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胡吹的階段馬超跟楊昂自然是樂在其中,旁人也多是見怪不怪的樣子了,反正跟他們也沒有多少牽扯,與其強行奉承阿諛,倒不如專心在這眼前美酒桌上美味呢……
推杯換盞酒宴正酣,席上人人面紅耳赤放浪形骸,喝酒要的就是一個痛快,不醉不歸的感覺。
然而有些人註定了性格異於常人,自然也很難融入到這種酒宴當中,就比方說馬超的從弟馬岱……
這位仁兄雖然敬重自己的兄長,但卻一樣是嚴於律己之人,不喜杯中之物自覺會喝酒誤事,所以這等酒宴馬超向來是不會找那位從弟過來的。
以往馬超舉辦這種酒宴,城中防務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到馬岱一人的頭上,畢竟真正能夠讓人信任的,還得是同族同宗的血脈至親啊。
然而就在馬超與楊昂推杯換盞之際,花園之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只聽見這腳步聲的瞬間,馬超心中便已是有些不悅,他最煩的就是在興致高時被人打擾,尤其是在這酒宴之上,好面子的馬孟起心裡已經在琢磨了,要是來人不是什麼大事,那他可是的好生懲罰一番纔是。
可當腳步聲越走越近直至來人進入庭院中後,馬超皺起的眉頭卻突然間分開,心中的不悅之感也頓時間煙消雲散,因爲他很清楚,若非是有特別重大之事出現,否則自己這位從弟是不會在這時來此打擾自己的……
“兄長!岱有要事稟報!”
一身戎裝面色剛正不苟言笑的馬岱稟手躬身,但話卻只說了一半,很明顯是在顧忌着什麼。
馬超自然知道自己這位從弟的想法,畢竟依着馬岱以往的習慣,只有涉及到軍事且十分重大的時候,纔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只不過今日馬超飲酒入醉正是酒勁上頭的時候,哪怕身邊有外人在,他爲了面子也不打算有什麼忌諱的必要。
至於楊昂,那更是不用多說了,本身就有幾分爲主監視馬超的意思,今日好不容易撈着這樣的機會,他怎麼可能也不會主動放棄啊,故作暈乎乎的樣子,反正就是死皮賴臉的打算留在這裡。
那楊昂都不走了,在場其餘人哪怕是韋康的舊部,馬超也覺得沒什麼遮遮掩掩的必要了,直接大手一揮示意馬岱繼續說下去……
馬岱不是那種死性子,他的所有建議也只是那麼一次而已,不強求不強硬,你聽也就聽了,不聽也就那樣,反正馬岱認爲自己該說的說出口就足夠了。
尤其是在面對比自己能力強輩分高的人,馬岱一向是以他人爲馬首是瞻,兄長馬超都無有忌諱,他多嘴豈不是徒惹人不快……
“稟兄長,城外突來急報,滷城方向有緊急軍情,前涼州刺史韋康之舊部楊阜,姜敘等起兵作亂,現已奪下滷城據城自守,言稱要向曹賊歸順,反抗兄長的暴政!”
“嘭!”
伴隨着一聲巨響,馬超面前的案己應聲而碎直接斷成了兩截,酒水散落佳餚蒙塵,真是白白浪費了這一桌的好酒好菜。
“膽大包天之徒!這些賊人竟敢如此負吾!虧得當初吾寬宏大量沒有打殺了他們,未曾想竟是一羣不知恩報的白眼狼!”
被人在背後捅刀子,馬超能平心靜氣就是怪事了,除非楊阜等人的起義在他的預料之中,可能其還會回表現的鎮定一些。
但就衝着他現在這般怒火中燒額間青筋暴起,雙眼圓瞪如斗大一般的樣子,很明顯不是前一種情況了。
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楊阜,姜敘等人的揭竿而起,完全沒有在馬超的預料當中,甚至這件事發生的是那麼突然那麼的讓他猝不及防……
本來還以爲是什麼機要情報呢,結果卻是聽到有人造反的消息,這在楊昂看來自然是毫無意義,乃至於無趣的很啊,甚至都不及那漸漸浸入泥土中的佳釀來的吸引人。
只是可惜了,本來還想着今日痛飲一番呢,可就衝着馬超現在這情緒,好像酒宴得是半途而廢了吧。
想至此處,楊昂不由的砸吧砸吧嘴,好似還在回味方纔那盞佳釀的味道一般……
“孟起啊,既然你這邊有軍紀要務,那麼吾也就不打擾了……”
酒醒了說話自然得掂量着點,稱兄道弟的口頭便宜這種時候還是不要佔的好,否則萬一馬超遷怒與自己可就不美了。
“兄臺且去,些許小事無傷大雅,待某家解決了那楊阜等人自是重開酒宴,到時楊兄可莫要推辭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言語上客氣一番,馬超擺明了是送客的意思,楊昂自然也不算在這裡耽擱,直接起身便出府去了。
但楊昂作爲漢中特使能走,其他人卻沒這份特權了,尤其是在場中還有不少當初涼州刺史韋康的舊部存在。
相比馬超手下將領氣憤的表情,這些韋康的舊部們則是汗流浹背心驚膽戰的模樣……
馬超什麼性格,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雖然暴虐二字稱不上,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尤其是現在還出了這檔子事,這些人心裡不慌張都是見鬼了……
當然,有人汗流浹背是真,有些人卻是裝作驚慌無措六神無主的樣子,只不過到底誰真誰假,馬超卻也是分辨不出來的,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假的一說。
只是懷疑卻是一個都不能少,畢竟前有楊阜,姜敘之亂,這些韋康的舊部基本上都被馬超在心裡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