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歐陽錦坐下,饒有興致地看着徐曜,徐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淡淡地口氣道:“沒有朝廷旨意,鮮卑跟我朝關係融洽,怎可無故發兵,至萬民於水火之中,家務事當以國事爲重。”

徐霈道:“二哥,你給我五百人,我去救二嫂。”

徐曜走回書案後坐下,面容冷靜,“你帶五百人深入大漠腹地,鮮卑族驍勇善戰,我怕你人救不回來,再搭上自己性命。”

徐霈着急,據理力爭,“二哥,二嫂不能不救。”

徐曜平靜地道:“等等再說吧!”

歐陽錦那廂輕笑一聲,“可惜,可惜,下官真想跟夫人再合奏一曲,不知今生可還能達成此願嗎?”

兩片冰寒的飛刀,像要直插入歐陽錦的心臟,“歐陽大人,你辦完差是不是該回京城了。”

燕侯下了逐客令,歐陽錦倒不生氣,不緊不慢地說: “燕侯這是不想留客,下官仰慕夫人,爲夫人惋惜,夫人膽識過人,才貌世間無二,可惜……”

徐曜的美目射出兩道寒光,鋒利如薄刀,薄脣溢出冷笑,“可惜什麼?可惜她嫁了我徐曜?”

嫁給你就不可惜了。

此刻的徐候把他剝皮抽筋的心思都有了,歐陽錦再坐下去,自討沒趣,站起來,抱拳,“徐侯心情不好,下官告辭。”

歐陽錦大搖大擺地走了,徐曜也不送客,也不設宴爲他接風,歐陽錦心明鏡似的燕侯是不歡迎他,燕侯夫人長亭一曲送別,燕侯吃醋了。

歐陽錦一走,徐曜對章言說;“派人看着他。”

章言走出去。

徐曜揮退左右,把那道密旨給徐霈看。

徐霈看完密旨道;“皇上旨意,二哥要領着燕軍攻打遼東,分頭行動,我帶五百騎深入大漠救嫂子。”

徐霈道;“有一個月的時間,現在我們馬上要跟遼東開戰,鮮卑還不能動,以免鮮卑跟張俊聯合,戰事就不好打了,人多深入鮮卑地界,目標太大,大戰在即,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留在家裡,我帶五十親衛去救你嫂子,如果一個月後我沒趕回來,你裝扮成我,領燕軍出征遼東,路上儘量拖延,朝廷軍正面對遼東張家軍,等兩軍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北安州的兵馬一舉攻下遼東。”

張俊跟段氏鮮卑合計有三十萬兵馬,朝廷這次調集舉國兵馬,大軍三十萬,張俊以逸待勞,佔盡先機,而朝廷乃正義之師,雙方旗鼓相當,一場惡戰。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一仗打下來,朝廷必然損兵折將,消耗元氣,爲徐曜下一步奪得天下,掃平了道路,朝廷元氣大傷,無力抵抗燕軍。

徐霈感覺肩上的擔子太重,徐曜篤定地道:“放心吧!我在燕軍打遼東之前趕回來。”

草原的天亮得早,魏昭走出氈帳,來到帳後的小河邊,氈帳外面裊裊炊煙,牧民早起開始做早飯。

萱草幫胡妻提水,做好早飯,胡商回來,去妹妹家裡叫尚權三人,幾個人剛吃過早飯,白燕帶着金葵等人來了。

尚權等三人看見金葵,叫聲,“金爺。”

金葵對魏昭道:“夫人,金葵的命哪裡有夫人的命金貴,還要夫人冒險來救。”

“金叔,這麼多年大家早已成了一家人,不分貴賤,我們任何一個人的性命都金貴。”

