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徐曜走了過來,“玉嫣還沒出來?”

“在後面,一會就來了。”魏昭道。

心裡忖度,徐曜定然看見方纔的一幕,佯作不知。

高芳華嫁給徐曜做妾,妾的丫鬟身帶武功,是何居心?徐曜隻字不提。

章言怕侯爺着急,又訓玉嫣小姐,道:“在下去看看玉嫣小姐有什麼要幫忙的。”

徐曜對章言和妹妹徐玉嫣的感情不可能沒有察覺,但他了解章言,章言作爲一個門客,謀士,不乏應有的理智,徐玉嫣不是徐玉嬌,做不出出格的事,兩人他還是放心的。

魏昭朝馬車走過去,聽見高芳華的聲音溫柔,“侯爺,妾上車了。”

魏昭走到馬車跟前,侍衛打起車簾,魏昭跳上車,萱草和金橘也跟着上了車。

徐玉嫣急急忙忙朝這廂走來,身後跟着丫鬟玉環提着包袱,章言手裡拿着兩個大包袱。

徐曜肅着臉,“磨磨蹭蹭的,回回大家都等你,出門拿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徐玉嫣不敢吱聲,趕緊往馬車走。

章言看侯爺生氣了,解釋說;“姑娘買的東西。”

侍衛打起車門簾,魏昭伸手,把徐玉嫣拉上去,車下說話,她在車上聽見,問:“挨訓了?”

徐玉嫣小聲說:“二哥再也不能帶我出門了。”

魏昭摸摸她的頭,“以後快點,他脾氣急,你不是不知道,等着被他訓。”

這趟出門徐曜大概沒有訓過的只有高姨娘,

馬車駛出客棧。

出了成山縣,這段路不平,前方官道正在修整,凹凸不平,馬車上下顛簸。

約莫走了一個多時辰,聽見後一輛馬車裡那個叫青風的丫鬟的聲音喊,“侯爺。”

這丫鬟喊聲大,大家都聽見,徐曜勒住馬,駁回馬頭,棗紅馬來到後面馬車旁,由於兩輛馬車距離近,就聽見那個丫鬟說;“姨娘吐了。”

徐曜命令,“停下。”

一行車馬停下,魏昭看見徐曜站在高芳華的馬車門口,青風和青霄跳下來,高芳華探出半個身子,徐曜伸出手,扶着高芳華下了馬車,高芳華吐在馬車裡,兩個丫鬟清理。

高芳華下了馬車,蹲在路邊,又哇哇地吐了起來,早起東西吃得沒對脾胃,她本來嬌生慣養千金大小姐,一路馬車上下顛簸,實在承受不住。

酸腐味順着風飄過來,魏昭抽出繡帕掩住口鼻,回頭看徐曜站在車下,徐曜有潔癖,這個味道難爲他竟能受得住。

停了好一會,徐曜才命令出發,這回速度減慢,怕高芳華身體不能適應。

總算離開了,空氣慢慢清新。

魏昭纔拿下捂着嘴的繡帕,身旁的徐玉嫣也拿開帕子,大口地吸氣,“悶死我了,這要是我這樣,我二哥不罵死我。”

魏昭嘲嗤一笑,“你還有自知之明。”

萱草不高興,“高姨娘是紙糊的,還是泥捏的?坐一上午馬車就受不了,還有兩三日的路程,高姨娘還不折騰散了,大家跟着受連累。”

徐玉嫣道;“我二哥爲何要帶上高姨娘?高姨娘從京城來,遠離家鄉,帶高姨娘遊玩散心?還是高姨娘磨着我二哥硬要來的?”

魏昭望着窗外,遠近山巒青翠,清晨的綠葉,如水洗一般乾淨。

“你二哥的心思,不是你個小丫頭能揣度的。”

魏昭跟徐曜是夫妻,她都不知道徐曜想什麼。

徐曜傳下話,中午不休息了,晚上早點找個落腳的地方。

馬車一直沒停下。

過了成山縣這一段,路況好了,官道平坦,馬車的行進速度加快,馬車一口氣跑了二十幾里路。

頭頂的日頭西斜,一行人到了一個小鎮子何家鋪,高姨娘身體吃不消,徐曜命令今晚在何家鋪落腳。

鎮子小,只有一間客棧,客棧住了兩個房客,空着幾個房間,還是按照之前,徐曜跟魏昭住一間,徐玉嫣跟丫鬟住一間,高姨娘跟兩個丫鬟住一間,房間少,萱草和金橘住在一個半間屋裡,侍衛們住廂房、柴房。

夥計提來熱水,金橘兌好水溫,服侍徐曜洗手,章言叩門進來,問;“侯爺,晚膳出去吃,還是告訴客棧準備?”

