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這位琴師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在那裡投入的談着手中的古琴,志玲的小手勤快的給雲嘯擦着汗。
“侯爺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咦,侯爺怎麼不看歌舞卻盯着白翁看。”
志玲順着雲嘯的眼神看去,見雲嘯正死死的盯着白翁。不由得詫異的問道。
“白翁……你說他叫白翁?”雲嘯的腦子差一點炸開,不會吧連名字都一樣?這傢伙不會也是穿越時空過來的吧。
“是啊,白翁在麗春院有十年了。每天都穿着這身雪白的衣服,所以我們都叫他白翁。”
十年,那被自己宰掉的那個白翁是……
在雲嘯的忐忑中,舞姬們結束了舞蹈。白翁夾起木琴便準備離去。
“哎,你站住。”雲嘯對這個白衣勝雪的老頭髮生了濃厚的興趣。
可是那白翁卻沒有絲毫停住腳步的意思,依然故我的向前邁着大步。
“侯爺息怒,這白翁又聾又啞。根本聽不見你說什麼。”
志玲的手臂環着雲嘯的腰,嗲聲嗲氣的在雲嘯的耳邊說道。
“聾子也能彈琴,還他孃的能彈這麼好?”雲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籠子居然彈琴可以彈得這樣好。若是這句話傳揚出去,好多健全的琴師怕是會羞愧而死。
“聽說這白翁是一位琴癡,一輩子癡迷琴藝一身本事已經達到了大匠的水準。我們這麗春院也是靠着白翁,纔在琴藝上壓了湯泉浴館和天上人間一頭。春花媽媽拿他可當寶一樣,每天好吃好喝好招待,就差打個神龕供起來了。”志玲的話語裡面帶着一些醋味兒。
一聽這滿嘴的醋味兒,雲嘯就知道這白翁在麗春院的待遇不低。可雲嘯總是放心不下,實在是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會不會是雙胞胎?否則怎麼可能像的這麼天理難容。
“春花叫這位白翁回來,本侯爺有賞。”雲嘯揮手呼喊春花。
春花趕忙緊跑幾步過去,將抱着木琴行走的白翁拉了回來。打着手勢讓白翁對雲嘯見禮。那白翁見了手勢。連忙抱着琴向雲嘯深施一禮。
“來人。”雲嘯一聲呼喝從門外立刻走出了兩名侍衛。
“老子看這老小子不順眼,拖出去學着渭水河邊的樣子給我把皮扒了。我看看這副老皮還有沒有抻頭。”
雲嘯不經意的將志玲拉到了身前。對着鐵衛們說道。
“諾”鐵衛們轟然應諾,雖然不知道這老傢伙因爲什麼的最了侯爺。但是侯爺讓扒,那就勉爲其難再扒一張下來好了。可是當他們走到白翁身前的時候,卻臉色大變齊齊的抽出了手中的馬刀。
當年與白翁的一場惡戰,戴宇還有衆鐵衛是藉助雲嘯佈下的層層陷阱這才擊敗白翁。就連屍體都是他們親自處理的,如今這老傢伙忽然冒出來怎能讓人不害怕。
房間裡的人齊齊變色,雲嘯扒人皮的事情現在已經鬧到了長安城人盡皆知的地步。渭水河邊的慘事如今提起來仍然讓人毛骨悚然,尤其是聽說哪幾個被剝了皮的人。居然是自己掙脫皮囊破土而出。所有人都覺得頭皮發麻,有一段時間長安連嚇唬小孩都用上了雲侯的大名。
春花見雲嘯要砍自己的搖錢樹,頓時就急了。慌忙着要向雲嘯爭辯,現在麗春院的琴藝就指着這位白大爺呢。
雲嘯觀察白翁的臉色,當自己說要扒他的皮時。這老傢伙一點都沒有什麼反應,可是見到鐵衛抽出了馬刀嚇得立刻倒退一步。根本不像一位武林高手的樣子。
“雲侯……”春花急着撲上來爲白翁求情,那神情就好像白翁是她親爹一樣。
“我開個玩笑,這位老先生曲子彈得好。來人賞兩貫錢。”
雲嘯哈哈一笑,屋子裡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春花翻着白眼看了一眼雲嘯,剛纔雲嘯的話差點嚇掉了她的魂兒。
