓格蘭傑她們認可的麥克萊恩,那就出現了唄……和我有什麼關係?”
斯內普撇着嘴坐在靠背椅上,面對弗立維等人的質問,滿臉的不屑一顧。
“總之,該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都和我無關了。你們要是不滿意,就一個個地親自去弄個明白,別沒事跑到我跟前來糾纏不休!”
“西弗勒斯!”
在斯內普不遠處的壁爐旁邊,提婭輕喚了斯內普一聲,跟着才又衝着小個子弗立維一臉歉然地道:
“對不起,弗立維教授……你知道的,他就是這樣,你可別生氣了。不過……事情似乎也確實就像西弗勒斯說的那樣,麥克萊恩先生那邊究竟是怎麼了,我們可沒法兒弄清楚。你知道的,麥克萊恩先生做事,一向以來就是那樣的神秘而又令人無所適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