徐曜接過魏昭遞過來的雪白巾帛,“高姨娘身體不舒服,不出去吃了,告訴客棧準備吃的,吃完飯早點休息,明早起趕路。”

章言出去,一會進來,手裡拿着一張菜單,遞給徐曜,徐曜指了幾樣菜,道:“高姨娘路上吐了,叫店家煮點粥,另外備幾樣清淡的小菜。”

章言出去叫店家置辦酒菜。

客棧準備好飯菜,夥計來招呼,一行人去飯廳吃飯,高芳華由丫鬟扶着走出來,小臉蠟黃,一副病懨懨的,我見猶憐。

飯菜已經擺上桌,徐曜依慣例點了兩樣魏昭愛吃的菜餚,夥計端上粥,徐曜命他放在高姨娘跟前,廚房特意拌了兩樣小菜,就着粥喝。

高芳華心裡歡喜,徐曜體貼入微,含情脈脈望着徐曜,“妾給侯爺和大家添麻煩了?”

“沒人怪你。”徐曜道。

徐玉嫣撇下嘴,這一路二哥多嫌自己,高姨娘比自己麻煩多了,二哥一句沒責備。

魏昭拿銀針驗毒,高芳華的粥菜裡也都過一遍,她不能單落下高芳華的飯菜。

高芳華親近地對魏昭說;“姐姐心真細,出門在外是該小心,飯菜要驗過才能動口,妹妹心粗就想不到。”

自從上次客棧魏昭門口有人窺探,魏昭再見高芳華,高芳華與從前無異,魏昭發覺這個高芳華城府比同年紀閨閣女子深得多。

“高姨娘過謙了。”

太能僞裝了,扮柔弱,扮善良,取得徐曜的憐惜。

吃完晚膳,大家就回房早點歇息。

次日,天還沒亮,徐曜叫大家起來,簡單吃了早膳,一行人上路。

馬車在小鎮街道上行駛,起得早,魏昭和徐玉嫣還有三個丫鬟靠在椅子上,闔眼,迷糊一覺醒來,馬車早已經上了官道。

正午時分,經過韓家店,徐曜命停下歇息。

韓家店地方不大,橫豎兩條街,從北看到南,街上行人稀少,天空飄過一片陰雲,遮住太陽,魏昭跟徐玉嫣幾個人跳下馬車,章言去找飯鋪,幾個人在街上閒溜達。

路邊有一個占卜攤子,圍了很多人,徐玉嫣好奇過去看,魏昭怕人多的地方,徐玉嫣有什麼閃失,跟在徐玉嫣身後,朝人堆裡看了兩眼。

聽周圍人議論,這個占卜的人算得極準,魏昭怕徐曜找不到着急,回身朝徐曜站的地方看,無意中看見離着她幾步遠,高芳華的丫鬟青風正盯着她,魏昭突然轉身,她沒來得及隱藏收回目光,魏昭看這個丫鬟的目光不善,她好像要朝自己這個方向走過來,被自己發現,才怏怏離開。

魏昭已經試出了青霄身帶武功,沒看出這個叫青風的丫鬟是否有武功,如果青風會武功,那這個青風丫鬟更沉穩,青霄已經暴露,對高芳華來講,已經失去了價值。

高芳華跟丫鬟青風要往馬車停的街邊走,魏昭心念一起,跟在二人身後,抽出寶劍,縱身一躍,挺劍朝高芳華刺去。

她的劍尖堪堪要刺中高芳華,突然,身側一股勁風,一個白影斜飛過來,徐曜出掌,魏昭的劍被震落在地,魏昭身體朝後倒退,跌倒在地上。

關鍵時刻,徐曜出手救下高芳華,就在此同時,高芳華的丫鬟青風也同一時刻出手,只不過她比徐曜慢了一步,沒碰到魏昭,魏昭已經被徐曜一掌打倒在地。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高芳華愣在原地,青風咬着脣,也呆愣在原地,而徐曜出手後,瞬即後悔,魏昭的劍在將要碰到高芳華時,朝一側突然傾斜,會武功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一劍傷不着高芳華。

