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我好像聽到了瑪卡的聲音……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嗎?”羅恩左左右右地看了好幾遍,卻並沒有發現那道熟悉身影的存在。
然而,身邊其他夥伴們的神情,卻在不斷地告訴他自己,剛剛那顯然並不是他的幻聽。
沒見瑞貝斯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皺着眉下意識地朝城堡那邊望去了嗎?以那傢伙的性子,若不是真聽到了什麼,可不會像這樣猶疑不定。
也就在這時,大夥兒突然聽到納威開口了。
“也許瑪卡……是在城堡裡頭給我們傳的話呢!”
衆人扭頭,只見納威此刻正仰頭,來回掃視着不遠處城堡上那一個個往外垂淌濃濃黑霧的窗洞。哪怕那些窗戶即便是開着的,也早被詭異的黑氣滿滿填充,什麼都看不見,他也依舊不願放過任何一扇窗戶。
“說不定,”納威指着城堡那邊道,“他這會兒就正和哈利一塊兒在那個窗口裡面遠遠地瞧着我們呢!”
“呃,”羅恩眨巴了一下眼睛,又跟着納威一起往那邊張望了幾下子,隨後纔像是記起了什麼似的復又轉過了頭去,“倒是……確實很有可能……那也就是說,這幾個傢伙果然是要暫時留着了?”
而隨着羅恩這句話出口,大家才又紛紛扭頭過來,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最前方。
嗯,雖然那幾個剛纔還很囂張不可一世的傢伙現在齊齊跪趴在瑞貝斯跟前的模樣,確實很惹人眼球,但衆人的視線還是基本全都放在了此時正主宰着他們命運的瑞貝斯的身上。
大家夥兒可都知道,這貨和瑪卡的關係並不好……不,甚至可以說很差。所以即便剛那句話真是瑪卡在遠處給出的提醒,瑞貝斯樂不樂意聽,也還是兩說呢!
“也是啊!這幾個傢伙的來歷明顯是很可疑的。就算我們現在正忙,同時也擔心如果留他們一名、接下來有可能會壞事……興許我們也應該先試着留一留,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嘴裡掏出些東西來。”
頭一個出言勸說的仍然是羅恩,不過他這次所用的說辭,卻多少有些不夠有力了。或者說,他並沒有說到點子上去。
眼下他所勸說的對象畢竟是瑞貝斯,而瑞貝斯,顯然從來都不是一個非常忠實於理智的傢伙。
用這種看似正經的理由去試圖說服他,即使客觀正確,效果也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果不其然,羅恩話音未落,衆人就見前方背對着大家的瑞貝斯頭也不回地再度擡起了一隻手,口中說道:
“來歷?剛纔它那些話,你們不也都聽到了?還有什麼可疑的?我現在只想在它們壞了我們的事之前,先掃除了後患再說其他!”
以瑞貝斯爲首的一衆活屍當初之所以會答應赫敏參與這場戰役,甚至不惜常常衝在第一線,本就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讓一衆同族獲得認可,在這個世界得到一片屬於自己的生息之地,替死去的姐姐完成她那份未完成的心願。
而與值得信任的赫敏合作、以參戰解決災難的方式向這個世界施加恩惠,無疑是最有可能讓他辦成這件大事的方法。
在此期間,他可不願意看到任何有可能會壞他好事的變數,即使這個變數已經小得不能再小了也是一樣!
只不過,就當瑞貝斯即將要把身前這幾個不長眼的“劣質品”的靈魂給扯出來,一口吞個乾淨的那一瞬間,一道略顯嬌小的身影卻從他身後幾步繞到了他的面前,擋在了他與那幾個傢伙的中間。
“你最好還是先停一停。”莎拉擡着頭,盯着瑞貝斯那雙死板生冷的眼睛如此說道。
瑞貝斯再度皺了皺眉頭。
“如果那具破人偶還在你手裡的話,我倒是確實不太好動手了,”他想了想道,“可惜它已經被帶走了。”
“難道你認爲,我只有憑藉那種手段才能讓你產生忌憚?”
莎拉聞言,依舊平靜,似乎她早已篤定瑞貝斯並不能對自己產生什麼威脅一般。乃至在一句話過後,她便乾脆錯開了與對方對視的視線,直接望向了他身後的其他人。
“其實,對於他們的來歷,我可能已經想到點什麼了……喂!你們幾個!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是不是從美國過來的?”
她這後一句話,顯然是跟身後那幾個倒黴鬼說的了。
雖然,她此刻並沒有回頭。
不料,那幾個一上來就自稱是“新人類”的傢伙雖仍然或跪或趴在地上,滿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但在聽到莎拉的問話之後,卻竟依舊語氣強硬地死撐道:
“身爲舊人類的你,有什麼資格與我等這樣說話?”
瑞貝斯那源自靈魂層面的壓制,已然令他們變得有些虛弱了,以至於連這看似強硬的話語都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了起來。
莎拉並沒有理會他,因爲她根本就沒打算像羅恩之前說的那樣,試圖從這幾個傢伙的口中撬出些什麼答桉來。
她想要的答桉,已經由她自己找到了!
“看看他手上這塊表,”莎拉往旁邊讓開了半步,露出了身後那道跪着的身影,“看到了嗎?同心四葉草的標記——它所代表的意義, 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尹法魔尼?”金妮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
於此同時,其他人也都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
是的,同心四葉草。
如果是在麻瓜社會裡,那或許還代表不了什麼,可要是在魔法界的巫師身上出現這個標記,那無疑就是在代指美國尹法魔尼魔法學校了。因爲尹法魔尼的校徽,就是一個在每瓣葉瓣上各自繪製了雷鳥、豹貓、普克奇和長角水蛇圖樣的同心四葉草徽章。
所以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這幾個傢伙不僅僅是來自於美國這麼簡單,他們還極有可能是約翰那什麼‘石匠工坊’的斯圖爾特家派來的……等等,斯圖爾特家族在人爲地製造活屍?”
羅恩的語調隨着從他自己口中道出的這番推測而變得越來越差,而同時變差的,當然還有他那本就已經不太好了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