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般場景簡直數不勝數,夜傾晗越來越狂妄、囂張,做事偏激隨性、不計後果。
夜沐筱每每與她對上,幾乎無一次不被氣的抓狂,而那些被她折騰、懟天懟地的大臣們更是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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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後,西番小邦派員入京朝見,帶來諸多歲貢珍品,前朝諸事議妥,夜沐筱設宴,與衆卿同樂。
王府內,正在看着兵書的夜傾晗撇了一眼宮中內侍送來的庚貼,隨意扔在桌上,清冷的嗓音直截了當地說道:
“本王沒空!”
來人也不敢再勸,自覺告退離去,頃刻間,屋中只剩夜傾晗與夕煙以及暗處的夕影三人。
夕煙看着桌上孤零零的庚貼以及她那正風輕雲淡喝着茶的主子,上前拱了拱手,訕笑着說道:
“此次西番使節進京,來者不善,恐怕也是有探聽虛實之意,主子,您當真不去?”
夜傾晗放下茶杯,盯着她看了半響,直接,就在快要將夕煙看得發毛之時,這才移開視線,擺擺手,無所謂地說道:
“與本尊何干?她們想探什麼,儘管探去,不知道你成天在瞎擔心些什麼,左不過一場戰爭罷了,一羣不自量力的肖小,何故管她們死活!”
得,這合着前殿那些殊死交鋒在她眼中就是跳樑小醜,夕煙聽着那狂傲不羈的話語,便知道勸不動,默默地抹了一把額間的冷汗、乖乖地閉口不言了。
這時,暗處的夕影現身而出,言簡意賅地說道:
“主子,屬下聽聞,此番那使節有意求娶我朝帝卿,結兩姓之好!”
這回,夜傾晗倒是罕見地擡起了頭,頗感意外,愣神了一刻,隨即嗤笑出聲,說道:
“夜沐筱不知道又會爲了她的帝位犧牲哪個男子吶!”
直呼陛下大名,半分嘲諷,半分冷淡,這話一出,那當真無人敢接。
夕煙再一次傻眼,滿腹委屈,爲啥啊,主子每次都是毫不留情地否定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說,卻被夕影輕飄飄的一句話吸引了注意。
明明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爲啥人與人的差別就這麼大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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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傾晗出現在宮門前,她都還未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就因爲一句話,而改變主意來了呢?看了看四周,縱身一躍,沒入暗處。
【鳳麟殿•國宴廳】
夜沐筱看着本屬於夜傾晗的座位空空如也,心下嘆了口氣,她已經傳出消息,此番宴席有探聽虛實之意,沒想到那人居然還是不肯來。
收回思緒,宣佈開席,席間氛圍融洽,言笑晏晏,拋卻各人私下的小九九,倒是賓主盡歡。
突然,番邦使臣索陽澤清站起身,對着高位上的夜沐筱施以一禮,有禮有節地說道:
“陛下,我邦王女第五憐星聽聞貴朝大皇子溫文爾雅、性情絕佳,一直有意結識,此正值皇子適婚之齡,下臣斗膽,替我王求娶皇子,望陛下成全。”
此言一出,不知是不是錯覺,索陽澤清總是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了似的,渾身發毛。
在場諸人皆是想法各異,唯獨夜夙齊臉色驚懼,攥着酒杯的手指節發白,不遠處的慕綺楓也是一臉菜色,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力。
在這吃人的皇宮中,多年來,他們父子相依爲命,如若驟然分離,他們當然無法接受,可任誰都知道,僅憑他們,根本無法撼動上位者的任何決定。
正在他爲自己悲哀之時,高位上的夜沐筱僅僅愣了一瞬便又笑着開口,出言問道:
“齊兒意下如何?”
突然被點名的夜夙齊連忙起身,邁着小碎步走向殿中,低垂臻首,向夜沐筱微福身子,低聲答道:
“兒臣不敢忤逆母皇決定!”
夜沐筱看着站在中央那唯唯諾諾的夜夙齊,內心毫無波瀾,環視一週便開口說道:
“若齊兒願意,這倒真的是一樁好姻緣!”
那使節聽到這句話立馬眉開眼笑,要是讓王女知道,自己幹了這麼件好事情,那還不得對她青眼有加、愈發看重啊!
“慢着!”
奈何還沒等她高興多久,門外由遠及近一個聲音傳來,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迎着滿殿人的視線款款走入的夜傾晗穩穩地站在了夜夙齊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告訴本王,你當真願意?”
其實,夜傾晗早就來了,隱藏在房樑之上悠哉悠哉地看着殿內,本來打算待一會就走,誰知就出了逼婚的戲碼。
夜傾安看着夜傾晗那肆意妄爲的舉動,也站了起來,語氣不善的指責道:
“寒王,你宴席晚到,且不行禮問安,你心裡還有母皇嗎?”
端的一副長姐的姿態,誰知夜傾晗根本就不理她,反倒是夜沐筱不善的看了她一眼,只好悻悻地坐下。
在夜傾晗凌厲視線的注視之下,夜夙齊帶着顫音開口說道:
“我……遵從母皇旨意!”
夜傾晗一把將他拉起來,強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那用力的雙手顯示着主人的情緒,說道:
“是嗎?就因爲她們一句話,就要將自己一生幸福斷送,值得嗎?甘心嗎?”
聲聲質問使得夜夙齊不再說話,卻紅了眼眶另一旁的慕綺楓則是緊張不已,雙手死死扣着桌案。
這時,蕭明江看到不遠處夜沐筱那不喜的臉色,內心輕笑一聲,開口說道:
“寒王啊,帝卿他自己都同意了,你又何必在這裡咄咄逼人,白白耽誤了人家終身幸福、壞了兩邦友交呢!”
他本以爲,夜沐筱即使不問罪夜傾晗對她的失禮,可涉及朝政,總歸不會不管吧!
大殿氣氛一時凝結,誰也不敢率先開口,觸這眉頭,夜沐筱陰沉着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這倒黴孩子不是說不來嗎?一來就是沒事找事,煩死她了。
可夜傾晗卻根本不搭理他,在夜沐筱發話之前,緩了緩語氣,繼續不管不顧地說道:
“最後問你一遍,到底是否願意?只要你說不願,誰也不能強迫你;若你願意,本王不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