高芳華的丫鬟同時出手,徐曜就已經明白魏昭的用意,她試探青風的武功,而當時自己收手已經來不及。

他搶步到魏昭身邊,想扶起魏昭,卻清楚地看見魏昭眼底的痛楚,刺得他的手頓住,竟不敢碰她,

萱草跑過來,“夫人。”

扶起魏昭。

徐曜急道;“阿昭,我不是有意的。”

魏昭背過身,不再看他。

高芳華走過來,似乎很委屈,“姐姐,妹妹自來到侯府,對姐姐一向敬愛有加,姐姐爲何要取妹妹性命,難道妹妹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姐姐告知,妹妹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高芳華悲悲切切,嗚咽出聲,“姐姐,妹妹縱有不是,還求姐姐看在侯爺面上,饒過妹妹。”

說着便要當街下跪,剛纔動了刀劍,路上有幾個行人遠處看着他們,不敢上前。

徐曜面無表情地對她的兩個丫鬟說;“先扶你們姨娘到馬車裡等着,我跟夫人有幾句話說。”

高芳華看徐曜的臉,戲再演下去,只能招徐曜厭煩,識趣地去馬車裡等着。

高芳華走了,徐曜湊近魏昭,歉意地說:“阿昭,我以爲……我誤會了……”

魏昭回過身,眼裡冰涼一片,“以爲我要殺高姨娘是嗎?”

徐曜沒法解釋,事實如此,當他看見魏昭刺向高芳華,本能地打落魏昭手裡的劍,救下高芳華,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你沒誤會,我是要殺高姨娘,你就殺了我吧!”魏昭忍住心頭的澀意,“侯爺,你一掌結果我,高芳華就安全了,不然那日我沒準真殺了高芳華。”

徐曜心頭一震,這樣的話,無異於割裂了夫妻感情,

不由失悔,這一掌他只用了五分力道,震落她手中的劍,卻狠狠地打在魏昭的心上。

“阿昭,我……”

“二哥二嫂,你們怎麼了?”

徐玉嫣本來看熱鬧,回頭看不見魏昭,找尋過來,看見二哥和二嫂兩人神情不對,懵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章言走來,“侯爺,飯館找好了,我叫他們把菜先做着。”

章言的出現暫時化解了尷尬。

高芳華一直盯着這邊,看章言回來,也帶着兩個丫鬟下了馬車,走過來,高芳華也實在懊惱,方纔明顯是魏昭故意試她的丫鬟,昨日青霄沉不住氣,今日就連青風也沉不住氣,其實,她跟徐曜心裡一樣清楚,魏昭是不可能殺她的,魏昭怎麼可能做這種蠢事,父親準備的放在她身邊的這兩個人已經是廢了的棋子,不怪這兩個丫鬟歷練太少,是魏昭太狡猾了。

章言前頭帶路,徐曜三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來到一間飯館,包下三張桌子,飯館跑堂的端上飯菜,魏昭瞅了一眼章言,章言點的菜餚都是按魏昭口味,其中還有一道菜是徐玉嫣喜歡吃的。

章言可沒照顧到高芳華,以魏昭爲主。

魏昭的右手臂受了徐曜一掌,徐曜雖說用了五分力,魏昭的手臂就已經舉不起來了。

魏昭勉強吃了幾口飯,左手端起一碗湯喝了,不吃了。

坐在身旁的徐曜注意到她的右手臂,不能擡高,痛恨自己。

章言坐在她對面,目光異樣的看了她一眼,徐玉嫣問;“二嫂,走了一上午,你吃這麼少?”

