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在宮裡面像風一樣的在傳,如果要給宮裡的八卦列一個榜單的話。這則謠言一定會位列榜首,宮人們的效率很高。只用了短短的半天時間便弄得兩宮人人皆知。
傍晚,樂娘帶這綠珠與綠蕊踏上了蒼虎的馬車。
“事情都辦好了?”
駕車的蒼虎問道。
“都辦好了,估計現在兩宮之內已經沒有不知道的人了。可憐那瑩兒姑娘,這次恐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坐好了,回莊子的路還很長。”
蒼虎一抖繮繩,駕車的兩匹馬奔馳着駛出了長安城。慢慢的消失在黃昏的大路之中,車子裡面的三個女人沒有了往日的言語,沉默了整整一路。
雲家的新宅終於蓋好了,廳堂樓閣水榭福地。耿師傅的能耐不是吹出來的,風水實際上就是環境心理學。什麼樣的環境能讓人心情舒暢,這是最重要的。作爲從業四十餘年的專業人才。耿師傅不負所望,雲嘯的三個老婆幾乎是立刻喜歡上了新宅子。
只是小白的怨念巨大,因爲主宅的屋頂上鑲滿了玻璃,即便爬上去也會摔下來。雲嘯對這所玻璃屋子很是青睞,在裡面安了一個鞦韆。閒來無事便帶着老婆們蕩着鞦韆看星星,浪漫得一塌糊塗。
六層的巨大主宅成爲了地標性建築,站在書房的窗子前。雲嘯幾乎可以俯覽整個臨潼鄉。自己的封地正在發生巨大的變化,沿着渭河修起了一座座高大的廠房,每到上工的時間。工人們像螞蟻一樣涌向工廠,下班的時間又像螞蟻一樣涌回了家。
巨大的公共馬車拉着上班與下班的工人們,票價很便宜。只要向趕車傢伙身邊的木箱裡投上一個銅子就可以上車。下車的地方也可以隨叫隨停,數十輛馬車就這樣將臨潼鄉串成了一個整體。
田野上的麥子正在生長,綠色的麥田一塊一塊的。在雲嘯的命令下,臨潼莊戶們的糧食施行的是統購統銷。釀造蒸酒需要很多的麥子,製造豆腐豆漿需要很多的大豆。甚至冬天的秸稈雲嘯也要收購。原因非常的簡單造紙需要大量的紙漿。
驪山上的樹木雲嘯是嚴禁砍伐的,於是渭河邊上的蘆葦便成爲了草漿的主要來源。高大的葦子每年都會像割麥子一樣的被割掉一茬,每天都會有一車車的紙被拉到長安。
驪山裡面的礦區每天都是燈火輝煌,煤炭被一車車的開採出來。就在坑口不遠的地方被煉製成焦炭,大鐵錘已經將鋼鐵作坊搬到了山頂。那裡有用不完的風力資源,對於這個沒有鼓風機的時代,如此廉價的風力資源實在難得。
鋼鐵的配比被不斷的改良。大鐵錘與漁老甚至研究出了軟硬適中的中碳鋼。這讓雲嘯對古人的開拓精神大爲改觀。同時,雲家的工具農具也紛紛進入了鋼鐵時代,耐用性不是提高了一星半點兒。
雲家正在朝着工業化的道路頭也不回的跑了下去。清華大學的孩子多了二十多人,人數達到了九十二人。而藍翔技校的學生呈幾何式的增長,達到了三百多人。若不是現在師資場地都不夠用,可能人數將會更多。
校園的二期工程正在建設之中。報名的孩子越來越多。因爲莊戶們聽說以後要到工廠裡面上班的只能是藍翔畢業的學員。莊戶們只能做一些粗重的工作,工資也比藍翔的學員低很多。
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才去做。工業化的一個特徵之一便是有了專業的產業工人,雲嘯就是要讓藍翔培養出一批技術精湛的產業技術工人。
