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在場兩人都推薦同一個人,劉備僅僅只是略微猶豫了那麼一小下,便是點頭同意道:
“喔,既然阿斗跟軍師都如此說了,那這件事就交給馬謖去辦好了。”
“父親英明!”
“主公英明!”
劉禪諸葛亮師徒二人雙雙躬身,卻是十分默契的恭維了一句。
至於這段時間一直當透明人的法正,他沒發表任何的意見,那劉備自然也完全不需要考慮他的想法了。
相較於諸葛亮的人脈關係,法正這裡的確是有些孤寡的可憐了點。
他本人是東州一脈,結果在自家陣營裡面根本不受待見。
益州士人一方更是不可能會招攬法正,畢竟扶風法家雖然被迫來到了益州,但是法正自骨子裡還是保持着傲氣。
結果他這樣特立獨行之後,再加上睚眥必報的脾氣,弄得這偌大益州到最後也僅僅之後兩人願意與他相交。
一個是長相別具一格的張鬆,另一個卻是在兩邊都沒人脈又不善經營的孟達。
總之來講,這兩人的處境跟法正的基本上是相差不多,那近乎於同命相連的三人自然而然就成爲了互相交心的知己好友了。
只不過相較於現在法正的飛速晉升,張鬆的穩固前行,孟達這傢伙到是有些原地踏步的樣子了。
但劉備既然能夠放心孟達去看管劉封,這未嘗也不是信任的一種體現……
簡單的確定了人選,馬謖在不知情的時候就註定要去往南中走一遭了。
不過料想馬謖若是知道這件事,十之八九也不是什麼心裡彆扭厭惡南中如何如何,反而還會迫不及待的出發南下呢。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劉禪,天生就能夠繼承老爹的偌大家業。
更沒有劉禪跳脫懶散的性子,對權柄毫無追求,對某些事情也是毫無野心的。
馬謖作爲馬家子弟,其心爲家族自然也是爲自己,二者皆有之,卻一直苦於無名無氣,完全沒機會表現出來而已。
可以說現在的馬謖完全沒什麼傲氣凌人的樣子,畢竟他也僅僅只是諸葛亮身邊的文吏而已,半個弟子還沒徹底的落實呢。
那若是有這麼大的一個表現機會放在馬謖的身上,他還不趁此時機抓緊抓住了,難不成還會挑三揀四的放手?
一向是視自家四哥爲目標的馬謖,早早就想要追尋馬良的腳步了。
可惜的是四哥現在已經身處荊州官居要職,他卻還是沒什麼進步,看不到前景,心裡不說着急那肯定是假的。
自然是能夠抓住什麼就緊握不鬆手,更不會有半點的猶猶豫豫了……
劉禪可以預料到馬謖在知道這個消息,在接受任命時候會是怎樣一個激動的心情,並且他這裡估計還會得到馬謖的無比感激。
可實際上劉禪卻不是在乎這些的,畢竟他把馬謖推出去多少也有些私心在,一片爲公那多少有些太扯了點。
一是南中地方煙瘴繁多劉禪不想再去了,二來便是多少給馬謖一個機會,也免得這傢伙日後犯下大錯而無法彌補。
現在多多歷練讓他獲取一些經驗,再謹記着軍事的缺陷,這如果日後馬謖還能夠翻車,那劉禪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只能說是天命如此徒呼奈何,人力未及天所不允……
敲定了銅礦一事的大致情況,劉備留下來繼續處理手頭上的事情,諸葛亮那邊也有着一大堆的政事沒有完成。
而法正今天被拉了過來一同商議,是劉備需要一個可信多智之人給出些建議,也一樣是將身體之間好轉的法正擡出來見見人熟悉熟悉外面。
不然的話若是法正這樣一直保持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態,始終是宅在家裡面,雖然這多少是有些被迫如此,但其他人可不在乎這些。
到時候若法正徹底脫離了益州的政治權力中心,就算是劉備有心拉他一把空也是需要顧忌到很多人的想法才行。
那與其讓法正面臨日後的麻煩問題,倒不如現在多露露面,這樣就能輕巧的將日後問題給化解掉。
沒什麼麻煩又不需要付出些什麼,劉備何樂而不爲呢?
依舊是剛纔的那兩個大漢,實際上卻是劉備帳下的白毦精兵一員,將法正擡起慢慢悠悠的送回府上去。
至於這一路上法正能夠見到多少人,讓多少人能夠明白他法孝直在益州當下的地位,在主公心裡的重要程度,這就需要巧妙地處理了。
若不然的話,劉備也沒必要讓法正再外頭繼續吹冷風了,不還是爲了要照顧他一下嗎……
諸葛亮告退,法正被擡走,這大殿之中瞬間就只剩下了劉禪跟老爹劉備父子二人在了。
眼見着老爹桌上那些厚厚的逐漸堆成小山一般,劉禪正在琢磨着是不是得大力推行紙張的應用,也給老爹減輕一點負擔的說。
畢竟相較於輕飄飄的白紙,又厚又重的竹簡顯然是閱讀起來有些麻煩跟勞累的……
然而就在劉禪自顧自想的時候,劉備卻是突然之間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阿斗啊,南中銅礦的事情你可是有足夠的信心?”
“啊?父親大可放心,兒對此是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別說是信心了,兒都敢保證南中銅礦已經被髮掘出來,比如會讓我益州徹底擺脫錢財缺漏難補的尷尬局面!到時候只要撐過了最難得那個階段,益州騰飛崛起父親你趕超江東追比曹賊也不是什麼難事!”
劉禪回過神來,信誓旦旦的擺着胸脯肯定道。
看着兒子如此自信的樣子,劉備心裡定了定,沉默片刻卻終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劉禪可以走了。
劉禪被老爹這一問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沒事了那他還留在這裡幹嘛,難不成是沒事給自己找事?
既然老爹都準了,那還不趕緊溜溜球!
劉禪忙不迭的告退而走,腳步飛快一轉眼的功夫人就沒影了,看那樣子是生怕多留片刻就留出了問題一樣。
看着劉禪忙不迭的跑走,劉備臉上露出了幾絲淡淡的微笑,搖了搖頭對於自家這個寶貝兒子的性子有些無奈,但始終還是沒說什麼。
少年天性這是多麼美好值得珍惜回憶的,想當初自己年少時有事什麼樣子。
求學?
耍樂?
劉備搖了搖頭沒有再想這方面的問題,也是徹底將銅礦的事情壓在了心裡靜等着好消息的到來。
當然,他之前暗中決定要事後收拾劉禪的想法也早就消失不見了。
而劉禪那頭也一樣是不知道,在一時失言之後,在茫然不知的情況下,他卻是僥倖的逃過了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