“我不餓。”

手臂的疼,不如心裡的疼,她哪裡有什麼胃口。

高芳華的兩個丫鬟站在她身後,高芳華也懊惱,昨晚青霄暴露,徐曜沒在跟前,今日魏昭襲擊自己青風出手,徐曜看見了,卻連問都沒問,徐曜的心思難以揣摩,喜怒不形於色。

各人都有心事,飯桌上的菜餚沒動幾口。

就徐玉嫣沒心沒肺地吃得香。

吃完,走出飯館,魏昭上了馬車,徐玉嫣和萱草、金橘、玉環也跟着上了馬車。

等了半天,侯府的馬車伕也沒揮鞭打馬聲,馬車停着沒動。

門簾一掀,徐曜跨上馬車,徐玉嫣和三個丫鬟趕緊下去,馬車裡就剩下徐曜和魏昭。

魏昭挪到靠車壁,馬車狹小的空間,這是兩人最遠的距離。

徐曜坐在她身旁,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白瓷瓶,拉着她右臂,魏昭掙了兩掙,徐曜道:“不怕疼嗎?”

魏昭這一掙,被徐曜掌打的地方生疼,她不動了。

徐曜把她紗衣捲起,魏昭小手臂一片淤青,雪白透明的肌膚上的淤青很刺眼,徐曜把瓷瓶打開,活血化瘀傷油倒在掌心,然後,輕輕給她揉淤青的地方,

“阿昭,對不起。”

徐曜低聲說,他深恨自己當時怎麼了,明知道魏昭的爲人,卻做出錯誤的判斷。

魏昭望着雕花窗鏤空枝頭的兩隻喜鵲,“曜郎,如果有朝一日我影響你的千秋大業,你是否也會像現在這樣毫不猶豫地對我出手?”

徐曜聞言一驚,心頭瀰漫着苦澀,他這一掌打碎了魏昭對他所有信任,擊垮了她對他的信心。

徐曜痛心地說;“阿昭,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絕情的人嗎?我們是夫妻,夫妻榮辱與共,阿昭,高芳華現在不能有事,以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不是因爲高芳華,而是高芳華的出現,令魏昭從前可以確定的事,現在卻產生了懷疑。

他一直爲她揉着手臂,彷彿這樣能減輕點愧疚。

直到魏昭說;“好了,我手臂麻了。”

徐曜才停住手,低頭在她手臂上一下下吻着,“對不起,阿昭。”

他一遍遍說着。

兩人在車裡,徐玉嫣和三個丫鬟還站在車下,兩人待久了,讓人怎麼想,魏昭輕聲說;“我沒事了,趕路吧!”

徐曜的脣從她手臂離開,爲她放下袖子,整理一下衣裳,然後下了車。

徐曜一下去,徐玉嫣跟萱草三個上車。

徐玉嫣的頭腦簡單,有點莫名其妙,“二嫂,你跟我二哥在車裡這麼半天,說什麼?”

“說家事。”

魏昭隨口敷衍。

徐玉嫣顯然不信。

按照徐曜的計劃,晚間宿在申城,馬車駛入申城城門,一條直通南北的商街,街道兩旁是商鋪酒肆茶樓。

馬車慢行,徐玉嫣雀躍,“這個地方繁華,跟咱們萱陽城差不多。”

最熱鬧的內城城門樓,徐玉嫣對魏昭說;“二嫂,離天黑還早,我們下去逛逛,你跟二哥說一聲。”

徐曜騎馬跟在魏昭的馬車旁,兩人有隔閡,魏昭一時無法釋懷,本來不想跟徐曜說話,奈何徐玉嫣一再央求,魏昭探出頭,低低地喊了聲,“侯爺。”

徐曜心中一喜,叫他侯爺也好,總算跟他說話了,身子低下來,問:“阿昭,要下車嗎?”

“嗯。”

徐曜下命車馬停住,魏昭幾個人下車,要去內城門樓附近,徐曜跟着,魏昭不自在,徐曜朝章言使了個眼色,章言點頭,便裝侍衛跟上去保護魏昭和徐玉嫣。

內城門樓周圍非常熱鬧,吹拉彈唱,搭着涼棚裡有戲班子花旦唱唸做打,婉轉歌喉,徐玉嫣拉着她看了一會。

魏昭直覺周圍似乎有人一直盯着她,她突然轉過身,熙熙攘攘的人遮擋視線。

徐玉嫣心無旁騖地看戲,章言寸步不離徐玉嫣和魏昭左右,魏昭回頭時,章言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壓低聲音說;“夫人,你看到什麼?”

