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卡。”
“嗯?”
聽得哈利開口叫了自己一聲,瑪卡隨即扭頭,向對方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只是對方很快又搖了搖頭。
“……不,沒什麼。”他說。
但是很顯然,此時哈利臉色的表情,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沒什麼”就能掩飾得過去的。
然後,就見哈利又將視線重新放回到了禮堂深處那具殘軀上面,一雙遺傳自母親的翠色眸子難得地變得格外深邃了起來。
瑪卡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腰的包,隨後默默地兀自點頭,就像是再一次確認了一下什麼似的——他的那本《罪惡之書》手記,就在那裡靜靜地躺着。
“走吧!不論‘它’曾經有過怎樣千迴百轉的故事,現在它顯然都已經死了。而凡是死了的,就必然已經踏上了另一段新的旅程……趁着時間還算充足,我們還是再去城堡裡別的地方多走一走吧!”
也許……或者說是“一定”。
瑪卡和哈利在看到那具黑色的殘缺屍體的時候,一定“都”在心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過針對這件事,他們倆誰都沒有去說破,而是非常默契地雙雙選擇了將心事仍暫且放在它該在的地方。
“好。”
哈利應了聲,並吸取了先前的教訓,這次率先便提着劍穿過大半個禮堂,而後往右朝着側廳門大步地走了過去。
瑪卡也緊綴在了哈利身後。
當然,在這過程中,兩人顯然都不可避免地愈發接近了禮臺,同時也愈發接近了那具滿是疑點的可怕殘軀。只是兩人在經過臺前時,均沒有再側目去看它哪怕一眼。
“吱呀——”
“喀察。”
隨着門扇被輕輕推開、而後又在二人身後緩緩閉合,禮堂中的那一切,也都被關在了他們兩人的記憶之中……至少暫時是這樣了。
“我們最好先選定幾個地點,畢竟學校還是很大的,不是嗎?”瑪卡與哈利在外頭的走廊裡並肩站定,在看了看兩頭之後,隨口道,“哈利,你覺得我們該先去哪兒?”
別看瑪卡眼下表現得很是輕鬆,事實上,兩人現在的處境未必能有多好。
先前在禮堂內消失無蹤的黑霧,在離開哪裡之後便又一次出現了。雖然說這段廊上的霧氣還不算太濃,但只要往走廊兩端望去,隨便哪一頭,都像在告訴他們自己又將邁入那伸手不見五指的詭霧深淵。
剛纔在經過禮堂正門那段黑霧的時候就已經證實過了,哪怕是以瑪卡的感知能力,在那漆黑的詭霧當中也大爲受限,要不然他也不至於會表現出些許的遲疑了。
至於哈利,他所將面對的挑戰自然更加地嚴苛。
但是此刻哈利,也沒有顯露出任何的猶豫。
“先去八樓,
然後從上往下搜查!”他沉聲道,“雖然赫敏說過不必刻意,但起碼在並非迫不得已的狀況之下,我還是想先盡我所能地確保一下整個計劃的安全程度。”
所謂的“確保安全”,保的自然不是他和瑪卡這邊的安全,而是之後也會到來的赫敏與盧娜的安全。
“嗯,這個我也同意。”瑪卡欣然表示贊同。
……
被羅尹納·拉文克勞施加了魔法的移動樓梯,早已在城堡部分損毀並重建後就徹底停擺了。
直至現今,這座曾在魔法史上留下過輝煌痕跡的城堡雖然又有了一位足夠強大的新主人,但是那位“主人”似乎並沒有產生過把它修好的念頭。
可或許也是因此,至少瑪卡和哈利不必摸瞎去走那迷宮也似的活動樓梯了——他們二人直接從中間一路飛上了八樓。
對於這座學校,兩人的記憶自然都是沒得說的,哪怕一路上已然完全陷入了視覺失效的絕對黑暗,僅僅是靠着沿途偶爾觸摸一下身邊的陳設,他們就完全沒有走錯路。
“唔……一十三英尺長、步高裡纖織法,就是這裡了,”瑪卡摩挲着走廊一側的老舊纖維質感,輕聲說道,“但願我們的巴拿巴先生今天不在捱揍了,雖然我看不到。”
“你看不到,巨怪也看不到。”
黑暗中的哈利,很是難得地接了瑪卡一句閒話。
沒辦法,就算是以哈利這般經受過諸多磨練的承受力,在這樣身處黑暗並且又隨時可能遇到強大敵人的環境裡,感到壓力也是理所當然的。
以至於連此前一再選擇避免與瑪卡做過多交談的他,此時也情不自禁地開始主動搭起了茬。
“是啊!嗯,果然是這樣嗎?”
同樣是在黑暗中,瑪卡似乎是因爲哈利好不容易主動搭話而感到頗爲高興,語調顯然變得更加輕快了些。
不過他心裡其實是知道的,手邊這條掛毯上的傻巴拿巴肯定是不可能再挨巨怪的胖揍了。甚至不單單是這條掛毯,實際上城堡裡大半魔法掛毯和畫像都早就失去了原有的“活力”,變得和麻瓜世界的那些作品沒有什麼兩樣了。
只是要這麼想……也未免太寂寞了些,對兩人的士氣也會產生消極的影響, 就還是不去在意某些無所謂的真相了。
“那麼,‘不存在的東西’便依舊讓它不存在着,我們繼續走吧!”
瑪卡和哈利沒有去往掛毯的對面“看”,況且,他倆現在也看不到什麼,連轉頭的動作都是多餘的。
在稍作停留靠着閒聊舒緩了一下緊繃的神經之後,兩人又接着向前邁開了步伐。
“來都來了,順便也去校長室一趟吧!”瑪卡隨意地說道。
老實說,在整座霍格沃茲城堡裡頭,校長辦公室其實並不是一個有很多秘密的地方——學校裡比它神秘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想當初,四大創始人各有自己的房間,校長室也是之後霍格沃茲的第一任獨立校長在就任後才爲自己選定的辦公地點。爲了表示自己的待遇並不高於學校裡的任何人,還特意選了一間平平無奇的舊儲藏室用於辦公。
也就是當後來那裡被掛滿了歷任校長的肖像以後,才逐漸變得非常特別了起來。
“突然有些懷念以前鄧布利多教授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口令了。”瑪卡邊走,邊都噥似的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