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寶咬牙忍着劇痛,跟平時一樣跟着孃親走進房間,等關上門之後終於撐不住身體一歪,眼看就要倒下來時,卻被人接了個滿懷。
“我就知道孃親你會接住人家。”羅小寶吸着冷氣,齜牙咧嘴地笑着說道。
“閉嘴,笑的真難看!”羅挽音沒好氣地說道。
她把人放到牀上,小心地脫開衣裳,一邊用異能修復他的身體,一邊教訓道:“你別以爲有我的異能就可以無所忌憚,若是哪天你玩過頭了,讓人砍斷了手腳,我看你該怎麼哭!”
雖是嘲諷的話,但羅小寶卻從裡面聞到了關心和心痛的味道,他撒嬌道:“就是因爲有娘在,我纔可以拼全力提高戰鬥能力呀,放心吧娘,我有分寸,一定不能讓自己殘疾了,要不然娶不到漂亮媳婦了。”
看到兔崽子的傷口癒合如初,羅挽音收回手,一邊失笑,“怎麼,你有目標了?讓我猜猜,難道是你前幾次去宮裡遇到的那幾位小公主?還是那天在茶樓裡賣藝的孫爺爺的孫女?”
羅小寶跳進了浴桶,舒服地嘆了口氣,才轉臉無奈地說道:“纔不是呢,她們都嬌滴滴的,我不喜歡那樣的。”
“那你喜歡哪樣的?”羅挽音調笑道,眼神戲謔地落在兔崽子完全還沒有發育的身體上,有些啼笑皆非。
羅小寶認真地思索了下,半響堅定地回答道:“反正不能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最好跟娘一樣堅強的!”
“兔崽子!”羅挽音嗤笑一聲,隨手拍了拍他的頭。
他還小,還不明白,哪個女人不想有爲自己遮蓋風雨的傘,只是沒有依靠,就只能自己堅強了。
等兔崽子沐浴完,喜兒進來換了水,又讓羅挽音也沐浴後,便一起前往院子裡的大廳用膳。
喜兒算準了時間,早已命人布好了膳食,此刻正和羅大樹坐在廳裡等着兩人過來。
等兩人一進門,男人的目光首先便落到了剛沐浴過的女人身上。
女人此刻的步伐有些慵懶,她的長髮早已用內力烘乾,顯得光澤柔滑。可能是因爲剛洗過澡的原因,她一向白皙如玉的臉蛋夾着些許粉色,嘴脣愈加的水嫩,似要滴出血來一般殷紅。
他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幾拍,又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悸動。
生怕女人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男人強迫自己轉移了視線,落在了她身旁的男孩身上。
驀然,他瞳孔一縮。
又迅速地恢復平靜,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但他的內心絕對不如外表那麼平靜。
他很不可置信,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力,確信自己之前明明看到男孩的腳受了相當嚴重的傷,正常情況下,他現在不可能走的那麼輕鬆,毫無壓力。
而在此時此刻,他卻明確地看到,男孩的腳就跟沒事人一樣了。
而他也沒有再聞到,那種新鮮血液的腥味……
縱使內心天翻地覆,但男人卻沉默依舊,並沒有提出自己的懷疑。
他明白,不管母子倆人有什麼秘密,都沒有必要跟自己坦白。
而他如果貿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麼很可能會失去和她們一起生活的資格。
所以,他只能裝作不知。
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融入她們的生活,分享她們的秘密,共同創造屬於他們的秘密。
用過晚膳之後,羅挽音和男人走到院子裡,開始了例行一日的比武訓練。
這段時間通過和男人的對練,她發現即使男人失憶了,但是那些武功像是刻在了他腦子裡一般,一招一式,沒有多餘的花招,輕而易舉就能找到她的弱點,讓她輸的一敗塗地。
羅挽音明白這個結果雖然很有可能跟她和男人的鬥氣等級相差太遠的緣故,但是也讓她醒悟過來,她還是不夠強。
在大陸上來說,可能黃品的高手千萬人中難得其一,但是在傳說中的龍族秘地,或許等級到達橙品的人都不算稀奇。
羅挽音又一次躲過男人的攻擊,還成功地反擊了一下,雖然沒有成功擊中對方,但是足以讓她欣喜了。
訓練了這麼多天,這是她唯一一次能在他的進攻中討得了好,這代表她的實力又進了一步了。
她舔了舔脣,看着男人興奮一笑,“再來!”
