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楚一點。
千度的瞳仁縮成了針鼻大小,周亞夫的禍亂剛剛過去。雲家卻又在操演武士,長安城的邊兒上居然然出現了一支兩千多人的軍隊。這是千度無論如何都不能不關注的。
“是的,奴婢也見到雲家在演武場上操演兵士。雖然沒有着甲,但是人數的確有兩千多人。”
彩雲也在旁邊幫腔。
千度覺得應該和劉啓彙報一下這件事情,畢竟在長安附近多出一支軍隊來。這絕對算得上是大事,雲嘯雖然表面上很恭順。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否會想周亞夫一樣的造反。在權利的面前,誰也不敢打這個包票。
“更衣,我要去倚綠閣見陛下。”
劉啓剛剛臨幸了兩個年輕的宮妃,現在身子疲憊欲死。聞聽千度來見駕知道肯定是有大事發生。打發掉了兩名宮妃與內侍、宮人,召喚千度見駕。
“陛下,奴才萬死。不過事情緊急,奴才不得不如此,還望……”
千度見劉啓一臉的疲倦之色,趕忙先請罪。
“算了,大半夜的朕不是起來聽你請罪的。有什麼事說吧。”
劉啓邪倚在榻上,閉着眼睛好像是在對着空氣說話。
“奴才剛剛偵知,臨潼侯正在訓練武士。人數大概有兩千人左右,奴才不敢耽擱這便連夜……”
“什麼?”劉啓猛的一下坐起,身子起的有些猛劉啓一陣的頭暈目眩。千度趕忙上前將劉啓的身子扶住。手不停的在劉啓的後背捋着。
劉啓緩了一會兒,終於緩了過來。思索了一陣有些疑惑的道:“他是鎮國大將軍,按軍制應該有兩千的親兵護衛。不過朕記得雲家剿滅周亞夫時已經有六百多名護衛,若按你說的多出兩千。這是違制啊,你現在就去太尉府。問問馮盛有沒有接到臨潼侯的摺子。”
按軍制,雲嘯如果想遣散現有侍衛。再招募新侍衛,必須要到太尉府報備。如果沒有報備,那麼便是違制。私自募兵形同造反,那可就要雲嘯好看了。
“算了不必了。”
千度連忙退了出去,可還沒等走到門口又被劉啓叫住。
“傳旨。明日一早讓……魏其侯竇嬰去查。帶四千禁軍去。若是覈查出臨潼侯違制。臨潼侯連帶他的護衛一體擒拿,若有違抗者格殺勿論。你這就去。”
劉啓的眼睛在燭火中明滅不定,瞳仁中倒映的燭火搖曳不停。
“諾。”
千度躬身退下,趕忙吩咐小內侍準備馬匹。去魏其侯府傳旨。剛剛平定了絳侯周亞夫的叛亂。怕是又要抄臨潼侯雲嘯的家。看來長安城又要有一場腥風血雨。
雲嘯如往常一樣起牀。衣服還沒有穿好戴宇便急吼吼的衝到了門外。大聲的喊着:“侯爺,你看窗外。”
能讓一向穩重的戴宇急成這個樣子,這多少讓雲嘯有些意外。雲嘯急忙向窗外看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禁軍已經開到了雲家莊子的外面。一個個盔明甲亮的,對雲家莊子形成了包圍之勢。不過好像礙於雲家鄉勇的威名,並沒有敢於過分的迫近。而是駐足外圍,好像在等待着什麼人的到來。
“侯爺您看,這……這分明是要剿殺咱們啊。兄弟們保着您殺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依侯爺您的雄才大略,一定會搶過高祖。”
出於對朝廷的一貫不信任,戴宇的手哆嗦着指着窗外的禁軍。這些傢伙正在佈置軍陣,遠處一陣的塵土飛揚。八匹馬拉着一輛裹滿了鐵甲的戰車出現在了視野裡,好傢伙重裝戰車都拉出來了。再看遠處有好多黑點正在靠近,顯然重裝戰車不知一輛。
雲嘯的腦子急速的旋轉,不知道又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喜怒無常的皇帝。好像自己最近在家很老實,除了跟他閨女過了幾次幸生活,沒有幹出格的事情。
難道是爲了南宮的事情,那事兒他不是默許了麼?怎麼這會又變卦,這劉啓的臉還真像天上的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樣。
“侯爺,準備咱們準備快馬趕緊逃吧。弟兄們現在都被解散回家,手中又沒有兵刃。倉促之間根本集合不起來,就算是集合起來了恐怕人家也攻進來了。”
戴宇有些急,他本身就是降將。對朝廷多少抱有一些敵視,他現在效忠的不是大漢也不是劉啓,而是雲嘯滿腦子都在想如何的保護雲嘯離開。
“莫慌,莫慌。爲將者需要謹記,每臨大事有靜氣。你這樣毛毛躁躁的,下面的兵便會更加的慌亂。若是遇到敵襲,不用人家打隊伍就垮了。”
雲嘯教訓了戴宇,在艾莉斯與宦孃的幫助下一絲不苟的穿好了漢服。整束了衣冠,帶着戴宇等人便出了雲家大宅。走到了莊口,對面是數千身着甲冑的大漢禁軍。
“陣仗夠大的,你誰帶隊來我雲家封地。請出來一敘,告訴雲某雲家到底犯了哪一條律法。居然惹得這樣的大動干戈。”
雲嘯站在數千人面前,臉上沒有一絲的慌亂。而是戟指向着對方喊話,家住的鎮定讓身後的鐵衛與家將們心定了不少,可是手還是握在馬刀的刀柄之上。
一名校尉騎着馬奔向了雲嘯,在距離雲嘯一箭之地停了下來。高聲的叫嚷道:“臨潼侯雲嘯接旨,魏其侯竇嬰奉旨覈查雲嘯侍衛人數。請臨潼侯約束屬下,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張湯,你躲那麼遠幹什麼。難道還怕本侯要人射殺了你,真是鏈子在誰手裡就跟誰走。你回去告之魏其侯,讓他儘管的放心大膽的過來覈查。雲嘯沒有違制的事情,經得起他差。”
雲嘯一聽是清查鄉勇,一顆懸着的心頓時落了下來。前兩日已經派人去太尉府報備,雲嘯要招募兩千鄉勇用作護衛。他是鎮軍大將軍,這是符合軍制的事情。只需報備即可,並不需要有誰的批准。劉啓一大早居然派人興師動衆的來查這東西,那自然是查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