魏昭這趟來時心裡沒底,不知道金葵是否活着,活着是否能救出人,全無把握,現在不但救出人,還意外遇見白燕,一切順利,

金葵心頭**辣的,在他們這幫兄弟眼裡,魏昭是主子,主人厚待他們,平等地對待他們,他們感念主子恩典,給主子賣命,甚至爲主子丟掉性命理所應當。

他們這幫漢子跟着姑娘,姑娘從未虧待過他們,大家共患難,同富貴,早已都是過命的交情。

金葵朝白燕作揖,“金某謝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如果有需要金葵之處,金葵萬死不辭。”

白燕道:“區區小事,不過幾句話而已。”

金葵帶來的七八個人,加上魏昭六個人,白燕帶着白燕帶着二十幾個人,一行三四十人上路。

白燕對大漠地理熟悉,魏昭有一點不解,白燕生長在大漠,胡人血統,爲何通曉中原文化,長相跟漢人相近,幾乎看不出他是慕容鮮卑的後人。

走了一日,天黑時,也沒看見部族村落,一行人在草地上支了一個臨時簡易帳篷,給魏昭和萱草住。

帳篷前生起火堆,離開黑山部落時,胡妻準備了乾糧和水帶上。大家吃點東西,走了一日,大家都累了,魏昭跟萱草鑽進帳篷裡睡覺。

夏季,草原氣溫早晚溫差大,外面籠着一堆火,也不冷,大家圍着火堆跟前睡覺。

天矇矇亮,衆人醒了,把昨晚剩的乾糧吃了,繼續趕路。

白燕騎馬跟魏昭並行,說道:“這幾日沒下雨,如果下雨這大草原沒處躲避。”

魏昭放眼望去,這一帶地勢平坦,沒有陡坡,山脈平緩起伏。

“我們今晚能找到地方住嗎?”魏昭問。

“你想住就能。”白燕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抓緊趕路,前方有住的地方。”。

果然,天黑前,前方綠草如茵的山坡上散落着幾個氈房。

白燕帶着魏昭和萱草來到一個氈房前,說;“這戶人家就一個老婦人,男人出門沒在家。”

他們一行三十幾人分散住在這幾戶氈房裡。

老婦人很慈祥,給她們邊熱飯邊聊天,聽說她二人是漢女,道;“我男人也經常跟漢人打交道,說你們哪裡住的是大房子。”

萱草幫着端飯,“我們住的房子跟這裡的氈房不一樣,不能搬走。”

遊牧民族流動性強,崇尚中原文化。

飯菜端上,兩人吃了一整天的乾糧,喝口熱湯胃口舒服不少。

吃完晚飯,魏昭鑽出氈帳,山坡綠草像鋪了一層厚氈毯子,魏昭抱膝坐在山坡上,夜空繁星滿天。

一個頎長的影子投在草地上,白燕走到她身邊坐下。

“喜歡大草原嗎?”

“喜歡。”

“想不想留下?”白燕正經地問。

魏昭搖搖頭,這裡沒有那個人。

“你很孤單?你有親人嗎?”白燕的身世一直很神秘。

白燕自嘲地說;“我有親人,可我的親人待我像仇人。”

他突然聲音低沉,“我母親是個漢女,被我父親掠來,做了我父親的侍妾,她生活得不快樂,在我很小的時候死了。”

白燕有一半的漢族血統,難過長相像漢人,對中原習俗也瞭解。

“對不起……”

“沒關係,我不記得我母親長得什麼樣子了,那時我太小。”他似乎回憶着,“我父親喜歡漢文化,對我母親很好,我母親思念家鄉,抑鬱而終。”

白燕的父親魏昭已經猜到,慕容部落首領,因爲戰爭把他母親掠奪到這裡。

萱草從氈帳走出來,看魏昭跟白燕坐在山坡草地上,沒打擾二人。

一行人離開大漠深處,還有半日的路程就到達新北鎮了,夕陽染紅了天際,大草原一望無盡蒼茫、廣袤。

前方突然出現一隊人馬,爲首之人一襲雪白袍,紫金白玉冠束髮,坐騎火紅烈焰駒,籠罩在金色的晚霞裡,策馬狂奔,衣袖擋風。

魏昭愣怔住,五十鐵騎眨眼衝到跟前,徐曜的馬跟魏昭的馬擦身之際,徐曜探手,魏昭身輕如燕,輕飄飄離開馬背,落在徐曜身前的馬背上。

衆人在馬上施禮,“侯爺。”

