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做什麼?這個世界很公平,想獲得收益必然要付出。就像莊戶們春天不播種,秋天哪裡來的收穫。想要好的東西就拿出一個合理的價錢出來,田郎將可以保證,以後可以合法售賣雲家蒸酒的地方不超過三家。公孫先生,你還猶豫什麼?”
韓安國見公孫忍看向自己,趕忙教訓這個老傢伙。吃獨食的生意是做不大的,看來這老傢伙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若是田大人可以幫助小老兒拿到蒸酒的專賣權,小老兒情願將收益的一成獻與田大人。”
“一成……”
田蚡喝了一口酒,拉長了音。一成的份子哪裡夠填他的胃口,現在的田蚡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市井賭徒,眼界開闊了許多。
“兩成。小老兒願意獻與大人兩成的收益。”
公孫先生弓着身子,頭低得都快杵到了地上。
“這樣吧公孫先生,痛快一點。三成份子,我拿兩成,韓大人拿一成。你若點頭,蒸酒的專賣權便是你的。你若不同意,那田某隻能感謝公孫先生今天款待了。”
田蚡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公孫忍。利益均沾的道理田蚡還是懂得的,同樑王的相國搞好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哎……田大人這可怎麼好,老夫不過是個中間人。怎麼能……”
韓安國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暗贊田蚡會做人。看來這個傢伙以後的進境遠不止於一個郎將,恐怕以後出將入相封侯拜爵也未可知。
公孫忍猶豫了一陣,猛得一咬牙,好似下了最大的決心一般。
“三成就三成,田大人說話算數。”
“當然,田蚡一言九鼎說話自然算的數。莫說我姐姐掌管內府,便是雲侯與我也是莫逆之交。即便以後出了岔子,從雲家直接提酒本郎將也不是辦不到。”
田蚡自信滿滿的對公孫忍說道。這個還真不是他田蚡吹牛,雲嘯還真的會給他這個面子。畢竟是熟人,賣誰不是賣。至於你出去賣多少錢,那就不是雲家考慮的事情。
“如此,小老兒這便立下契約請大人畫押。”
公孫忍低着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一雙鼠眼冒着精光。若是這時候讓人看見,還以爲是老鼠精出來禍害人了。
雲家蒸酒的利潤很高,而且市面上又沒得賣。說多少錢便就是多少錢,只分出去三成。剩下的七成已經可以讓自己賺得盆滿鉢滿,必須趕緊簽下契約不能讓這麼好的生意黃了。
“契約不必簽了,我與韓大人都是官身。傳出去不好,怎麼難道公孫先生還怕我天某人說話不算數不成。”
“豈敢豈敢。”公孫忍邊說邊後退,退到門口道:“二位大人慢慢享樂,小老兒退下了。”說完便走出了門口。
“多謝田大人,來來來。咱們乾一杯。”
韓安國平白得了一成的乾股,大爲開心。熱絡的邀請田蚡乾一杯。
他們都沒有看到,公孫忍走出了門口弓着的腰立刻站得筆直。一雙鼠目精光四射,見到的人紛紛迴避。若是幻天與吳蘭在此,見到這雙眼睛一定會大吃一驚。
“太后大壽樑王要進京了,聽說光禮物便拉了幾十馬車。”
田蚡與韓安國幹了一杯,不知道是酒勁上涌還是剛剛得了好處興奮。臉上涌起大團的紅潤,看上去就像是冒着熱氣的湯泉蒸熟了一般。
“是啊,樑王乃是至孝之人。對太后一直的尊崇有加,這太后的壽誕他怎能不來。”