臨潼的變化太快了,說是日新月異都毫不爲過。賺了錢的工人們準備回家蓋新房子,侯爺家的磚窯賣磚五個銅子就可以買十塊。算下來三個月的工錢就可以攢夠買磚的錢,再湊些錢買些水泥。一棟帶窗戶的房子旬月之間便可以建成。
即便買不起那昂貴的玻璃,糊上窗紙也比現在的草棚子亮堂的多。女人們做針線也不用再去院子裡。在自家的炕頭就好。盤炕這種活計已經從雲家流傳到整個臨潼鄉,甚至有往長安蔓延的趨勢。
泥巴和上草便可以造出這樣的東西來,冬天睡在上面暖和的緊。上了年紀的老人尤其鍾愛,睡了一輩子的地席早就落下了各種毛病。被滾熱的炕頭一燙,說不出的暖貼。冬日裡煤炭和上泥巴,晚間填在爐膛裡。一直可以暖和到天亮,鐵皮壺裡面的熱水還能拿來給孩子們洗臉。
甚至連爐灰渣子侯爺都能找出用途,藍翔技校的操場上掂的就是爐灰渣子。
距離雲家莊子不遠處聳立起了兩棟白色的小樓。每天都有穿着白大褂的傢伙穿梭其間。這便是御醫聖手領銜的臨潼鄉醫館,現在紫楓等人牛氣的不行。身後跟着一羣十二三歲的男女娃子,圍在屁股後頭老師老師的叫着。
雲家莊子上的人只要有了頭疼腦熱便會來醫館診治,診金是沒有的。抓藥也只不過付一些藥錢而已,便宜得一塌糊塗。嚴重的還可以住館治療,侍候服食湯藥的都是十六七歲的大姑娘小媳婦。弄得一些年輕後生總是生病。直到紫楓發明了打針這一利器之後,來的人才少了些。
雲嘯見過那針頭。很懷疑這玩意應該是給牛用的而不是給人。若是勉強要給人用,還是給蠻牛用比較合適。
御醫聖手對聽診器這東西很喜歡,治療肺疾的時候十分的有效。只不過診治女性患者的時候需要換成紫楓而已。畢竟大漢還不像後世那麼開放,地鐵上都敢寬衣解帶。
福利好。待遇好。想來臨潼過好日子的人自然就多了起來,臨潼現在正經歷着移民潮的洗禮。
到臨潼落籍的文書在長安已經炒到了五十貫一張,而且有價無市。每一個落籍的人都得由雲家親自檢視過後才能入住在臨潼,三年之內只有暫住的權利,連戶籍平整也是綠本本。
只有那些三年之內沒有任何不良記錄的人家,才能入戶臨潼。這一條雲家看的不是一般的嚴格。
更多的人是來臨潼上工,半個月休沐一次放假回家,工人們來臨潼之前都經過了嚴格的審查。那些身體不好的,行爲不端的,有移民傾向的統統拒之門外。
臨潼的莊戶,尤其是雲家的莊戶。走到哪裡都特有優越感,頭高高的昂着看路總是用鼻孔。臨潼的姑娘紛紛以嫁給雲家的莊戶爲榮,長安附近的姑娘紛紛以嫁到臨潼爲榮。即便是不給彩禮,臨潼的莊戶人家也能娶一個富戶的小姐,孃家還要搭上一筆豐厚的陪嫁。
劉啓對此頗有微詞,嚴令嚴格限制這股移民潮。無奈棍棒打不倒經濟規律,負責此事的官員悲哀的發現,雲家的盤查比他們嚴苛多了。參觀了一圈臨潼之後,一臉鄭重的詢問衛東寶他們可否搬來臨潼居住。
每到傍晚,臨潼都會出現一幕奇景。各各莊子的里正帶領着莊丁,對有留宿傾向的人嚴格盤查。若是沒有保人,立刻便會被攆走。若是敢武力反抗。迎接他們的將是兇惡的巴圖,因爲非法移民問題被打斷腿的不是一個兩個。
由此帶來的是社會治安的空前好轉,犯了律法的人家會被註銷戶籍,趕出臨潼。曾經的好日子將會變得一去不復返。那些拿了綠本本的更是小心翼翼,放個屁都怕砸了腳後跟,夾着尾巴做人。生怕違反了律令被註銷移民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