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方面立即派出駐於雷州的一支太平軍新建鎮的兩個旅搭乘廣東水師戰船渡海,經過長達四個月的圍剿,終成功將黎族武裝鎮壓,隨後瓊州府執行“改土歸流”,於原黎族地區設太平州管治。將兩萬多黎民從山區遷至交通便利地區,建村設鄉,教習耕種。
年初,因爲廣東和安南的貿易,尤其糧食運輸量的加大,留守大學士兼任兩廣總督的宋襄公特令廣東巡撫衙門、瓊州地方及廣東水師在臨高建軍港,作爲安南和廣東航道的中轉站,從此形成兩個航向,一是安南的鴻基至廣東的徐聞,二是安南的廣寧至臨高再至前山寨珠江。另外,宋襄公鼓勵廣東商人同海外貿易,因爲暫時無法和呂宋等地進行大規模貿易,廣東商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安南一帶。
兩條航道的開闢保證了遠征軍從安南得到的大量糧食和資源能夠快運往廣東,但同時,這兩條航道的繁榮也吸引了活躍在南海的海盜目光,使得廣東水師不得不將重心轉向對海盜的圍剿任務中。經過一系列的圍剿,猖獗的海盜活動得到有效遏制,但卻不能徹底根治,這主要是因爲海盜的窩點在茫茫大海中難以現,二來是海盜改變了策略,不再襲擊太平軍的運糧船隻,而是專門襲擊沒有兵船押送的貿易船隻,得手之後便立即潛逃。往往等到船商報訊被劫時,海盜早已無影無蹤。
廣東水師的主力都已編入遠征軍,留下的船隻只能執行近海作戰任務,故遠征軍水師統制官吳遠成立了一支水師6戰隊,全員配以火銃,震天雷等火器,以分隊爲編制投入商船護航。當然,所需花費都是船商承擔,船商則將這部分花費轉嫁到貿易的安南人身上,稍稍壓低收購價,便足以承擔護船的額外花費。
廣東方面除了鼓勵商人從事海貿外,還有計劃的將海商組織起來,一些從水師淘汰下來的戰船,甚至現役的戰船都折價賣給這些海商,武器方面從火炮、火銃、刀劍弓弩無一不賣。除此之外,還在廣州、前山寨等地辦了兩個船員訓練所,專門負責爲海商培訓出海的船員。這兩個船員訓練所的訓練標準完全是水師戰鬥人員的訓練標配,唯一的區別是這些人將來是民,而不是兵。
有人擔心如此武裝海商,勢必會讓海商在日後形成一個武力集團,不利朝廷管轄。只這擔心在宋襄公的獨斷和“武裝保船”的理由之下,根本影響不了政策的實施。甚至宋襄公已向南都建議,從廣東水師、遠征軍水師中挑選役滿三年的士兵直接轉爲船員,使得海商的船隊在沒有水師護航後,也能獨力應對海盜的襲擊。
“要想不被海盜搶劫,就得使自己具備搶劫海盜的能力。武裝商船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廣東要做的就是保證海商的貨物由官府售,掙得的利潤用來恢復民生。”
“海貿,絕不能僅限於安南一地,等到條件成熟,要向更遠的地方開拓。當年三寶太監下西洋,去過的地方很多,那裡有很多我大明沒有的好東西,也有很多地方適宜居住,我們目前還沒有再次遠征的能力,但不妨讓民間,讓那些海商們去開拓。有些地方,已經被西洋人搶佔,我們已經慢了很多,不過亡羊補牢猶未晚。”
南都的周士相給宋襄公回了兩封信,同時帶給他一份手繪的地圖,名爲《西洋全圖》。
.........
“到岸了,到岸了!”
徐聞海安港,數十艘戰船掛着風帆出現在岸上軍民眼中。船上那些漂泊了十多天的士兵在船艙上興奮的揮舞着雙手,6地好似他們最渴望的禮物。
船隻靠岸後,一隊隊身着赤紅軍服的士兵從甲板上依次而下,不少士兵在踏上6地那刻,會情不自禁的捧起腳下的泥土,用力的嗅上一嗅。
這些士兵都是從遠征軍的十一鎮、十二鎮調回的原廣西綠營降兵,還有一部分是安南的漢軍團。在安南的這兩年,這些綠營兵已經脫胎換骨,成爲真正的大明軍人。
當初,在去安南時,這些綠營兵只以爲自己是被配,此生恐怕再也不可能回到故土。哪怕在安南,他們可以作威作福,他們可以享受安南人提供的豐盛大餐,可再怎麼好,那裡終究也不是他們的故土。
故土難離,是每一個漢人心底的情結,這份情結,隨着血脈已流傳了千年,是他們內心深處,骨子裡的情結。任何人,任何事物,也改變不了這份情結。
那些第一次踏上祖輩所說故土的安南漢人們睜大眼睛,好奇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這就是故土,是讓祖先們在夢中驚醒,在夢中落淚的故土嗎?
“大帥沒有放棄你們!”
遠征軍副都督盧光祖鼻子也有些酸,在知道自己要帶着這八千將士回到故國的時候,他一整夜都沒有睡覺。他喝了許多,醉了許多。
“傳令下去,叫弟兄們軍容嚴整些,不要被友軍笑話咱們是安南來的猴子。”
盧光祖笑着下了船,上岸那刻,真是神清氣爽。岸上,一些官員正在等侯他。
“盧都督,大帥軍令!”
一個軍官上前將一份軍令遞到了盧光祖面前。
“拿來!”
盧光祖點了點頭,將軍令接過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奇怪。
“大帥要我盧光祖打雲南?”