鐵衛掏出兩個銅錠子塞在了白翁的手上。他們剛纔也都在白翁的眼睛裡看見了一抹懼意。這根本不是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白翁所能發出的,若是那位白翁,別說兩名鐵衛。就算是鐵衛們全都到齊。再加上戴宇他都不會拿正眼看一下這些人。
田蚡和韓安國剛剛也被雲嘯嚇了一跳,不過聽說雲嘯是開玩笑之後,盡皆笑罵。起着哄要志玲給雲嘯用皮杯喂酒,志玲立刻含了一口酒一副千肯萬肯的樣子。雲嘯從善如流,痛飲了皮兒杯裡面的美酒。
可以嚥下酒之後,雲嘯還是撇了抱琴而走的白翁一眼。
酒宴的氣氛從雲嘯嚥下酒開始就熱絡起來,姑娘們紛紛開始行酒令。輸了的便就着皮杯喝酒,不多時衆人皆雙面緋紅。妓館裡面的姑娘們顯得更加的俏麗,已經有豪放的姑娘脫光了衣服。光着膀子在行酒令。
雲嘯與田蚡結伴放水,田蚡拉着雲嘯的袖子說道:“老韓想要謀一個資政大夫的位子。可現在丞相是竇嬰。這事根本辦不下來,看起來這次只能委屈老朋友了。估計弄個散常大夫的位子應該可以。”
雲嘯的腦子忽然一轉。拉住田蚡說道:“上次我聽說竇嬰有意將竇淵弄回來做御史大夫,有這回事兒沒有?”
“有啊,已經在開始議了。老太太那便很重視這件事情,估計再過幾天可能就要廷議了吧。一說起這事兒我和姐姐就擔心,這三公之中有兩個竇家的人。日後若是竇家起了呂家的心思,那可如何是……唔”
雲嘯的手連忙捂住了田蚡的嘴,急急的說道:“嘴也沒個把門的,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一會兒喝完了,去我的府裡我有話說。”
看起來田蚡真是喝高了,在瑛姑的老巢居然就敢老太太長老太太短的。也不知道這座妓館裡面,哪面牆後面或者哪扇們後面藏着一隻耳朵。若是被聽了去,不但田蚡就是連雲嘯、王娡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田蚡嚇得腦門出了一層的冷汗,連尿溼了褲子也顧不得。拉着雲嘯就往外走,路過包間門口的時候向裡面喊道:“老韓,先去我的府裡。我與雲侯有事先走了。”
雲嘯一拍腦門,天吶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春花見雲嘯要走,連忙拽起志玲往雲嘯的懷裡一塞。從此志玲姐姐就是雲嘯的人了,記得上輩子自己最美的幻想就是一手摟着志玲姐姐,一手摟着女神。看起來這個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
車架到了雲家在長安的侯府,雲嘯使人安頓了志玲。帶着田蚡來到了書房之中,鐵衛們知道雲嘯有話要說。立刻分作明暗哨,將書房的周遭嚴密監視起來。
“若竇淵要是回來,順利的坐上了御史大夫的位置。那哪裡還有咱們的好日子過,怕是明裡暗裡的彈劾就夠咱們受的。韓安國來的正好,咱們趁機將韓安國推上御史大夫的位置。
韓安國是樑國的相國,又受到過先帝的褒獎。你讓韓安國暗地裡活動活動,最重要的是讓太后去找館陶公主。就說可以兩個月後大婚,不過條件是竇淵不能做御史大夫,這個位置要由韓安國來做。”
雲嘯一連串的話說得田蚡的酒醒了一半。這樣重大的人事安排就憑雲嘯三言兩語就搞定了?人家館陶公主倒是願意幫忙,可問題是那位皇帝陛下還沒吐口呢。倆月之後皇帝陛下要是不成親那該怎麼辦?
“雲兄弟,這件事情怕是不好辦吧。陛下那裡若是不同意,那事情可就難辦了。到時候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