白燕一抱拳,“燕侯,別來無恙。”

徐曜淡淡的目光,覷了他一眼,“慕容公子。”

魏昭回過頭看徐曜,徐曜早就知道白燕是慕容部落的人。

白燕似乎挑釁地說:“燕侯時至今日纔來找夫人,燕侯就不怕我把夫人掠走。”

徐曜乜斜着眼,這廝跟歐陽錦一樣這麼令他看不上,把魏昭又摟緊了些,“我的家事輪不到你管。”

白燕好心幫忙護送她們回來,魏昭對徐曜說;“救金叔,慕容公子幫了忙,又一路送我們出大漠。”

不管這慕容多討厭,他幫了魏昭,徐曜拱拱手,“多謝慕容公子。”

白燕看向魏昭,“既然燕侯來了,我就送到這裡,後會有期。”

“保重,慕容公子。”魏昭道。

白燕跟衆人告辭,帶着人走了。

草原暮色極爲壯觀,徐曜縱馬奔馳,魏昭的秀髮被風揚起,拂過徐曜臉頰,輕柔撩撥他的心尖。

徐曜大聲說;“爲何不告訴我?”

“我以爲你不能來。”

風飄送來魏昭隱有一絲喜悅的聲音,清脆如珠子滾落玉盤。

“今晚到新北鎮跟你算賬。”

魏昭回身堵住他的嘴,草原空曠,說話聲能送出很遠。

徐曜咬住她嫩白的筍尖。

太陽落山時,一行人走出草原,進了新北鎮。

秋楓聽見門口雜亂的馬蹄聲,急促的叩門聲,不知發生什麼事,忙忙從竈間裡跑出來,打開門。

驚愣住,半天才歡喜地朝裡面跑,“侯爺和夫人回來了。”

周興從屋裡搶步出來,激動得半天才說出話,叫常安,“侯爺和夫人回來了,一定沒吃晚膳,做飯太慢,去酒樓叫酒菜,金爺安全回來,擺酒席慶祝。”

侯爺和夫人還沒發話,周興就做了主。

秋楓和秋月看見魏昭和萱草像久別重逢,死裡逃生,歡喜得哭了。

天晚了,徐曜決定在新北鎮住一宿,明日趕回萱陽,徐曜由金葵等陪着去看馬場。

新北鎮大宅三進大院,最後一進院魏昭住的房間,趁着酒樓叫菜的功夫,魏昭叫秋楓和秋月備水。

秋楓和秋月在院子小水井提水,魏昭沐浴後,換了女裝,跟萱草走到前院,戴把頭幾個人在院子裡坐着乘涼,看見她二人都不敢認了,瞅了半天,戴把頭方笑說:“公子原來是女子,我等眼拙,竟然沒看出來。”。

幾個窯工暗自稱奇。

半個時辰後,酒樓擡了酒菜,人多,爲了節省時間,酒菜從幾家酒樓裡叫送來的。

前院倒座偏廳裡擺了一桌,戴把頭跟六個窯工用飯。

院子裡擺了幾桌,徐曜的親衛吃酒。

前院偏廳擺了一桌,徐曜跟周興、金葵、尚權一羣人吃酒。

衆人起初不敢跟燕侯同席,尊卑有別,徐曜招呼大家坐下,“在外面就不拘禮了。”

衆人這才謝坐。

魏昭帶着萱草、秋楓和秋月在花廳吃飯。

夏季傍晚長,魏昭吃完晚膳坐在院子裡的掛花樹下乘涼。

徐曜走進後進院,魏昭道;“水已經備好了。”

