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晴朗的天氣忽然下起雨來, 雖然這個時候不是英國的雨季,但是因爲霍格沃茲位於山谷地帶,偶爾的強對流天氣還是會造成現在陰雲密佈, 大雨滂沱的氣候。霍格沃茲特快已經停在霍格莫德村, 爲了避免斯萊特林跟格蘭芬多再起爭端, 學校臨時決定各學院錯開時間登車。格蘭芬多最先, 而斯萊特林則最後。
“阿莫里, 我真的懷疑明年霍格沃茲還能堅持下去麼?”德拉科不無憂慮地說,“我沒有想到我們跟格蘭芬多們的矛盾已經如此激化了。”
“那只是一個意外而已。”阿莫里淡淡地說,“如果沒有某些刺激的話, 我們還是能一如既往地平靜地生活下去。”阿莫里開始發覺德拉科對麒麟社有點上心了,開始擔憂起霍格沃茲的存亡。他記得霍格沃茲出去的學生無論是鳳凰社還是食死徒, 最後會會霍格沃茲起邪念的似乎沒有, 如果非要算上鄧布利多的話, 那霍格沃茲還真是一個值得學生去熱愛的學校。
其實阿莫里也覺得自己昨晚似乎有點太沖動了,他原本以爲他對伏地魔不會有那麼大的情感。雖然他嘴上說是反感格蘭芬多的囂張, 但是內心深處他不可否認是因爲格蘭芬多挑釁和侮辱了伏地魔及其支持者。阿莫里記得自己對那個蛇臉伏地魔並沒有太多情感,但對現在這個伏地魔他必須要說,他將他對湯姆裡德爾的情感轉移到了他身上。雖然他很清楚,這個伏地魔不會像湯姆裡德爾那樣擁有理智和情感,但是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 伏地魔就是湯姆裡德爾, 即便是阿莫里也無法嚴格地區分他們。他伸出手, 撫摸了貼身口袋的黑皮日記本。
“對了, 阿莫里, 我暑假可以過來看你麼?”德拉科問道。
“歡迎,如果你父親允許的話。”阿莫里知道雖然盧修斯是傾向於食死徒的, 但是盧修斯跟伏地魔的理念似乎有了不少差別,尤其是福克斯家族分裂之後,盧修斯已經是梅林集團的最大股東,擁有巫師經濟命脈的梅林集團董事長的位置恐怕讓盧修斯有些飄飄然了。阿莫里發現最近盧修斯在對公衆闡述其政策到時候,刻意劃清了他與伏地魔的界限。阿莫里猜測盧修斯恐怕已經不安於室了,而且趁着伏地魔服刑的時候壯大下馬爾福家族的勢力也不錯。
“我想我爸爸應該不會反對的。”德拉科有些沒底,“我爸爸還是很喜歡你的。”
阿莫里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盧修斯喜歡他的原因無非是兩個,他是梅林集團的最有經驗的投資管理者,同時他也是伏地魔欽定的繼承人。無論是從經濟上還是政治上,他都是盧修斯的退路。阿莫里知道,盧修斯比鄧布利多聰明許多,懂得韜光養晦並適時反擊的人才是強者。幸虧盧修斯對阿莫里沒有敵意,否則阿莫里終生都要應付這個危險的敵人了。
“阿莫里,德拉科。”沙比尼忽然過來探訪他們,“我母親邀請你倆暑假來我家玩幾天,可以麼?”
“當然可以。”阿莫里一口允諾下來。
“我也沒問題。”德拉科同意了。
“我母親說,那幾天我們家會有幾個社交派對,我母親也希望我們都能出場。”沙比尼聲音有些顫抖,“當然,如果你們不喜歡也可以不參加。”
“我們會參加的。”德拉科搶在阿莫里前面答應下來。
“那我們到時見了。”沙比尼很高興地擁抱了他最好的兩個朋友,“我去收拾下隨身的物品,你們也要快點了,我們大概在十分鐘之後去霍格莫德村車站。”
“你幹嘛替我回答?”見沙比尼離開後,阿莫里問道,“你擔心我會拒絕?”
“你不是對社交活動都沒有熱情,但這次很明顯是沙比尼有求於我。”
“我當然知道。”阿莫里當然知道沙比尼是在他母親的要求下來邀請他們的,無論是阿莫里身後的裡德爾家族還是德拉科身後的馬爾福家族,都是沙比尼夫人需要的靠山。阿莫里知道沙比尼夫人想爲自己的兒子鋪一條通向上流社會的道路,爲人母啊!阿莫里忽然有點羨慕起沙比尼來,起碼他還有個如此深愛他的母親,而不像他,恐怕世界上沒有那個母親會如福克斯夫人那樣痛恨自己的親生兒子。
“阿莫里,其實我想你母親並不是不愛你。”德拉科輕輕地說,眼睛卻可以避開阿莫里。
“也許吧。”阿莫里很感謝自己朋友能理解自己的尷尬,“我並不恨她,她給了生命,就憑藉這一點我都必須對她懷有感恩的心。至於她會怎麼做,我想我並不會在意的。”
“阿莫里,其實我一直認爲你是因爲嫉妒而不喜歡巴蘭的,巴蘭一直很在意你。”
“我不知道。德拉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跟巴蘭的相處模式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們有時恨不得對方死去,但有時我們又開不得對方被人傷害。”
“或許這就是兄弟間的羈絆吧。”
霍格沃茲的雨越下越大,阿莫里跟德拉科站在門廳看着如注的雨勢有些頭痛。
“阿莫里。”盧娜正倚在大門上看雨,“你們還不打算走嗎?”
“你不是還沒走嗎?拉文克勞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阿莫里好心提醒道,雖然拉文克勞對斯萊特林沒有什麼敵意,但也談不上什麼好感。尤其是在這個敏感時候,四個學院之間的任何交流都會被有心人誇大成一些別有用心的事情。
“我只是覺得下雨是件很快樂的事情。”盧娜伸出手,接住一些雨水,然後灑了出去。
阿莫里只覺得盧娜是個很有趣的人,這已經算是對盧娜比較友好的評價了。大部分的霍格沃茲學生,包括拉文克勞都覺得盧娜真的是個“瘋姑娘”。恐怕全校能稱得上是盧娜好友的就只有張秋和赫敏了。
“阿莫里,你在害怕嗎?”盧娜忽然問道。
“害怕?”阿莫里愣住了,“我並不害怕格蘭芬多啊。”
“我是說你害怕這雨。”盧娜很認真地說。
“爲什麼這麼說?”
“感覺而已。”盧娜笑了起來,她跑進雨裡,“我爸爸告訴我,如果下雨是因爲我傷心。但是我發現他錯了,每次下雨的時候我都很快樂。”說完,盧娜朝着馬車跑了過去。
“阿莫里,你怎麼了?”德拉科發現阿莫里忽然間說不出話來。
“沒什麼。”阿莫里忽然回過神來。“其實,真的每次下雨我都不快樂。”
“你說什麼?”德拉科似乎沒有注意到阿莫里最後那句話。
“沒什麼。”阿莫里給自己和德拉科用了一個避水咒,“我們快走吧,催過火車可不好。”
離開霍格沃茲之後,雨勢小了許多。霍格莫德車站只是飄着濛濛細雨而已,很多巫師都已經不再撐傘,開始登上火車。月臺上已經看不到格蘭芬多了,只有少數幾個拉文克勞的學生還在登車。
阿莫里回頭眺望霍格沃茲,他忽然覺得這雨恐怕是霍格沃茲在傷心吧。
管他呢,該來的總會來。阿莫里在火車啓動的時候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