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輔宣佈歸降,右北平落入劉闖之手。
在劉闖想來,袁熙必然會勃然大怒,甚至會立刻提兵來犯,奪回右北平。
可出乎劉闖意料,袁熙竟然毫無動作,涿郡方面甚至沒有任何反應,這讓劉闖不禁緊張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老話,劉闖當然知道。
袁熙越是這樣平靜,就越說明有狀況,他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小心。
“袁熙此兒,雖不堪大用,但也不能小覷。”
徵北將軍府花園裡,劉闖和諸葛亮、徐庶三人圍坐在一座土壚旁。趙琰坐在土壚後,爲三人溫酒。而劉闖三人則低聲細語,討論着而今右北平的局勢。
徐庶道:“而今袁熙的反應,確是有些古怪。
鮮于輔歸附皇叔,可袁熙卻沒有任何動作,難免讓人心生疑竇。我擔心,此兒怕是另有謀劃,皇叔還要多小心,以免他使計,誤了大事。”
劉闖從趙琰手中接過一杯酒,飲了一口。
他眉頭緊蹙,沉吟不語。
徐庶所言,也正是他擔心的地方。
半晌後,他扭頭向諸葛亮看去,“孔明,此事你如何看待?”
諸葛亮微微一笑,“兄長,元直所言極是,亮亦有此感。
那袁熙絕不是一個能忍氣吞聲之人,而右北平更是幽州東面門戶。如今兄長得了右北平,他卻沒有絲毫動作,着實有些古怪。不過我以爲,即便袁熙有古怪,也無非是從幾個方面下手。”
徐庶濃眉一挑,“願聞其詳。”
“袁熙所倚重者,無非袁紹之子的身份。
他在幽州。實際上並無太深厚根基……幽州屢經戰亂,已疲憊不堪。袁氏佔領幽州並不算長久,尚不能完全掌控。故而,袁熙若要反撲,無非是向外借兵。他很可能會從高幹手中借調兵馬,同時聯絡幽州烏丸各部,正面抵禦兄長,這是其一;而這其二,兄長雖平定遼東。無奈時日太短,根基尚不穩固。若我是袁熙,一定會設法在遼東生事,以牽制兄長行動。
一俟遼東生亂,則兄長西進速度必然放緩。
此消彼長下。待幷州援軍抵達,袁熙一定會集中兵馬,猛攻遼東,到時候兄長便要面臨內外交困的境地。此前兄長遣亥叔前往遼東,確是一步妙着。但想來,袁熙一定還會有安排。”
“那你以爲,當如何是好?”
諸葛亮朝徐庶看了一眼。笑而不語。
徐庶立刻明白過來,當下道:“如今之計,右北平已爲皇叔奪取,當即刻兵進右北平。向漁陽用兵。
相信那漁陽,定會有一場惡戰。
若皇叔能攻佔漁陽,則袁熙定會慌亂,到時候他有什麼謀劃。便可一目瞭然。”
也就是說,加大對右北平兵力的投入。
劉闖閉上眼。沉吟片刻之後道:“今漢升將軍已兵進土垠,文向所部亦隨同前往。在加上子義和子龍兩部兵馬,右北平已投入兵馬一萬五千餘人,差不多已到了極限。我亦準備,不日率部西進,與漢升將軍匯合一處。元直所言不差,而今袁曹之戰已經打響,咱們也要加快速度。”
諸葛亮和徐庶聞聽,也不禁欣然點頭。
三人又商議了一下具體的部屬,諸葛亮和徐庶告辭離去。
劉闖正要起身,卻見卓膺急匆匆趕來。
“主公,方文遠將軍派人前來,言白狼鮮卑與白檀鮮卑兩部合併一處,襲掠盧龍塞。”
劉闖聞聽一怔,立刻從卓膺手中接過戰報。
這白狼鮮卑和白檀鮮卑,同屬鮮卑異部。
其部落大人名叫卜賁異,曾爲鮮卑王檀石槐部下大將。檀石槐死後,鮮卑分裂爲三部。其中東部鮮卑大人名叫燕荔遊,與卜賁異素來不合。只是燕荔遊實力強橫,所以佔居了烏侯秦水和饒樂水一帶水草豐美之地。而卜賁異在爭奪失敗之後,則別立部衆,居於濡水和玄水之間,毗鄰幽州。其王庭,便設立於平崗。袁紹與公孫瓚之戰中,卜賁異也曾參戰,協助袁紹。
張遼在文書中寫的非常清楚,白狼鮮卑和白檀鮮卑正集結兵馬,意圖偷襲盧龍塞。
若盧龍塞被兩部攻破,則劉闖側翼便受到威脅。
目前,盧龍塞兵力相對空虛,徐盛方從盧龍塞撤離,也使得守禦比較薄弱。
劉闖看完這份戰報,立刻恍然大悟。
怪不得袁熙沒有動靜,原來這傢伙存着這樣的想法,準備聯合鮮卑,攻打盧龍塞,牽制自己兵力。
不得不說,袁熙這一招倒是很漂亮。
他直接擊中了劉闖的軟肋,那就是兵力相對薄弱。
雖然劉闖奪取遼東之後,也曾徵召兵馬,可由於遼東方定,劉闖也不可能徵召來太多兵力。
而遼東六郡之地,地域廣袤。
如今劉闖又要對右北平用兵,則兵力勢必分散。
如果盧龍塞被鮮卑攻破的話,方平定下來的遼東,必然又將迎來一次動盪。
偏劉闖如今手裡,可用之兵不算太多,不免有些捉襟見肘。袁熙想要用鮮卑牽制自己的兵力,攪亂遼東局勢,來爭取時間。雖然這條計策並不算高明,卻不得不說,效果非常顯著。
看起來,這袁熙手底下,還是有一些能人。
“卓膺,你立刻把許褚找來,順便再請元直先生前來。”
劉闖心裡,已經有了定計。
他對鮮卑人一直心存顧慮,而今那卜賁異既然打上門來,便只有應戰一途。
不一刻的功夫,許褚高順和徐庶,就來到書房。
劉闖把情況說明之後,沉聲道:“今卜賁異來犯,袁熙之用意已非常清楚。
我欲拜仲康出鎮盧龍塞,以元直先生爲軍師,高將軍爲副將,率老羆營前往盧龍塞抵禦鮮卑。
仲康,我要你堅守鮮卑十天。
而後我會命文遠自白狼堡出兵,夾擊卜賁異。”
眼見着黃忠、太史慈、趙雲等人紛紛出戰,許褚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聞聽劉闖命他鎮守盧龍塞,倒正合了他的心思,當下躬身領命道:“主公放心,許褚定不放過一個鮮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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