徐曜進屋,去淨室沐浴。

不大工夫,徐曜邊擦着黑髮從正屋走出來,看魏昭跟幾個丫鬟還坐在掛花樹下,招呼,“阿昭,你進來服侍我。”

魏昭知道他的用意,新北鎮夏季天長,剛吃完晚膳,一般都在院子了乘涼,離睡覺時辰早,便難爲情地站起來,走過徐曜身邊,看徐曜的黑漆漆的眸子閃亮,盯着她看,她就知道他想做什麼。

走進屋,徐曜隨後進來,把門掩上,盛夏傍晚天熱,窗扇支開,屋裡光線微暗,她一走進裡屋,身後一雙大手摟住她纖腰,魏昭小聲說;“待我關窗。”

羞澀地把窗子關上,幾個丫鬟還在院子裡,誰都明白他倆在屋裡要做什麼。

她剛把窗扇關上,身子一輕,徐曜抱起她,大步走到牀前,把她輕輕地放在牀上。

寬衣解帶,扯下帳子。

屋裡傳來男人漸漸濁沉的喘息聲,他摟着她細腰,溫柔又強勢的伐撻,任由她長長的墨發盪漾。

魏昭恍恍惚惚被他抱着沐浴,放在牀上,她疲累地睜開眼,帳子透入的微光,照着徐曜俊美如畫的容顏,流動着玉一樣的光澤,近在咫尺。

徐曜把牀帳拉開,溶溶的月光灑在牀上,低頭看魏昭白瓷一般的臉頰透出潮紅,一雙水眸閃着瀲灩光華。

徐曜的吻落下,溫熱纏綿。

夜深了,院子裡的人們都回屋睡了。

徐曜的聲音醇厚沙啞,“阿昭,你知道這些日子所有北安州和遼東的府縣都找遍了,你去哪裡爲何不告訴我一聲。”

歡愛過後,徐曜的責備聽起來都很溫和。

魏昭軟綿綿,歉疚地說:“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到處找我,我以爲你不能來救我,我告訴你,你左右爲難,不救我,心裡又愧疚,所以我沒告訴你。”

這番話從魏昭嘴裡說出來,理所當然,魏昭心裡真是一點沒把自己估計過高。

她也低估了在徐曜心裡的位置,她對他不是可有可無,不是一點不在乎,“阿昭,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見了,我如果還能若無其事,不管不問,我還是人嗎?”

“曜郎,我去之前都謀劃好了,我也不是貿然前往,那樣不但救不出金葵,還把幾個人的性命搭進去。”

徐曜跟金葵和尚權喝酒,尚權說了夫人爲救人所做的安排,魏昭處變不驚,冷靜果決,處置得當。

“阿昭,你拿你的命換他們的命,值得嗎?”

“曜郎,如果我有危險,他們每個人都能爲我捨命。”

徐曜默然了,爲了他對遼東的計劃,魏昭有危險時,他卻置之不理,甚至爲了利益救另一個女人,她該生氣,他知道,如果這一次他沒有去大漠找她,她的心結恐怕永遠都無法打開,彼此的隔閡將越來越深。

良久,徐曜方低聲說:“阿昭,以前的事揭過好嗎?”

他來了,在她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出現。

魏昭嗯了一聲,往他身旁湊了湊,依偎着他,徐曜滿足地摟着她,心裡缺的那塊填滿了。

一會魏昭就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徐曜就巡視軍營去了,秋月、秋楓和萱草還有幫廚的婦人做早飯。

魏昭跟金葵站在院子裡說話,金葵說;“我被扣在黑山部落,意外做成一筆生意,我們的榆窯剛燒製出一批梅子青瓷,品質不如夫人送部落首領那一套,但也算是上乘,黑山部落首領願意用牲畜交換。”

“金叔,做完這一次交易,買賣暫停,這一兩個月要打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新北鎮乃邊關重鎮,仗打起來,形勢瞬息萬變,我們不如趁着空擋,等宋庭回來,我們計議一下,在京城置辦幾間商鋪,我帶的這幾個窯工,曾經在柴窯燒製白瓷,東西相當不錯,等以後可以拿到京城專門開瓷器店,經營瓷器,金叔,你覺得怎麼樣?”