魏昭搖搖頭,她沒發現可疑之人,人太多,混進什麼人,也不容易發現。

西面有搭着戲臺演皮影戲,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徐玉嫣扯着魏昭擠進去看。

魏昭看過民間皮影戲,不覺新鮮,徐玉嫣爲了看清楚點,站在前面一排,萱草跟金橘也擠過去,章言跟在徐玉嫣身後。

徐曜的侍衛分散在人羣裡,注意幾個人的安全,

徐玉嫣有章言保護,魏昭朝後退幾步,盛夏天熱,人多氣悶。

突然,魏昭聞到左側飄來一股香氣,這種香氣,跟高姨娘身上的薰香一樣,魏昭探手,手裡握着三根銀針。

有一個男人不易察覺地朝魏昭的背後移動,魏昭警覺地聽着身後和左右的動靜,咕咚一聲,魏昭猛然回過頭,一個男人倒在離她三兩步遠的地方。

青風和青霄從左右兩側還沒靠近魏昭,被人從背後一把捂住嘴,從人羣裡拖了出去,周圍沒人注意,青風和青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魏昭看身後倒地的男人後背插着一把刀,周圍人嚇得四散奔逃,魏昭蹲下身子,翻過他的臉,這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長相普通,沒什麼特點,混在人堆裡,不容易引起人注意,試了一下他的鼻息,已經沒氣了,他手裡緊緊握着一把短刀。

看方向,顯然朝自己來的,這裡出了人命,官府馬上就要趕來,魏昭不想麻煩纏身,徐玉嫣有章言護着,她趕緊離開。

看皮影戲的人羣這時聽喊殺人了,熱鬧也不看了,嚇得躲開,不消片刻,臺下人都跑光了。

魏昭往馬車停的地方走,人多走散了,最後都要回到馬車這裡,邊走邊想,那個想殺自己的男人被什麼人殺了?青風和青霄從側面想偷襲自己?青風和青霄已經暴露身帶武功,公然下殺手,高芳華脫不了干係,高芳華也沒到狗急跳牆的地步。

她聞到二人身上高芳華的薰香,大概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掩護身後的男人動手。

青風和青霄在那個男人被殺時,她恍惚看見,眨眼便消失了。

魏昭走到馬車停靠的路邊,不久,看見萱草和金橘的影子,邊走邊四處瞧看,大概找她。

萱草看見魏昭站在馬車邊,跟金橘跑過來,“夫人,夫人。”

金橘說;“夫人,聽說方纔有個人被砍了一刀?”

“我也聽說了。”

魏昭若無其事地道。

過了一會功夫,徐玉嫣跟章言回來,徐玉嫣道;“二嫂,我跟章先生等你,原來你回來了,二嫂,我看皮影戲,聽說殺人了,就都散了。”

徐玉嫣說到殺人時,章言似有意無意看了魏昭一眼,魏昭心想,章言是不是知道這一切。

一會兒,徐曜跟餘勇回來了。

魏昭一直沒看見徐曜,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時,後一輛馬車門簾掀開,高芳華從裡面探出身,下了馬車。

走過來,問徐玉嫣,“二姑娘,好玩嗎?”

“好玩。”徐玉嫣答道。

“姐姐也去看熱鬧了?”

魏昭暗想,高芳華在馬車裡已經知道自己沒事,表面若無其事,大概心裡很失望。

“殺了兩個人,我就回來了。”魏昭看着她臉說。

“殺人了?”高芳華捂住胸口,眼睛裡還是泄露出一絲慌張。

魏昭故意說成殺了兩個人,看看她反應,果然,她想到兩個丫鬟,她的兩個丫鬟恰巧都沒回來。

高芳華捂住胸口,“你們看見我的兩個丫鬟青風和青霄了嗎?”

幾個人搖頭,“沒看見。”

徐曜跟餘勇說話,走過來,餘勇說:“兩個丫鬟是不是趁着人多跑了?”

徐曜道:“丫鬟沒了就沒了。”

對萱草說;“你暫時服侍高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