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卡的守護神與其他巫師相比,無疑是別具一格的,至今爲止仍未發現有任何人能模彷得來。
哪怕是在守護神咒的掌握上已經得到過瑪卡本人極力盛讚的納威,雖然在守護神的作戰能力方面儼然已不弱於前者,卻也依舊沒辦法做到“讓自己的守護神化爲人形姿態”這種超常規的事情來。
所以當那隻銀色雄鷹自空中落地、在自己眼前轉變成瑪卡本尊的外形輪廓來時,想認錯都是很難的了。
更何況,當時的盧娜很快便又在那道銀霧繚繞的身影之中,清晰地“嗅”到了瑪卡的“味道”——憑藉她以共感規則爲基礎的感知能力,相信是不會錯的。
“盧娜,時候到了,跟赫敏一起出發吧!”縈繞着銀白光輝的那個身影,當時就站在臨時指揮所外,直直地看着她道,“這趟行動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會是充滿危險的,但是別害怕,勝利終將屬於我們——只是要記住!盧娜,無論遇到什麼情況,我們每個人的生命安全總是排在最優先的位置上。先保全自己、再完成任務,你不要太過莽撞,也讓赫敏不要衝動……等這一趟結束以後,讓我們在這裡重新匯合吧!”
遠離了施咒者的守護神,即使是瑪卡也沒辦法繼續與之保持意識層面的直接聯繫。所以那時的盧娜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聽着,無法從中插嘴再問些什麼——就算那模樣再怎麼和瑪卡本人相像,那也只是一份單向傳遞的信息罷了。
“……當時瑪卡的守護神就是這麼說的,我應該……沒有漏掉什麼話。”盧娜邊小步地繼續向前走着,邊回想着說道,“反正,我不記得他有說起過什麼‘重要的物品’。”
“是嗎?”
黑暗中,赫敏的語氣像是有些失望,但又彷佛,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敏銳察覺到這一點的盧娜聞聲下意識地扭頭看了身旁一眼,但也同樣是因爲那份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的這點動作沒有被赫敏看到。
然後大概又過了幾分鐘,兩人發現,腳下的地面開始變得有些坡度了。
“阿不福思說過,一旦到了上坡,就說明我們距離另一頭的出口已經不遠了,有求必應室的房間也會在這個時候開始顯現。”
“嗯,”赫敏點點頭,聲線低沉地道,“要小心了。”
自此開始,即使內心再怎麼感到焦躁不安,兩人就不能像剛纔那樣隨意閒聊了,心理戒備也要提升到最高點。
剩下的路途,於是便變得無比沉悶了起來,就連腳步聲,也被赫敏默默一揮魔杖給悄然消去了。
只是在兩人心裡,肯定還都在想着些什麼的,就是盧娜也不能例外。
赫敏又摸向了自己的串珠小包,似乎在這個時候,也就只有它才能讓自己的心緒不至於胡亂發散開去了。
哪怕忐忑依舊忐忑,不安依然是不安。
忽然她的手被身邊的盧娜拉了一下,並在對方的引導下拐過了一個彎,然後兩人先後摸着黑就停了下來。
密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前方就是通往霍格沃茲城堡的入口了,赫敏不由得暗暗深吸了一口氣。
而後她輕輕拍了拍身旁盧娜的胳臂,同時率先再度邁步向前,摸索着緩緩推開了一扇略顯冰冷的門扉。
微弱溫吞的光亮,從門外透了過來,只一眼就能讓人知道門另一邊的空間似乎正浸在一片昏暗當中。
但昏暗顯然總比徹底什麼都看不見的要好——有求必應室總是會按照需要它的人的內心需求而生成,因此哪怕赫敏與盧娜來時路上其實都並沒有刻意去想,
房間本身也已經按照她們潛意識中的意志進行了相應的變化。
“啊!”先一步踏入這裡的赫敏心中低呼了一聲,並有點恍然地暗自道,“原來我是以這樣的心緒來到這裡的嗎?這可不好……我得重新整理一下我的情緒了。”
她似乎從沒有認爲這其實也有可能是盧娜的潛意識所造成的,因爲她相信,大多數時候盧娜在心態上肯定都比她要強,這已經是不得不承認的事情了。
“哦,我們又來到這裡了,一切都好像只是昨天。”盧娜雖把嗓音壓得很低了,但她仍忍不住這麼說了出來,“赫敏,我們終於回來了!”
雖然這裡的光線依舊非常地不足,但是這一次,赫敏總算是能夠看清楚近在遲尺的盧娜的面容了——常常顯得很是從容平靜的這個金髮姑娘,此刻也難免表露出了一些激動的神情。
是呀!這麼久了,終於是重新回到這所令她們懷戀無比的校園中來了,能不教人心生激動麼?
但是沒辦法, 要忍耐,這可還遠沒到能夠激動的時候呢!
“盧娜,”同樣有點兒內心激盪的赫敏繃起了臉,邊按捺下胸中波動,邊看着身邊左右扭頭亂看的好朋友道,“幹活吧!我們得快一些了。”
“噢!”
盧娜扭頭,衝着身後黝黑門洞裡用力揮了揮手,做了個“安心等待”的手勢。
其實不僅僅是活屍傻波留在了裡頭,這次行動,莎拉的那一對鍊金人偶也在黑暗中一路悄然無聲地跟過來了。只不過,赫敏並不打算讓它們倆也一起隨同她們進行行動。
莎拉所煉成的這兩名人偶雖然都有着不俗的戰鬥能力和自主行動能力,但它們畢竟還沒有真正的智慧。在莎拉並未主動控制的情況下,旁人想非常精細地指揮它們,無疑是很難做到的。
這樣的不確定因素,就算戰力可觀、在關鍵時刻還能當做誘餌吸引敵人注意,但如果進行的是潛入行動,那就不可避免地會有些礙手礙腳了。
就如早先所說的那樣,這一趟,還要看她倆自己的手段才行。
“盧娜,關鍵性魔文節點記得留空,在我們手動啓動它之前,務必不能產生半點魔力反應!”
“好。”
盧娜一邊應着話,一邊和此時對面的赫敏一樣,一手執筆一手託着墨水瓶,趴在地上認認真真地勾勒着地板上的一筆一劃。
這正是她們來到這裡後的第一步行動,並且,很大概率也將會是她們不久後唯一可用的退路,是一點都不能馬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