“夫人眼光獨到,你說怎麼幹,我們跟着你,我把這批交易做成,照夫人說的,暫停生意,我估摸着宋庭也快回來了,跟着夫人一起去京城,看看商鋪,不過,夫人出門不容易,燕侯能答應嗎?”

“燕候哪裡我想辦法,到時應該沒什麼問題。”

周興從前院走來,道;“夫人,戴把頭和幾個窯工到馬家窯,馬家窯原來的季把頭和窯工,多的人怎麼辦?”

“興伯,你在馬家窯盯一段日子,還要好好看看,也試一試戴把頭的手藝,當然好的留下,不行的打發走。”

等徐曜從軍營回來,早飯已經做好了,在後院葡萄架下襬了一張矮桌,徐曜跟魏昭兩個人對坐吃早飯。

兩人有日子沒一起吃飯,魏昭喝了口粥,粥比往日的香甜,加了奶。

一行人離開新北鎮,沿途不着急趕路,曉行夜宿,新北鎮通往萱陽城官道,設有驛館,徐曜領着人晚間在驛館歇息。

不日,到達萱陽城外,魏昭勒住馬,對周興說:“你帶着戴把頭他們直接去馬家窯,先住下。”

周興領着戴玉成幾個人沒進萱陽城,直奔馬家窯去了。

徐曜一行人剛進侯府,就有家下人飛跑報老夫人,徐曜下馬跟聞訊趕來的章言說話,魏昭要去積善堂拜見徐老夫人。

這一走二十幾日不歸,魏昭怕見徐老夫人,編個什麼理由搪塞過去,她理虧,沒膽量一個人面對婆母。

徐曜跟章言簡單交代幾句,看見魏昭站在垂花門裡等她,趕緊大步趕過去。

魏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着他,明顯不安。

徐曜安慰道:“不怕,有我。”

夫妻倆一起到積善堂,魏昭進門掃了一眼徐老夫人的臉色,徐老夫人面色不悅,匆忙快走幾步,上前跪下,“不孝兒媳給婆母請安。”

徐曜也跟着她跪下,徐老夫人本來很生氣,待要不理,兒子還跪着,只好道;“都起來吧!”

徐曜起身時扶了魏昭一把。

魏昭退過一旁,不敢坐,垂眸站着,等徐老夫人問話。

徐老夫人陰沉着臉,“二媳婦,我這個婆婆自認爲還算開明,可你當媳婦就這樣招呼都不打,二十幾日不歸家,這是哪家的規矩?你孃家就是這樣教導你的?”

徐老夫人越說越生氣。

“兒媳犯錯,惹母親生氣,請母親責罰。”

魏昭要跪下,被徐曜拉住,“母親,從遼陽返回時,魏昭跟兒子說了,兒子答應她回魏家老宅一趟,魏家老宅她未出閣時有些東西要處理,耽擱了些時日,母親要怪罪,就怪罪兒子,是兒子沒跟您老人家說清楚。”

徐老夫人還有什麼看不出來,兒子這是護着媳婦,當着兒子面不好爲難兒媳道;“二媳婦,你自己回房反省,這次曜兒給你講清,我就不追究了,下不爲例。”

“謝母親。”

“你先回去,我跟曜兒說幾句話。”

魏昭蹲身,“兒媳告退。”

魏昭往外走,吐了一口氣,幸虧有徐曜,婆母才放過她,其實想想,徐曜在婆母面前,處處護着她,怕她受委屈,如果換一個愚孝的男人,惹婆母生氣,不分是非清白,一律責怪妻子對母親不孝。

她站在積善堂門口等徐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