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怪幾乎全身都覆蓋着極其堅韌的鱗甲,不僅能抵擋普通的刀劍利器,連魔咒都可以抵擋甚至反彈。
哪怕它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屍體,可切割起來依舊相當費事。
說起來,瑪卡還真想把它剁碎了全部帶走,畢竟這可是蛇怪!說它全身是寶也不會存在任何誇大的成分。
可哪怕是這個施過伸展咒的行李箱,也沒法兒將它全給裝進去。
最終,當瑪卡轉身離開時,這條生前曾鬧得霍格沃茲差點全校停課、害得鄧布利多都收到了校董會罷免令的古代兇獸,已經變成了一堆誰也認不出來的肉山。
隨着瑪卡的離開,石門終於閉合了起來。可不多久,便聽到密室中隱隱傳出一陣沉悶的轟鳴倒塌聲,整個地面都隨之微微震動了一下。
……
另一邊,洛哈特帶着哈利、羅恩還有金妮回到了他的辦公室,然後沒多久,麥格教授就過來了。她把洛哈特和三個孩子一同帶到了她的辦公室裡,在那兒有不少人在等着他們。
哈利、羅恩、金妮和洛哈特站在門口,哈利他們身上幾乎佈滿了淤泥和黏液,洛哈特雖然看上去好一些,可他一路上哪怕一直處在隱身狀態,泥土飛濺卻總是免不了的。
一時間,四下裡一片靜默。突然,壁爐邊發出了一聲尖叫——“金妮!”
是韋斯萊夫人,她剛纔一直坐在爐火前哭泣。這會兒她猛地跳起來,後面跟着韋斯萊先生,兩個人同時伸出雙臂,摟住了他們的寶貝女兒。
羅恩則站在一旁,他仍舊低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哈利的目光越過他們,朝屋裡望去。
他看到鄧布利多教授面帶微笑,站在壁爐架前面。而在鄧布利多身邊站着的,竟是同樣微笑着的赫敏!
“哦!赫敏?你沒事了?”哈利驚喜地道。
赫敏笑着點點頭,可她的雙眼卻仍在往哈利的身後看,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當你們違反了一堆校規的時候,格蘭傑小姐已經醒了。是麥克萊恩,他之前連續熬了兩天兩夜,用剛剛成熟的曼德拉草製出了復活藥劑——那是他改良過的配方,非常有效!”
麥格教授在旁邊高興地解釋道。
而站在不遠處的羅恩,卻驀地擡起了頭。
他看了看赫敏,又看了看金妮,臉上的表情連續變幻着,最終還是頹喪地再次低下了腦袋。
就在這時,韋斯萊夫人激動地看向洛哈特。與往日對明星一般的那種崇拜不同,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
“洛哈特教授,您救了她!您救了她!您當時是怎麼做的?”
“這也是我們大家都想知道的。”麥格教授一臉猶疑地望着洛哈特道。
在壁爐架前面,鄧布利多也擺出了一副好奇的表情。
可洛哈特卻看着韋斯萊夫人,雙眼露出一絲少見的迷茫之色。當哈利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下襬時,他才突然回過神來。
“哦——當然,我會將整個過程都告訴給大家聽的。”洛哈特露出了往日的笑容,可那笑容中透出的卻並不是以往的那種炫耀,那看起來有些敷衍。
“嗯,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大家得先聽一下波特先生的推理。我認爲,那纔是救回韋斯萊小姐的真正開端。”
隨着洛哈特的話語,大家的目光又落到了哈利的身上。
在大家的注視中,哈利遲疑了片刻,隨即開始講述起了他經歷過的那些事。
他講了大約有十分鐘,大家聽得相當專心,房間裡鴉雀無聲。
可當他講到,赫敏手中的那張紙條給他帶來了關鍵線索的時候,赫敏卻毫不意外地朝大家點了點頭。
只是她那雙垂在身側的雙手卻緊緊攥住了袖口。
等哈利講完了,洛哈特卻已經完全恢復到了平時的狀態。他昂着頭,神情激昂地將進入密室後的整個過程都誇張地說了一遍。
講故事向來都是他的特長,更何況,這次他幾乎全程都隱身跟在他們旁邊看着呢!
“真的是這樣嗎?”
聽着聽着,麥格教授忍不住向哈利問道。
哈利下意識地朝鄧布利多那邊望了一眼,只見校長淡淡地微笑着,火光在他半月形的眼鏡片上飛快地一閃。
“哦——大致是這樣沒錯——”
“我最感興趣的是,”鄧布利多突然開口道,“伏地魔是用什麼辦法迷惑金妮的,因爲據我的消息來源顯示,他目前正躲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裡呢!”
“什……什麼?”韋斯萊夫人驚愕地說,“神秘人?迷惑了金妮?可是金妮不是……金妮沒有……是嗎?”