男人的目光一暗,落在她紅潤泛着光澤的脣上,感覺到身上忽然產生了某種反應,他心下一驚,見到女人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這才困難地轉移落在她紅脣的視線。
羅挽音一心撲在訓練上,確實沒有留意到他的異樣,她眼中迸發着遇到強者的好勝之心,一心一意地使出全力進攻男人。
男人眼中滑過一絲讚賞,他早就發現了,羅挽音的一招一式都沒有中看不中用的花哨,招招致命,直擊要害。
不像有些愛美的女人,爲了招式更好看些,寧願放棄更有效命中率更高的招式。
如果此刻她面對的不是赤品的對手,而是橙品等級的對手,她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羅挽音不遺餘力地發動鬥氣,間接閃避男人的攻擊,兩人過手之間,院子裡不少樹木都被波及,一顆顆齊根倒了下來。
最後,兩人站在假山邊緣處停住了動作,羅挽音白皙的脖間橫着一把利劍。
她氣喘吁吁地看着男人,滿臉不甘。
她都用盡全力了,爲什麼還是沒有傷到他絲毫……
男人看到她不服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柔和,收起了指在她喉間的利劍,想了想,試着安慰道:“你比一般人厲害很多了,跟同級的人對比,穩勝。跟比你高一級的人比,可以一戰。”
羅挽音臉上不顯,心中卻好受了些。
她低頭看到院子裡滿地狼藉,而自己身上也早已沾上了不少泥土樹葉,乾脆直接就地躺了下來,張開雙手愜意地休息。
男人卻不覺得她這樣的行爲有失端莊,只覺得她率性可愛。
這個看似柔軟弱小的一個女人,竟然可以有這麼大的爆發力,無論是她的思維能力,亦或者是武力值,都不遜於男人。
她憑藉自己,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像風一樣讓人想要追逐,讓她停留。
對比之下,他覺得外面那些一個個弱柳扶風的女人,實在是讓人很厭煩。
想到這裡,他又爲自己的想法感覺到好笑。
難道這就是書上說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你的招式是從哪學的?”男人俯視着地上嬌小婀娜的女人,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她的招式雖然有效致命,但是卻透露着血腥和兇狠之意,每一招彷彿都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樣的招式,沒有經歷過極端血腥殘忍的訓練,是無法運用的如此嫺熟,彷彿刻在她的生命中一般,完全是習慣使然。
他有些擔心,她會不會有一天陷入殺戮和血腥之中,無法自拔。
“沒有人教,自創的。”羅挽音懶懶地說。
確實是自創的,生活在末世那樣的環境當中,每天面對密密麻麻的喪屍,爲了保障自己的生命,每個人都務必讓自己一刀砍斷喪屍的脖子,不容有誤,否則自己很有可能被喪屍吞食成渣。
這樣的生活長期下來,她早已練就一刀奪命的技能。
男人不說話了,他猜測女人可能在什麼時候經歷過相當殘酷的事情,需要自己以命相搏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可是他又想不明白,生活在高牆大院裡的相府千金,在什麼情況下會面對那樣的情景?
不管他心中如何猜疑,他都明白,女人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暴露給他。
此刻他只能按捺自己的心疼,控制自己不去擁抱她,告訴她以後有他會保護她……
羅挽音眼光流轉,發現男人目光復雜難明地看着自己,奇怪地說道:“你看着我幹嘛?”
男人搖了搖頭。
“訓練結束了,你要麼就回去洗個澡,要麼就坐一旁別擋到我的視線。”羅挽音無奈,這個人就像木頭疙瘩一樣,推一下動一下,呆呆木木的。
明明六年前強迫她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呀,難道失憶了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此時的她忘了,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本性難移,還有一句話,叫做扮豬吃老虎。
男人略微思索了下,覺得躺在女人身邊一起感受涼風和欣賞一下月光是個不錯的增進感情方式,於是點了點頭,正要行動時忽然臉色一變。
羅挽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一把抱住,緊緊地箍在懷中,緊接着伴隨一聲斷裂聲,她感覺到一陣失重感,她和男人一起往下掉落着。
等到風聲停頓,伴隨着一聲悶響,羅挽音知道自己已經安全落地。
她沒有絲毫受傷,因爲男人用自己的身體承接着她,他的背部卻狠狠着地,剛纔那一聲悶響也是男人發出的吸氣聲。
男人的半響沒有動作,看來背部傷的不輕,左手手臂處也被石塊割開了個大口,此刻正泊泊流血。
羅挽音沒有動作,趴在男人身上,俯視着男人有些蒼白的臉。
良久,她勾脣,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說,你該不是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