韓安國一提起樑王,語氣便鄭重了許多。
“這次樑王還住公主的府上吧,現在我家與館陶公主可是結成了親戚了哦。”
“上次的事情有王娘娘幫忙,韓安國一定會在樑王面前多多美言的。來來來,本相敬田大人三杯。先乾爲敬,幹。”
韓安國端起酒杯就幹了下去,酒勁上涌臉色立刻跟變得跟田蚡一樣的紅。
“哎……韓相國暴殄天物,雲家的蒸酒怎能如此的浪費。看看我的皮兒杯。”說完便示意傍邊的侍女張開嘴,一大杯雲家的蒸酒被含在了嘴裡。接着便嘴對嘴的餵給了田蚡。
韓安國看得目瞪口呆,自己也算是風月老手。這樣喝酒的方式卻是第一次見到。他身邊的婢女有樣學樣,想着如同田蚡身邊的婢女一般的用皮兒杯給韓安國喂酒。
沒有料到她第一次喝這雲家的蒸酒,對酒勁估計不足。一口下去竟嗆得立刻噴出來,猶自咳嗦不止。引得田蚡和身邊的婢女開心的大笑。
yin靡的氣氛越來越炙熱,醇酒與美人同在,不混亂一下這不是田蚡的性格。韓安國顯然也是個中高手,兩個人大殺四方將一衆婢女折騰得是雞飛狗跳。
田蚡喝的有些高了大着舌頭道:“你還真應該好好的感謝我姐姐,若不是姐姐。太后怎會去查太子與那周……”
田蚡好像忽然清醒了過來,立刻閉了嘴。眼睛四下的掃視,見侍女們都已經喝得昏頭漲腦,韓安國眯着眼睛躺在一個裸身少女的大腿上。拍了拍腦袋,搖了頭腳步踉蹌着向裡間走去,那裡有一席舒服的地塌。
看着田蚡踉蹌的走了進去,韓安國的眼睛忽然睜開。
輕聲的嘟囔道:“太子、周……太后。這又是什麼隱秘的事情。”
漢宮內的隱秘很多,幾乎每一條隱秘都關係重大。田蚡在醉酒之下居然透露出這麼重要的線索,居然關係到太后,太子,那個周什麼的不會是太尉周亞夫吧。朝廷裡面姓周的大臣可不多,能跟太子與太后這一級別的扯上關係也就是他了。
當朝的太子居然與太尉勾連,這個事情可大條了。那麼太后在這件事情上又充當了什麼角色。
韓安國再無睡意,披着衣服站起身站到了窗前。
田蚡倒在榻上,睡得異常的香甜,彷彿整個世界與他無關一樣。
樑王進京了,手下三千鐵騎整天蔽日。揚起的塵土十里之外都清晰可見,樑國士卒悍勇之名在七國之亂中廣爲流傳。加上樑王知兵善戰,對樑國軍隊投入也多。樑國的軍力一時間在各各諸侯國中,成爲翹楚之國。國中能征慣戰之將不下百員,披甲執銳之士也有數萬之衆。隱然有了與北軍一較高下的意思。
這三千鐵騎人人盔明甲亮,穿的不是漢軍慣常所穿的皮甲。而是厚重的鐵甲,不過樑國的冶煉技術顯然沒有云家過關。這就使得騎士們的鐵甲異常的厚重,身下的馬匹又不像雲嘯那樣都是匈奴健馬。
只是能騎乘做做樣子罷了,若是想連續作戰。恐怕也得一人雙馬才行。
按照禮制藩王是不能帶兵進京的,只有兩種情況下可以。一是奉了皇帝的聖旨,二是造反。
樑王還沒有造反的打算與實力。他現在還相信,有了太后的支持。自己一定可以幹掉那個黃口小兒的侄子,登頂九五。所以他在樑國啓程的時候,便派出信使將自己進京的消息傳遞給劉啓。
雖然心裡十分的猜忌這個弟弟,但是劉啓仍然做足了哥哥的樣子。遠出長安十里郊迎樑王,以顯示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郅都看見樑王的鐵騎大爲緊張,好在樑王的車架衆多行駛的很慢。郅都慌忙調整羽林的隊形,持戟衛士將劉啓的車架團團圍住。原本打算調出五千羽林與禁軍給樑王一個下馬威。沒有想到,樑王居然帶了這麼的騎兵進京。
長安城外,雙方竟然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局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