“都是那本日記本在作祟,”哈利趕緊說道,“那是裡德爾十六歲的時候寫的,有一段記憶儲存在裡邊。”
“日記本?”鄧布利多微微皺了皺眉。
哈利望向洛哈特,他覺得洛哈特應該知道日記本最終的下落。
可洛哈特卻搖了搖頭,他說:“正如我剛纔所說的——我用蛇怪的毒牙將它刺穿了,蛇怪的毒液滲透了整本日記本,神秘人的那個虛影也消散了。後來我忙着帶孩子們出來,那本日記本……現在應該還留在密室裡。”
“真了不起,”鄧布利多想了想,輕聲說道,“要是沒有麥克萊恩的話,他大概可以算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學生了。”
他轉過身子,面對着韋斯萊夫婦,他們倆都顯得十分困惑。
“很少有人知道,伏地魔以前曾叫湯姆·裡德爾。五十年前,在霍格沃茲,我親自教過他。他離開學校後就失蹤了……周遊四方,足跡遍及整個世界……在黑魔法的泥潭中越陷越深,和巫師界最邪惡的傢伙混跡在一起,經過許多次危險的魔法變形。”
“最後,他作爲伏地魔重新出現,那時人們已經很難認出他來了——幾乎沒有一個人把伏地魔同曾在這裡唸書的那個聰明、英俊的男生學生會主席聯繫起來。”
鄧布利多一邊回憶着過去的那段時光,一邊又同時想起了現在的瑪卡。他那雙蒼藍色的瞳孔中,隱隱閃爍着複雜的目光。
“可是金妮呢?”韋斯萊夫人說,“我們的金妮和……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的日……日記本!”金妮抽泣着說,“我一直在……在上面寫字,整整一年。他……他不斷地給我寫回話……”
“金妮!”韋斯萊先生驚得目瞪口呆,說道,“我難道沒有教過你嗎?我一直怎麼跟你說的?永遠不要相信任何能夠獨立思考的東西,除非你看清了它把頭腦藏在什麼地方。你當初爲什麼不把日記拿給我或你媽媽看看?像那樣一個可疑的東西,顯然充滿了黑魔法的妖術!”
“我……我不知道,”金妮仍在傷心地哭泣,“我在媽媽給我的一本書裡發現它的。我……我以爲有人把它夾在那裡,忘記了……”
“韋斯萊小姐應該立刻到校醫院去,”鄧布利多不由分說地插嘴道,“這對她來說是一場痛苦的折磨,學校不會對她有什麼懲罰的。許多比她年長、比她足智多謀的巫師都被伏地魔矇蔽了。”
他大步走到門邊,把門輕輕打開。
“臥牀休息。或許,還應該再喝上一大杯熱氣騰騰的巧克力奶——我一向覺得那對改善我的心情很有好處。”
他說着,一邊低頭慈祥地衝金妮眨眨眼睛。
“你會發現龐弗雷夫人還沒有睡覺,她一直在研究麥克萊恩送給她的那份改良過的曼德拉草復活藥劑配方呢!”
韋斯萊夫人把金妮領了出去,韋斯萊先生跟在後面,仍然是一副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
而比韋斯萊先生更加頹喪不安的,則是被鄧布利多開口叫住的羅恩——他原本想跟着父親一塊兒去校醫院的。
“你知道嗎,米勒娃,”鄧布利多教授若有所思地對麥格教授說,“我認爲,這麼些事情,很值得開個宴會慶祝慶祝了。我能否請你去通知一下廚房呢?”
“嗯,對了,順便幫我去請一下麥克萊恩,帶他去我辦公室等我。”鄧布利多又補充道。
“行,”她乾脆地說應了一聲,也動身向門口走去,“波特和韋斯萊就交給你處理了,是嗎?”
“當然。”鄧布利多說。
麥格教授走了,哈利和羅恩不安地盯着鄧布利多。
麥格教授剛纔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處理他們?他們該不會……該不會……受到懲罰吧?
可鄧布利多卻笑眯眯地給他們各自加了些分,還特地表揚了一下哈利的果斷和聰明,以及羅恩對妹妹金妮的愛。
之後,他又轉向洛哈特,好奇地看着他。
“吉德羅,我想,你很適合教授這個職業,也許下學期——”
洛哈特卻慌忙開口打斷道:“哦!不、不……我是說……這次的經歷讓我發現了很多的不足之處,我需要再多努力一些才行。當我覺得我有更多的東西可以教給學生的時候,我會重新回來任教的……”
他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大堆,不想留下繼續教課的心思已然表露無遺。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鄧布利多隨口說了一句,便又把目光轉向了羅恩道,“我想跟哈利再談幾句……”
洛哈特立刻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羅恩猶豫了一下,也跟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